時間一轉眼就到了五月,感覺才剛剛過完清明。從上個月開始,小明就比以前更忙碌了,安排事宜以及和蘇哥飛哥一起商議管理方麵的經驗和心得,有時候還要策劃方案,很少有時間陪家人去海邊挖貝殼,連在家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每晚洗漱完就倒沙發上睡,第二天繼續著忙碌而充實的生活。
還沒感受這春天短暫的盎然春色,就已經被海風強行拖入了盛夏,那驕陽就是最好的證明。
上月底小明姨父打電話問有沒有比較輕鬆的工作,他原來的那份工作比較累。母親總共有九姊妹,家族體係很龐大,光景好的自不必說,事業有成;光景不好的,生活勉強湊活,有個注定孤獨終老先天啞巴的是個例外,靠政府救濟和姊妹們的照顧維持生活。
對於姨父的到來,小明心裏反而有點忐忑不安,他知道這無非在走一步險棋,輕則雞犬不寧重則滿盤皆輸。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也隻好安排接洽。
早在一個月前,他的一位朋友奔工作而來,他們曾經是在北京互相鼓勵互相加油的兄弟,在即將抵達南山時,他卻避而不見,僅僅因為南山的名聲,第二天應朋友之情遊覽了南山,第三天還是朝著來的方向回去了。他不敢相信,這眼前發生的是真的嗎?他始終沒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人到底怕的是什麽?
“這城市風景好啊,看著那些人在那拍婚紗照,我都想拍一次,以前婚紗都沒見過”,小姨在海邊看見準新郎新娘在拍婚照,也羨慕起來。
“現在掙到錢了,可以拍呀”,母親在旁邊繼續說著:“這城市空氣是好,我都不想回去了,老家還沒那麽好的風景,還有汙染。”
一切都正常,按原計劃進行著。
“喂,祺祺,怎麽了?”
“早上你父親突然發高燒,我就帶叔到醫院檢查了,你忙完了就來一趟醫院吧。”
“哦哦,好的,一會就過來。”
早上出門時,父親就是身體不舒服就在家歇歇,小明也沒太在意,剛剛和姨父、小姨從外灘公園玩了一圈回來。這些天是在太忙了,父母偶爾感冒發燒都沒顧得上,想想,他們還不算老,身體健朗,也許吃點要就會好的。
掛完電話就和姨父一起奔向醫院。進了醫院,看見人們排著隊,繳費、檢查、候診,還有從產房傳出嬰兒的哭聲,醫院見證了人一生的始終,生老病死。在靠裏的一排座椅找到了父親和祺祺,祺祺說,醫生開了點藥先看看效果,過兩天再複查一下。坐在靠椅的父親,看著孩子來看他,臉上洋溢著喜悅,沒啥大事就先回家了。
回到家,飯好了,菜還沒炒。母親總是不自信,覺得自己做的飯菜跟不上現在人的口味了,可能淡了,可能鹹了。凡是家有客人,母親總是謙讓著讓小明掌廚,小明也愛動手,加上在南山和大家學了不少廚藝,也就搗鼓起來。
小明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好好吃頓飯了,長輩們則談論小明懂事又能吃苦。而他一邊用餐一邊思考著,接下來怎麽安排,姨父總想著工作。南山也就那麽大,就那些玩的地方,山還是那座山,海還是那片海,潮起潮落。隻是有些人,這個月還在,下個月就不在了。在茫茫人海中,留於別,隻在一念之間;同樣的有些人對你的離去漠不關心,有些人卻很在意,因為在意的人明白留下意味著什麽,而走了,意味著什麽都沒有,甚至前功盡棄。
晚上,用完餐,他們一家人去了緣順阿姨家。阿姨半頭白發,小蘋果依然可愛,一老一幼,多了一份祥和與溫馨。
“阿姨,這是我姨和姨父,來你們家串串門。”
“哦哦,好年輕啊,你好。這些天小明帶你們玩的怎麽樣?”
“挺好的,海邊挺好玩的。”
小明注意到姨父的表情和前幾天不一樣,似乎多了一份倉惶和不安,抖動的大腿又在示意著什麽。
“我在這呆了兩年多了,見過的人也很多,從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在想什麽,擔心什麽。有些話就直說了,你已經和你孩子說了情況,他們現在很擔心你,讓你早些回去。”
阿姨就像一個心理學家一樣,縝密同時還有威嚴。
“是和孩子說了,不過沒擔心我。”“擔心是正常的,不擔心就奇怪了。南山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亂、那麽恐怖嗎?年輕人要知道什麽叫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用心去體驗南山。如果還是如外麵所說,什麽時候走都可以,如果不是,那不妨花點時間看看又是為什麽。”
阿姨話音剛落,本想再多說點,他們就起身說犯困了,準備回家休息。小明也很無奈,隻好和阿姨說,下次來我家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