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翁中藏屍(1/3)
她老姑哭的稀裏嘩啦,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顯得十分難受,事實上多數人都是這樣,等身邊人沒了,才會在腦海裏回想對方的好,如果不是她在家中的蠻橫,何苦會釀成今天的這種悲劇。
程麗還算理智,她按照我說的挖開了土,隻見土下麵埋著一個泥壇,壇口上麵封的是一層牛皮紙,上麵還畫著一些個符咒,她驚訝的問我:“大伯,這是什麽東西?我們家的酒壇子不是這樣的?”
我吸了口涼氣,凝重的說:“這是翁棺。”
程麗與他母親顯然是沒聽過這個詞語,以現在的喪葬文化來說,不論是少數民族還是漢族,使用翁棺的地方已經非常少見了,但是在我國的絕大多數地區都認為‘橫死人、夭折的嬰兒、慘死的孕婦、麻風慘死的病人’均代表著不詳,葬入土中會導致家宅不寧,招惹凶事。這時候法師會先將死者火化,骨灰放置三年,最後盛放於陶翁。
[陶翁:類似於酒壇,用粗陶製作,但是口較小,有雙耳。]
簡單的解釋幾句後,她老姑也不在哭鬧,紅著眼盯著我到底在做什麽。我喊了程發財,告訴他已經不用管大門了,隨著百姓的進門,人群將宅子很快便聚滿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成一圈,聽起來像是交頭接耳議論著我的身份。
“來幾個力氣大的,把它抬出來。”我喊了一嗓子。
程發財也跟著我一起吆喝,結果人群走出四名像是與他平時不錯的,算上程發財,五個人輪著將這口翁棺刨了出來,等好不容易抬出來的時候,盯著麵前的陶翁,它足有東北酸菜缸那麽大,表麵顏色發黑,粗陶燒製而成的表皮形凹凸不平,有著許許多多的沙粒。
然而我用手觸碰了下陶翁上麵的符紙,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子惡念,接著我喊了一聲:“來幾個小孩兒,過來對著陶翁尿尿。”
程發財見足足分鍾過去了,還是沒人動,他就說:“尿出來給五塊錢,誰來!”
有錢好辦事,頓時走出來四個小孩,8-11歲的樣子,他們按照我的吩咐,圍成一圈,對著陶翁就開始尿尿。隻見那陶翁上麵的符咒緩緩冒出了青煙,這一怪異的現象可讓一些膽小的婦女嚇得離開了宅子。
下午的太陽光很足,放置於陽光下,以童子尿助燃,不用個一時三刻,這陰邪可破,但是在開棺的時候,棺中積累多年的怨氣一瞬間的迸發,很容易傷害到普通人,如果破解此法,最直接的便是在周圍點上篝火,正因為那是怨氣並非鬼怪,以陽火驅趕便可,或者佩戴玉器也能有所抵擋,不信的話,可以問問身邊有從事考古工作的朋友,其實這些人更
加信奉鬼神之說。
在程發財家折騰了半個鍾頭,好幾個人一起合力找到柴和,緊挨著翁棺高高堆起,灑上煤油後點起了大火。我回頭說:“昨天晚上和婆娘們親熱過的,還有來了月事兒的女人,都出去吧。”
人群起了哄的笑了,說什麽都有,不過多數還都是左右看看,想瞧瞧到底誰和自己老婆親熱了。覺得他們太不嚴肅了,我又說:“這翁棺高有五尺,顯然裝的不是嬰兒,要是誰損陽,粘了晦,被邪氣上了身,日後出什麽事兒,我可一概不負責任!”
“這麽嚴重?”有人問。
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鄉野之人要比城市的人好勸說多了,所以他們看我的這個態度,宅子內陸陸續續開始有人走,甚至我還聽到有人說:“狗子,你特麽沒成家呢,與哪個女的辦的?”
還有人喊:“三叔,我三嬸子不在家,你說你昨晚咋回事啊?”
這一句話到底會牽扯出多少的鄉野春光,咱們也就不細說了。且說人群走後,剩餘的人圍在天井外,我拎著個錘子,用那篝火烤了烤,對著巨大的陶翁狠狠的就是一錘子,‘啪’的一聲陶翁破裂,旁邊燃燒正旺的篝火像是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似的,原本三尺多高的火焰瞬間壓滅了。
掉落出來的屍體使周圍人嚇得驚叫連連,有許多人逃出了宅子,再看屍體的皮膚往外流出的黃膿,伴隨著一股子臭氣轉眼間就彌漫在了四周,那屋頂上,忽然飄來了一群烏鴉,它們對著院子‘哇哇’的叫,烏鴉是被這裏死氣吸引而來,而當我被臭氣熏得有些頭暈的時候,在腰間取下天師令高高舉起,空中大喊:“天師到此,百無禁忌,驅邪縛魅,掃盡不詳!”
當時天師令上浮現了些許的熱度,然而那些惡心的臭氣也隨之不見,直到房頂上的烏鴉飛走,我大步走向了翁棺,程家的人滿臉驚恐躲的遠遠的,現在連續出現的兩具屍體,那事情肯定是要鬧大了,仔細分辨了一下,發現翁中困著的是一名剝光了的孕婦,她的肚子被刨開,胎兒取出,雙眼被挖了,顯然行凶者不想受到對方的詛咒,采取的是先挖眼,再刨腹取子。
真是狠辣,陶翁底部有著脫離的痕跡,那是行凶者先將陶翁的底部隔開,將屍體裝進去後用黏土封好,利用翁棺的特性困住孕婦的一縷怨氣,但翁棺入土後,並不會對這家人有什麽影響,然而對方貼在翁棺上部的符紙正是‘泄陰符’,他目的是漸漸的殺死這家人,可對方為什麽不直接揭開符紙呢?如果一旦揭開,他再打破了棺口,程家不出三日,必然死的死瘋的瘋,然而他卻以泄陰符的一年的期限害這一家人,覺得實在是有點脫褲子放屁了。
“認識麽?”我指著屍體。
程發財挺害怕的,不敢上前,好在旁邊看熱鬧有膽子大的,有人上前看了看,忽然驚呼:“這不是老王的他媳婦麽,去年說跟外地人跑了,臨走的時候就挺著個大肚子,人怎死在這兒了。”
“老王是誰?”我又驚訝的問。
那看熱鬧的青年說:“老王死了,他媳婦丟了沒多久,這老王一時想不開,喝了農藥。”
還想繼續詢問下的時候,屋外來了一群人,其中為首的是一名戴著墨鏡的中年人,他腰間別著一副複古款的54手槍,身旁左右均是20多歲的壯小夥,那些小夥子也各個拎著刀,穿著白背心**的胸膛,肌肉健碩,我想必他們應該就是這清湖溝的保衛人員了。
“媽賣批的,敢來我這兒鬧事兒?你活的不耐煩了!”中年人囂張的用槍指著我。
我百分百肯定這中年人,絕對當過土匪,否則也不能動不動就開槍。俗話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道士遇見匪,也是一樣的有理沒處講。
我稽手說:“我是過路的道士,也是一名陰陽先生,這盧坤以邪術謀害這家人的財產,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然而這副翁棺裏,出現了眼前的女屍,死者生前受到了殘忍的折磨,摳去雙眼,刨腹取子,罪大惡極!”指了指孕婦的屍體。
“真特麽不是人!”那中年人皺著,聲音頗高的怒罵:“奶奶個腿兒的,在老子地盤上做出這麽傷天害理的事兒,把盧坤的屍體給我拉回去嚼碎喂狗!”
上來幾名‘保衛’人員拖拽屍體,程麗他老姑撲過去就哀求,不管對方怎麽拉也不起來,她哭嚎的哀求:“不要啊,族長真不要啊,我求求你了,人都已經死了,給我們留個全屍吧。”
中年人則勸說道:“大琴啊,咱們清湖溝有清湖溝的規矩,你看看,你男人做了那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不懲罰他,怎麽對得起信任我的村民啊。你快起來,大不了我給你留個腦袋。”
三勸五勸,程麗她老姑依然無動於衷,最後那族長來了火氣,大手一揮執意要動手。我知道這盧坤也不過是受人利用,所以說了句公道話:“族長先生,人死了就死了,何必毀人身體呢,這盧坤也是被利用的人,咱們先要找到墓後真凶才是當務之急啊。”
那族長笑了,摘了自己的蛤蟆鏡,上下打量我:“你騙不了我,不到25呢吧?”
我點點頭,對於他那戲謔的眼神,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接著他又說:“一碼事兒歸一碼事,你說盧坤風水害人,那我怎明知道你是不是騙我?人是你的驢撞死的,這沒毛病吧?所以,你也得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