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如樹葉一樣大小。

這個時節,枯黃的落葉隨風飄舞,在正常沒有的事情了。

又加上黑夜,即使月光很明亮,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是以誰也沒在意。

小虎好奇的抓住掉落到他懷裏的東西,舉起來對著月光看了看。

我正麵對著跟小虎說話,這時見他手中突然多出個菱形的東西,也好奇的借著月光看了一眼。

月光下看不清楚這個東西的顏色,但是能看出並不大,上麵有一顆銀色的小星星。

這模樣像是軍隊裏的軍銜,但仔細一看又不像。

“咦!”

我驚奇的喊出聲聲問小虎:“你手上拿的是什麽?給我看看。”

小虎很聽話,伸手想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我。

這時桑格聽我倆說話,向這邊看。

當他看清小虎手裏東西,突然焦急的大喊一聲:“老陳別接,那是倭軍軍銜。”

我的手還沒碰到軍銜,就聽到了桑格的喊聲,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手僵硬在半空中。

在這一瞬間,軍銜上那顆在月光下閃耀著銀色光芒的小星星,突然從上麵冒出一股黑煙。

黑煙像是一條活動的毒蛇,快速鑽進小虎鼻子裏。

看到這詭異的情形,我心中一緊,知道又出事了。

黑煙鑽進小虎鼻子非常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小虎已經開始全身抽搐。

他雙眼翻白,劇烈的抽搐,令他開始口吐白沫。

許建軍見自己兒子成了這個模樣,驚慌的站起來,抓住小虎的胳膊,著急的喊:“虎子,虎子,你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啊?別怕啊別怕,爹在這裏……”

小虎本來就顫抖的厲害,再被他爹這麽使勁一搖,整個人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片枯葉,搖搖擺擺的停不下來。

桑格見不好,掏出金剛杵想靠近,卻被許建軍擋了個死死的。

桑格焦急的朝他喊:“小虎有危險,別擋著。”

許建軍像是沒有聽見桑格的話,反而把小虎抱的更緊,這模樣像極了保護小雞的老鷂子。

無聲的背影像是譴責這一切都是我們造成的一樣。

他原本還是側身對這大家,桑格一喊,反而轉身給我們甩了個後背。

桑格是又急又氣,朝他嚷:“快讓讓,在不讓開就來不及了。”

我見事情緊急也顧不了許多,上去剛抓住許建軍的胳膊,想把他拽開。

這時小虎卻突然不在顫抖,猛然抬起頭仰天一聲悶吼。

“嗷嗚……”

聲音沉悶至極,像是野獸的嚎叫,根本不是一個十六七孩子能發出的聲音。

桑格著急的一跺腳:“壞了,來不及了。”

他話剛說完,小虎突然掙開父親的懷抱,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拔腿就想外麵跑。

這會陣法就剩下最後一道黃符,清風正背對著我們聚精會神,口中念咒布置最後一張黃符,根本無心理會這裏發生了什麽。

小虎瘋了一般不管不顧的向前衝,清風還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被小虎大力撞開。

清風被撞的一個前撲,摔了個狗啃屎。

他原地打了個滾站起來,已經是一臉怒氣。

而這時小虎已經大呼小叫的向平房地方衝了過去。

清風站起來四下看了看,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瞪著大眼睛看著我們幾個,怒氣衝天的喊:“你們三個幹什麽吃的?這麽會的工夫就捅這麽大個簍子,還能不能幹點正經事了?”

清風這一喊,我和桑格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清風說的沒錯。

他在忙活,我們卻在有說有笑,守在這爺倆身邊,卻轉眼間變成了這個樣子,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我倆臉一紅都沒說話,大熊卻沒事人一樣,理直氣壯的對清風喊:“這時候了,說這些有屁用?現在該怎麽辦?”

大熊剛說完,許建軍從地上滾起來,大喊著向小虎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喊:“虎子,趕緊回來啊……”

大熊見他向老房子瘋了樣的跑,生怕他出事,幾步追上,一把抱住他,將他摔倒,大聲對他喊:“冷靜點,我們在想辦法。”

許建軍猶自掙紮不休,清風卻還怒氣未平:“怎麽辦?你們問我怎麽辦?我那知道怎麽辦?”

看著許建軍的樣子,我跺了下腳:“追,追上小虎,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在看著他出任何問題。”

清風怒其不爭的看著我:“剛才小虎跑的時候你怎麽不追,這會還能追上嗎?”

聽著清風訓斥的口氣,我也有點生氣:“小虎突然發瘋,跑的比兔子還快,你追個我看看?”

桑格見我倆爭吵,急忙說:“這時候了吵什麽吵,要追就趕緊吧,別等一會再有了變故,可就更麻煩了。”

清風跺腳:“這樣一來不就打亂計劃了嗎?不堅持到天亮,能對付得了那個陰陽師嗎?”

我沉默一下:“就算都死在這裏,也不能看著小虎變成第二個酒吞童子。”

桑格點頭:“這一晚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來,於其被動守在這裏,倒不如闖一闖。”

大熊摁著許建軍,轉頭衝我們喊:“這時候別猶豫了,小虎多好個孩子,誰忍心能看著他出事,現在前麵就算是龍潭虎穴都要闖一闖了。”

清風有些悲憤,站起原地欲言又止。

桑格走進我小聲的說:“這事是咱們做錯了,清風也是為大家著想,現在你這麽嚷他,這樣不好吧?”

我愣了下,隨即想起小虎發生這樣的事,的確是我們三個沒有照顧好。

從進到這個老房子開始,每一步清風都是為大家考慮,絲毫沒有為自己想過什麽。

他這麽做實在是因為太在乎我們了,他把我們當成最親的人,無形中忽視了其他的人。

看著清風一臉的悲憤,我忙走過去一摟他肩膀:“別生氣了,是我們沒照看好這爺倆,你是為大家著想,我們都明白,這不是一時著急跟你吵兩句嗎?你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吧?”

清風像個孩子一樣扭頭不理我,大熊朝這邊喊:“生個屁氣,生氣揍他個兔崽子。”

大熊這話一出口,清風忍不住笑了笑:“別廢話了,趕緊追小虎吧。”

大熊鬆開許建軍:“這就去找你兒子,你別搗亂知道嗎?這裏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想救出你的兒子,就老老實實的聽話。”

許建軍也不是傻子,從我們的談話中,也了解大家是為他好,急忙的點頭:“我知道,我不會給你們添亂的,小虎是個好孩子,一定要救他出來啊。”

大熊拽起許建軍,我們四個互相看了一眼。

彼此都知道,這一追,不知道前麵等待我們的將是什麽。

但大家還是堅定的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清風快速收拾好背包,我們四個和許建軍邁開大步向平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大家走的並不快,小虎叫喊的聲音,清晰從前麵傳來,隻要順著聲音就能找到。

大熊和清風各拿出自己的看家寶貝。

清風在前桑格斷後,我和大熊掏出手槍護住許建軍。

五個人小心的向前走。

平房有六排,每一排平房都有三個們,正中間一個,房子兩側各一個,完全是老式建築的格局,

房子上的窗戶本身就不大,現在都已經不見,但鏽跡斑斑的鐵棍還豎立著。

灰色的牆麵上曾經鮮紅的標語,已經顯得很模糊,可還是能看清楚上麵的字。

失足未必千古恨,今朝立誌做新人。

花朵蒙塵逢喜雨,桃李爭春沐朝陽。

做守法公民,成有用之材

這情景一看就是曾經關押犯人的地方。

順著小虎的喊聲,大家走到第三排房子。

小虎的喊聲,在房子裏不停回**接著又傳出來。

月光下,這嘶喊的聲音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而房子中間的大門四開著,黑洞洞的看不清裏麵有什麽。

喊叫聲和黑暗溶為一體,讓人感覺裏麵有無窮無盡的凶險。

到了門前,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這完全是發自己內心的身不由己。

麵對未知的事物,這種反應是一種無意識的自我保護。

沉默了一下,清風沉聲開口:“我打頭,桑格斷後。”

說完再不猶豫,大步走向平房,頗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我緊跟其後,一進到這排平房,從兩頭直灌進來的風,吹得人身上一陣陣發寒。

小虎的還在嘶喊,是在最裏麵的一間屋子。

我們快步趕過去,還沒到門口,小虎的聲音小了不少。

但進去這間屋子裏,卻沒看見小虎。

我們幾個拿電筒小心檢查,不敢四處亂走。

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看上去不像是宿舍,更像是庫房或者儲物間。

照了照,發現在最右邊有一個很大而且殘破的灶台,這裏應該是一間廚房。

這時,小虎的聲音已經完全沉寂,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音。

大家順著牆角搜索。

沒多大的工夫,最前的清風猛一回頭:“這有個地洞。”

我急忙閃過清風,用手電向下一照,就見地上果然出現一個黑洞。

黑洞並不大,僅夠容納一個大人進去。

地下的磚頭被掀開,還有一快鐵板被扔在一邊。

我低頭掂量了一下鐵板,發現鐵板很沉重,一個人很難搬起來。

這些磚頭都是蓋在鐵板之上,不知道的人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地洞。

如此隱秘的地洞裏麵到底隱藏了什麽?小虎會不會鑽到這個地洞裏了?

帶著疑問,我仔細拿起一快地磚看了看,發現青磚上有一道缺口。

缺口很新鮮,顯然是剛被掀起不久。

就在我猶豫是否要下去的時候,地洞裏麵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

這叫聲不在是剛才如野獸般的嚎叫,而是一個孩子痛苦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