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很興奮,抓住捷克式壓上彈匣,槍口對準窗外,眼睛眨也不眨。

鬼子兵分成兩排,整齊的向大門方向齊步走來。

這些鬼子兵相當有規矩,隊列也很整齊,每一次抬腳落腳都踩在一個點上。

月光下看上去倒真有些兵容嚴整的味道,像是一場小型閱兵。

整齊的步伐,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

看著鬼子兵趾高氣揚的由遠至近,我緊張的似乎連心髒都要跳了出來。

大熊嘿嘿冷笑,抓住機槍,舔舔舌頭:“搶灘登陸俺經常玩,沒想到今天還玩次真格的。還墨跡啥,開始吧?”

鬼子兵離這裏還有些距離,我怕太遠大家準頭不行,忙對大熊說:“著什麽急,等放近點再打。桑格和清風,你倆現在武器使用沒問題了吧?”

兩人點點頭,桑格笑著說:“放心吧老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嗎?”

“你個出家人整天想著吃豬肉,我看你就是個花喇嘛。”

大熊頭也不回的損了一句桑格。

大家都是微微一笑。

我扭頭看向身邊的幾人,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難受。

這次麵對這麽多的鬼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險的多。

手中的武器對鬼兵起不起作用誰也不知道。

要是不管用,鬼兵肯定要清除我們這幾個障礙,恐怕這一次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這一次又是我和大熊把清風和桑格拖入了危險中,但這二人什麽都沒說,反而出力最多的也是他們,在這生死關頭居然還是有說有笑。

此時手中有武器,身邊有兄弟,我頓時又是激動又是熱血沸騰,看著越來越近的鬼子兵,心情激**之下脫口而出:“哥幾個,這次要真是栽在這了,咱們下輩子還做兄弟。”

桑格笑笑:“老陳,你個烏鴉嘴。”

清風卻眨著眼睛掃了我們三個一眼,沉聲著說:“生生世世都是兄弟。”

聽著兩個截然不同的回答,我心中豪情頓生,又見鬼子兵離我們已經隻有不到二百米,舉起手中的衝鋒槍,拉上槍栓,大喊了聲:“打!”

大熊早就在等這句話,打字一出,立刻扣動扳機手中的捷克式噴出火焰,子彈冰雹一樣向著鬼子兵密集的隊形傾射而出。

“噠噠噠……”

機槍聲一響,子彈打進鬼子兵的陣型,立刻有幾個鬼子兵被掀翻在地,整齊的隊形也齊的頓了一下。

就在大家欣喜的時候,被打倒的幾個鬼子兵,竟然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沉了一沉。

這些鬼子兵還真跟桑格說的那樣,一般武器並不能傷害他們。

但這些被加持的子彈,既然能打倒這些鬼兵,那說明還有些作用。

想到這,我大聲喊:“開火,別怕浪費子彈。”

三把衝鋒槍和捷克式一起噴出火舌,向鬼兵射去。

槍聲震耳欲聾,火光亮成一片。

我們四個人的火力非常凶猛,一頓掃射,頓時打倒十幾個鬼子兵。

這時鬼兵再不齊步向前,而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像是在等命令。

一匣子彈還沒打光,鬼兵後麵,張嶺的影子一閃,來到前麵。

他見我們火力凶猛,雙手高舉不停做著動作。

鬼子兵們見到動作,突然分散開趴在地上匍匐前進,有的拉開三八大蓋的槍栓,向我們射擊。

幸運的是,這些鬼子手中的三八大蓋在地下放的太久,有些已經根本不能用了。

但還是有幾條三八大蓋射出了子彈。

子彈呼嘯著向我們而來,大家誰也沒見過這陣勢,都情不自禁的躲了一躲。

這一躲,我們這邊的火力頓時啞了。

鬼子兵趴在地上爬的速度非常快,要是再不阻止,恐怕一會的工夫就能爬過來。

月光下,僵屍一般的鬼兵,神情十分滲人。

事情如此緊急,也顧不得害怕。

再說,對方響了幾槍就不再響,估計能用的槍也不多。

我探頭看了看,見月光下張嶺伸開雙臂,雙手不停揮舞,鬼子兵像是老鼠一樣,在地上爬著向我們湧來。

“別躲著了,快開槍,鬼子兵要衝上來了!”

大熊喊了一嗓子,抓著捷克式,子彈呼嘯著又打了出去。

這會鬼子兵離我們更近,大熊槍口向下壓了壓,打的鬼子們身上冒起一陣陣白煙。

有些腦袋甚至都被打穿。

但不管打成何等模樣,鬼子兵依然向我們爬。

我探出頭配合著大熊,手中衝鋒槍向外不停射擊。

桑格和清風顯得有些緊張。

這兩菜鳥估計是頭一回摸槍,剛才一頓射擊,是一個鬼子也沒打到。

這時大熊手中的捷克式突然卡殼,子彈被他一通密集射擊,打了個幹幹緊緊。

大熊機槍一啞,就剩下我手中衝鋒槍的活力。

我一邊射擊一邊頭也不回的喊;“桑格,你給大熊遞子彈。清風別傻站著,給我準備好彈匣。”

子彈消耗非常大,這兩人槍法又不行,於其讓他們開槍不如打下手。

這倆小子倒也聽話,急忙給我兩個遞上子彈。

大熊捷克式一響,我鬆了口氣,換了個彈匣繼續開槍。

這時沒人指揮,我倒成了指揮官,這種感覺相當不錯。

唯一遺憾的是手下隻有四個兵,其中兩個還是菜鳥。

寂靜夜空裏,機槍的吼叫清脆而響亮。

這麽響亮的聲音在夜空中回**,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強大的火力還是給鬼子兵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這麽長時間沒有一個能爬過來。

反正子彈有的是,也不用省著打。

但此時,我卻覺得有些不對。

按理來說,雖然我們卡住了通往大門的要道,但看這些鬼子兵的模樣,隻要他們一哄而上,肯定能衝破這裏直接衝出去。

但現在卻跟我們耗上,而且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定要攻占這裏。

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張嶺想先把我們消滅在出去?

可想想又覺得不對。

我們已經把這些鬼兵都放了出來,而且也並不好惹,他有必要為了我們消耗自己的實力嗎?

附身在張嶺身上的陰陽師,可不是一個莽撞的人。

一路走來,我們無不是被他牽著鼻子,心機這麽深沉的人,絕對不會做無謂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下,大熊扯著脖子朝桑格喊:“趕緊上子彈。”

聽到這句話,我眼前一亮:想必我們打開的這個地洞,就是陰陽師藏武器的地方。

他既然效忠倭國,想將他們狗屁的聖戰繼續下去,那就一定離不開這些武器。

他一定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先發現這個地方,還用這裏的武器對付他。

所以他現在不惜代價要奪回這些武器。要真是這樣,那我們牽製他的想法也就得到了實現。

但要不是黑貓的出現,我們真無法阻止這些鬼子。

想到這裏,情不自禁在換彈匣的時候,看了一眼蹲在子彈箱子上的黑貓。

就見他兩眼冒出金黃色的光芒,氣度儼然的看著窗外,絲毫沒有驚慌的樣子。

這個樣子,像是一個王者在觀望戰場。

這一陣掃射,有幾個鬼子兵已經被密集的子彈撕碎,再也動彈不得。

看來被加持過的子彈,對這些鬼兵還是有一些效果的。

雖然並不明顯,不能像打活人一樣一掃一片,幾百發子彈才消滅幾個敵人。

但這樣的效果已經令我很滿意了,畢竟我們對付的不是普通的士兵和人類。

子彈在不停的傾瀉怒吼。

到現在為止過了有十幾分鍾,鬼子們還是沒有一步能靠上來。

離得遠的被大熊的機槍逼的動作很慢,近點的都被我用衝鋒槍給突突的不成了人樣。

照這個進度來看,到天亮前消滅這些鬼子也不是什麽難事。

就在我信心滿滿的時候,張嶺突然停止了動作。

而鬼兵像是得到了命令快速的退了回去,又站成兩排。

但這次不同的是,鬼子們為了躲避子彈,竟然向後退了不少。

這一段時間掃射,搞的我和大熊也是疲憊不堪。

精神上的緊張,在加上手上衝鋒槍的後坐力,令我感覺雙臂酸麻。

此時我倆見鬼子兵退了,都鬆了口氣,晃動著胳膊,抓緊時間恢複一下體力。

桑格一直在盯著張嶺看。

這時候見他指揮著鬼子們後退,突然叫出聲:“我知道了!”

大家都在休息,但還是緊張的防備鬼子兵。

桑格這突然一叫,嚇了我們一跳。

大熊不滿的朝他喊:“你發什麽瘋?”

桑格不理他一臉興奮的看著清風:“這些鬼兵是被操控的,並沒有意識。剛才鬼兵衝擊的時候,張嶺一直在後麵揮舞雙臂,大家都看到了吧?”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都不知道桑格在發什麽神經。

桑格卻很興奮的說:“這些鬼兵雖然像清風說的那樣的確很厲害,就算咱們加持施法後的子彈,都無法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我發現這些鬼兵並不靈活,再看張嶺的動作,這些鬼兵都是式神,張嶺一直在操控他們。”

“靠,說的這麽深奧,這狗屁式神是什麽玩意?”

聽起大熊問,桑格忙說:“在倭國,陰陽師把這一種凡人所看不到的下階靈體、神怪稱為式神。普通以剪紙而成形,可以利用符咒控製所招喚出來,連人的魂魄都可以使用,也有以活的生物為憑借做為式神,但此多為蠱物,也就是做咒詛用。倭國著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最有名的式神為十二神將,為人形式神。

現在這些死去六十年的鬼子兵就是人形式神。

通常的式神分為四種,一犬神:靈力高強的神物以犬的姿態出現,便被稱為犬神。一般用於保護主人,不受妖魔侵害。某種特殊情況下,也可以將其殺死,血祭靈咒,已達到彌補術力不足,提高法術威力之用。

二,犬鬼:妖力高強的魔物以犬的姿態出現,便被稱為犬鬼。用處與犬神基本相同,但危險性卻更大於犬神。萬一主人本身的靈力無法壓製它,便有可能被它吃掉。由於是魔物的關係,血祭的威力會比犬神高,但發生逆風的可能也大得多。

三,遊浮靈:死去的人,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或者對世間還有留戀,便會變成遊浮靈在人間遊**。很容易被術者召喚來當作臨時式神操縱。

四,地縛靈:死去的人,對某一個特定場所有深厚的感情或者意念,其靈魂便會在那裏逗留不走,完成死者為完成的願望,也就是鬧鬼。一般來說,除靈師對付的都是這種靈。這種靈魂力量很強大,不在於腕力控製,而在於心中的感情。不論愛恨,感情越強烈,靈魂的力量就越大。這一點和我國的修煉不太一樣。

照目前看,這些鬼兵無疑是屬於第四種,他們必定都是堅定的軍國主義者,為天皇效忠就是他們的信仰,所以就算切腹自殺都不會投降。可是這樣對我們很有利,隻要大家消滅了附身在張嶺身上的陰陽師,這些鬼兵也就會不攻自破了。”

桑格快速說了一遍,我卻聽得苦笑不已。

“桑格啊,你說的簡單,要消滅張嶺身上的陰陽師談何容易?現在大家被困在這裏,連碰都碰不著他,又怎麽消滅他?”

桑格尷尬的咳嗽一聲:“我是說有這種可能性。”

清風卻沉默一下。

桑格說的,的確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