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結局 終離別
回來了……
一句我回來了，卻不知道這裏邊到底經曆了多少難事。
那是說回來就回來的嗎？
絕對不是。
陳長生流淚了。
她回來了。
而她卻消失了。
“罷手吧。”
地祖輕語，“沒有那個必要了。”
他看了一眼玉靈霜，就隻有她還活著了，不過也就隻是一個廢人了，餘生也隻是懊悔中度過了。
陳長生怔怔不語，地祖已經揮手，一道氣流卷起玉靈霜迅速的衝向海岸。他自然是知道這人是誰的，不過已經沒有在這的必要了，即便靈韻是她的弟子。
靈韻的心情是最複雜的，地祖這樣的做法，也避免了她的處境難堪。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談話。
就是這麽安靜的，安靜的站著，看著，足夠。
良久，陳長生終於開口，“入這墟河，真的無法再出現嗎？”
地祖點頭，“除非她是神。”
陳長生沉默，怔怔的看著墟河發呆，看著小倩掉下去的那個位置。
地祖又道：“不過，天地雖然無情，卻萬事留一線，也許，她還不曾絕滅，也許需要下一個千年，也許需要下一個輪回。”
這隻是一個也許。
卻聽的陳長生眼神一亮，“有那個可能嗎？”
地祖思索了一番，隨後點頭，“有，隻是幾率很小，也許你這一世再也無法相見。也許，你進入輪回之後，因為因果的關係，你還能夠再遇到她。”
陳長生發呆了許久，重重歎了口氣。
“我以為我夠強了，卻還是這麽無力。”
地祖輕語，“不管力量有多麽強大，也總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力量弱小者，同樣有別人無法企及的能力，同樣可以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陳長生茫然，這話是對的，他明白。
他的目光隻看向墟河的另外一側，有山巒起伏。
那是蓬萊仙島，他此來的目的，蓬萊仙島出現了。
“那是蓬萊仙島。”
地祖輕語，“是蒼茫大地的靈粹之地，是最具備靈性的地方。”
陳長生自然知道，“我想過去。”
地祖不解，“你需要去嗎？”
“需要的。”
陳長生輕語，鬆開靈韻的玉手走了過去。靈韻與地祖都在後方跟著，很快他們看到了樓閣，從中而入。
蓬萊仙島，仙氣逼人，真的是一處非常奇異的地方。
這裏，隻有各種難以想象的天地靈物，沒有任何動物，也沒有人，更沒有仙。
這隻是一個傳說之地，是大地所孕育的特殊之地。
陳長生見到了水仙花，很漂亮。
陳長生摘下之後，又回到了墟河之上，站在小倩墜下的地方，將手中的水仙花緩緩放在上邊，任其消失。
“這一世，我尋不到你。”
“下一個輪回，便是有千難萬險，我也要找到你。”
“哪怕幾率再小，我也會嚐試。”
“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找到你的那一天。”
陳長生輕語，淚水不斷滴落入墟河中。河水**漾，仿佛是在回應著他的話。
靈韻握住陳長生的手，她知道，陳長生的心肯定都在滴血，那種滋味是很難受的，她明白的。
數天後，地祖再度開口，“你有什麽打算？”
陳長生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這令地祖蹙眉，“算了吧，沒有那個必要了。人世間強者凋零，剩下的那些人，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沒有必要做的太絕了。”
陳長生沉默，良久才道：“我準備帶走我的師父，師弟還有祖師爺。”
“去一個，再也和這個世間無關的地方了。”
殺戮，的確沒有什麽必要了。
朝廷，就讓他存在著吧。
“好，我陪你走一遭，回頭去我哪裏吧，比較安靜。”
地祖頷首。
陳長生點頭，也沒有說什麽。地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尋到師父很簡單，在聽到那些事情之後，兩人也是悲慟不已，小倩那麽好的女孩，就這麽走了……
陳長生沉默，他現在越來越沉默了，因為心太痛了，也太失望了。
他帶著所有人到了玄武派，見到了對他怒目的潘鳳，也自到了潘天武的墳前吊唁。
自始至終，還是隻有他一個人說過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陳長生輕語，不想再停留，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一切都會隨著他的離開而消失吧？
潘玉龍消瘦了許多，精神萎靡。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相顧無言，曾經的兄弟，還是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陳長生心底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喂。”
忽地，潘玉龍揚聲。
陳長生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潘玉龍。
潘玉龍踉蹌進了房間，很快拿出了一把金錢劍，直接扔給了陳長生。
陳長生伸手接過，卻很疑惑。
潘玉龍虛弱的臉上有一絲笑容綻放，“還記的那一次，我陪你去買劍嗎？”
陳長生一怔，往日種種浮現在了眼前，這手中的金錢劍，多少有點熟悉。
是那把要了三千兩黃金的金錢劍。
“一直想給你的，不過你後來有了武法劍，我就沒有好意思拿出手了。”
潘玉龍強笑一聲，“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裏，但還是想送給你。”
“謝謝。”
陳長生輕語，“對不起。”
潘玉龍搖頭，“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我開始的時候也挺恨你。可後來我想明白了，父親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其實一直都很自責，這樣的做法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
“父親說的對，他是玄武派的掌門，任何決策他都有參與，可同樣的，任何後果，他都要去承受。否則的話，又怎麽會是一派掌門呢？你說，對嗎？”
陳長生點頭，半晌才道：“我們……”
他沒有辦法說下去，不管怎麽說，都是他逼死了潘天武。哪怕是潘天武早已有了死的想法，這一切還都是因為他。
“一世兄弟，我們當年的話。”
潘玉龍笑容燦爛，“你要好好的。”
陳長生抿嘴，也自笑了起來。
“珍重。”
陳長生輕語，上前與潘玉龍來了一個擁抱。
自此別離，未來很難再見了。
“你也是。”
潘玉龍輕語，“別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怪你。是這世間的錯，是人心太過險惡。”
“開心點。”
“我會的。”
陳長生哽咽，用力擁抱了一下，分開之後，徑直往下走去。
“喂，那啥有紙嗎？”
眼看陳長生走遠了，潘玉龍大喊一聲。
“哈哈，有。”
陳長生大笑，遙望潘玉龍。那是他們的第一句話，一切都是因為‘有紙嗎？’而開始。
終於，再也看不到了。
潘玉龍歎了口氣，眼中有淚水落下，“再見了，兄弟。”
未來，陳長生還是會隻有罵名。但是，他們自己知道就行了。東海的伏擊，早晚就會傳遍天下，令人人駭然。
但是，那已經不重要了。
陳長生不會去在乎這個的，理解的就是理解，不理解的永遠都不會理解。
陳長生又看了一眼四周的場景，去了父母的墳墓前祭拜，也許以後就難以再來了。父母是長安人，以後也就在這裏了，沒有必要去驚動二老的墳墓。
終於，陳長生要離開了。
徹底的離開，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一個和這世間再也沒有關係的地方。
“舍不得吧？”
靈韻輕語，她也回到了玉清派看了一眼。師父雖然被廢了，可畢竟還活著，玉清派還有人，可以有人照顧找她。
陳長生點頭，“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地方，多少還是有點留戀的。”
何止是他，劉畢，周安那自然也是。
隻是……
這個世間不容他們了，唯一能夠做的就隻有選擇離開了。
眾人佇立良久，陳長生牽著靈韻的玉手，“走吧，若是以後有機會再回來看看。”
隻怕，到了那時，一切都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了。
地祖笑了笑，率先在前方帶路。
“喂，等等我啊。”
忽地，一道聲音響起。眾人詫異看去，卻是一個不大的孩童。
其他人不認識，陳長生卻是認識的。
是陳靈生，和他名字隻有一字之差的孩子，手裏還拿著一把桃木劍，跑的氣喘籲籲的。
“你怎麽來了？”
陳長生輕語，很好奇。
“我想拜你為師啊，在家裏可無聊了。”
陳靈生嘟嘴，看到靈韻之後，“哇，好漂亮的師娘。”
陳長生無奈一笑，靈韻雖是詫異，但是這稱呼卻似乎還是不錯的。
地祖直盯盯的看著陳靈生，忽地哈哈一笑，“有趣，這孩子有趣啊。”
陳長生詫異的看了地祖一眼，後者卻不再多說。
陳靈生詢問道：“你們要去哪裏啊？我能一起嗎？”
“我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可以一起嗎？”
“自然是可以的。”
地祖笑道，一行人輕飄飄的遠行，自這世間徹底離開。
茫茫眾生厄運事，盡皆人心不平致。捫心自問無慚愧，自當逍遙天下行。
《終》--這本書寫的很累，曆時一年，200多萬字，平均下來每天兩章，一直以來評價也是褒貶不一，不管如何，謝謝每一位伴隨到今天的人，接下來將更新磨鐵新書《捉鬼記》，也希望大家記得支持我們3月份在愛奇藝上映的電影《紮紙先生》，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