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
隨著我爺爺將那幾個木橛子全部抽出,之前營造的那種安靜的環境立刻被打破,孩童玩鬧聲、大人喊罵聲、各種雞鳴狗叫的聲音,立刻湧入了我們這個院子。
隻是,對於外界的環境,爺爺充而不聞,依舊目光炯炯的盯著我,仿佛想要透過我的皮肉,看清楚內在的本質。
爺爺這個時候確實相當好奇,想搞明白為什麽剛剛那隻邪崇非要我的命?
要知道,他手中的這個小葫蘆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的力量,沒辦法給爺爺造成什麽幫襯,但無論如何也是一件靈物,對於邪崇而言,相當於一頓美味佳肴,可以讓它增強力量,這要比邪崇殺死一個普通人、吸收血肉精神要好的多,
但是,他剛剛與邪崇的交易過程中卻沒有談妥,那隻邪崇明顯對他手中的小葫蘆有著期待,有著渴望。
隻是。
最後還是拒絕與爺爺交易,依舊想要我的命。
所以,爺爺有些懷疑,是不是我有一些特殊之處,是他沒能了解到的,而偏偏對於邪崇就有著別的吸引力。
隻是他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就這樣,爺爺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
我娘用力的拽著我的胳膊,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肥貓,又快速收回目光,對著爺爺說道:“阿爹,這邪崇還是不肯放過阿七,這該怎麽辦呀?”
我媽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擔憂,害怕那隻邪崇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次找上門,害了我的性命。
我爺爺先是吩咐我老爸將這隻肥貓的屍體弄到外邊燒掉,才對我媽說道:“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阿七是咱們老張家這一代的獨苗,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這隻邪崇傷害阿七的,哪怕是拚了我這條老命,也要把阿七周全。”
這句話,爺爺說道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相信爺爺的決心,在我的記憶中,爺爺一直都非常喜歡我,把我看的很重要。
噠噠噠!
噠噠噠!
這個時候,我爸回來了,他一靠近,我就聞到了濃濃的皮子燒焦味,想來那隻肥貓屍體已經被我老爸燒掉了,他對著爺爺說道:“爸,這隻邪崇不願意與咱們家交易,一定要阿七的性命,這件事情確實不能善了,咱們得想個辦法將這隻邪崇殺死。”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不過這隻邪崇的道行似乎很高,您有沒有把握?”
雖然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有選擇的話,哪怕是我家有爺爺這樣能對付邪崇的高人,也不會選擇直接與邪崇大聲打死,更願意與這些髒東西溝通,最好是能用和平手段解決當前的問題。
但,問題是這隻邪崇拒絕了我家的是好,連我爺爺手中那個非常珍貴的靈物都不想要,就想要我的性命,我們雙方之間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隻有你死我活。
隻有將這隻邪崇殺死,我才可以活命。
不過,這隻邪崇表現出了極深的道行,我爸倒是有些擔心,擔心我爺爺不是這隻邪崇的對手,害怕爺爺受傷。
隻是,爺爺卻抬了抬手,阻止我爸繼續說下去,說道:“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已經考慮過了,這隻邪崇的道行確實很深,僅僅憑借我一個人,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我打算明天去河對麵的張家村,去找張瞎子,請他過來幫忙,順便也聯係一下其他同行,描述一下這隻邪崇的特征,看看他們有誰了解,如果能知道這隻邪崇的跟腳,那就可以做出針對性的布置,我就更有信心將這隻邪崇殺死了。”
這十裏八鄉的奇人,自然也不隻是有爺爺一人,大運河的對麵有一個張家村,那裏就有爺爺的一個同行。
爺爺感覺這隻邪崇非常難對付,所以想要找人幫忙,這樣勝算就更大一些。
除此之外,他也打算聯係下其他的同行,向他們描述一下這邪崇的特征,準備挖出這隻邪崇的跟腳,那樣他就更有把握對付這隻邪崇了。
總而言之,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殺死這隻邪崇,幫我徹底解決這場災難。
……
……
第二天一早。
用過早飯,爺爺就立刻出門到了河對岸去了張家村,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回到了家。
不過,這次爺爺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有兩位朋友。
其中一位看上去比爺爺的年紀還要大,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有著很多補丁,日子過的似乎非常拮據,他好像多年沒有洗澡,隻是站在院子裏,離我還有一段距離,我就能聞到一股非常奇特的酸臭味。
這個老頭滿臉油膩,有些花白的頭發都打成了卷。
這人就是大運河對岸的張瞎子,他雖然有這個外號,但我不是真的瞎,隻是雙眼都被黑色的胎記包圍,看上去就好像是幾十天沒有睡覺,長出黑沉沉的眼袋。
爺爺的另外一位朋友則顯得正常許多,這是一個20來歲的青年,隻是身材偏高偏瘦,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像是一個竹竿。
“嘖嘖嘖~嘖嘖嘖,老夥計,怪不得你願意下血本請我過來幫忙,看你這大孫子印台發黑,雙耳赤紅,一看就是大凶之相。”
“嗬嗬,這也多虧是長在你家,普通人家像他這個樣子,恐怕現在墳頭都開始長草了,哪還能像現在活蹦亂跳。”
張瞎子搖搖頭,一臉我要虧本的模樣說道:“不行不行,這幾天你一定要好好招待我,要不然我可不幹活。”
說這話的時候,張瞎子死死盯著我,眼眶周圍的那黑色胎記上一根又一根的血管蠕動,像是活了過來。
我看著張瞎子的模樣有些害怕,連忙別過了頭,不願與他對視,心中想著,看來張瞎子臉上的胎記應該有著一些特殊的能力,並不隻是肉體凡胎。
我爺爺笑著罵了一句,罵張瞎子好吃懶做,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囑咐我爸去村裏小賣部去多買幾隻燒雞,好好款待朋友。
這個時候。
那個好像麻杆一樣的年輕人直接走到了我的麵前,伸出手掌,說道:“那把金釵呢,讓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