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見到中控台上那張紙幣的時候,楊麗的心情是憤怒的。

她覺得嶽春來這人很不誠信,哪怕它是邪崇,也不該給假錢。

畢竟,楊麗是誠心與他做交易,並在這個過程中付出過辛勞與汗水,但嶽春來竟然給她假錢,實在是不可饒恕。

於是,情緒近乎崩潰的楊麗就與司機當場吵了起來,兩人說著各種祖宗話,問候著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女性,引發了一場大熱鬧。許多不明就理的人默默圍上來,做吃瓜群眾。

吵了好一會,就在楊麗即將挨打的時候,她爸媽終於來了。

二人給楊麗付了款,打發走了司機師傅,就將楊麗帶回了家裏。

接著,這才詢問具體是怎麽回事。

被父母帶走後,楊麗終於恢複理智,此刻她關心的再也不是自己收到的那兩百萬紙幣了,而是在想嶽春來與她約定重金求子,到底是什麽目的?這件事情最終又會以何種結局收場?她會不會因為撞邪丟了小命。

想到這點,哪怕楊麗這些年見過大風大浪,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她不敢隱瞞,將自己與嶽春來的交易說了出來,還講了嶽春來的種種詭異之處,甚至在她父母連番追問下,她不由說漏了嘴,將自己這些年做小三的事情也一籮筐抖了出來。

等楊麗將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講完,她爸媽已經說不出話來。兩人就楊麗這麽一個女,從小教她當成小公主一般對待,當年楊麗考上重點大學的時候,兩人甚至還大擺宴席,讓親戚朋友狠狠羨慕了一番。

但卻沒想到,楊麗進入大城市後竟然墮落成這個樣子,甚至玩了好些年都不收心,回老家後還惹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不過,到底是兩人的親生女兒,打罵一頓後,她父母還是決定替女兒隱瞞以前那不堪的經曆,並請來附近最有名氣的神婆,幫助楊麗解決撞邪之事。

神婆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個子很矮,大概隻有1米4左右,她穿著黑布鞋,套著黑褲子,黑上衣,梳著兩條酥酥的麻花辮。

她來到楊麗家,根本沒等楊麗的父母介紹,就盯上了楊麗,說楊麗撞了邪,情況非常嚴重,如果不設法解決,估計用不了多久,楊麗就得死。

神婆說著話,目光放在楊麗的肚子上,說楊麗與那隻鬼睡過很多次,如今已經懷了那隻鬼的孩子,等她肚子裏的孩子長大出生,就是楊麗命喪黃泉的時候。

聽到神婆這番話,楊麗父母又驚又喜,驚的是神婆一眼就看出了楊麗的問題,這是個大麻煩,如果不能很好的解決,她們將失去這個女兒。喜的是神婆能看出楊麗的問題,這就說明神婆真有道行在身,大概可以幫楊麗解決這個大麻煩。

於是他們帶著楊麗給神婆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的磕了幾個頭,祈求神婆能幫忙。

神婆自然是答應了下來,她吩咐楊麗爸媽出門買了隻五彩斑斕的大公雞回來。這種大公雞叫做小鳳凰,鮮血最能克製邪崇。

神婆找來一把菜刀,將大公雞的腦袋剁掉,接了滿滿一碗血,又混合其他驅邪材料後,就來到大門前,抽出一支特製的毛筆,開始勾勾畫畫。

整整耗費一個下午的時光,神婆這才抽手,楊麗的爸媽就看到大門上多了一個凶神惡煞的雄偉男人。

他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握著一把長刀,仰頭看向天空,眼睛呈現湛藍色,仿佛雷霆。

神婆告訴她們,這個男人叫做共融,是位大有能力的人物,擁有驅邪之能。

神婆又以公雞血為主要原料、混合其他的驅邪材料,將這人的畫像畫在大門上,可以保佑楊麗一家平安,如果那隻邪崇不來還好,他說還想再找楊麗,隻要與門口的共融遇上,那隻邪崇絕對在劫難逃。

說這話的時候,神婆仰著腦袋,一臉的自信,因為她已經用相同的辦法,幫助好幾位客戶解決了麻煩。

隻是,即便這樣,楊麗爸媽還是有些不安,不願繼續留在院子裏。

在他們看來,雖然神婆說的言之鑿鑿,但若門框上這個叫做共融的人物不是那隻邪崇的對手,邪崇一旦破門而入,她們全家豈不是要死?

對於楊麗一家的顧慮,神婆點頭表示理解,她大手一揮,安排楊麗一家住在隔壁,她則代替這家人住了進來。

如此一來,倘若楊麗遇到的那隻邪崇真的很厲害,甚至破開共融的防護,有她坐鎮,也能將那隻邪崇徹底解決,萬無一失。

見神婆這麽安排,楊麗一家才徹底放了心,她們迅速搬到隔壁,心驚膽戰的過了一晚。

這一晚,楊麗一家根本就沒睡著,紛紛豎著耳朵傾聽隔壁的動靜,隻是這一天安安靜靜,似乎什麽也沒發生。

就這樣,他們等到了天亮,終於忍不住出了門。但等她看清自家大門模樣,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她家的大門已經碎裂,仿佛昨天晚上有什麽恐怖的東西用蠻力撞在大門上。

大門已經碎了,上麵刻畫的共融自然也隨著大門變成了許多瓣,也就是說,嶽春來不僅來了,還非常厲害,一下就將神婆耗費一下午時光刻畫的英雄打的粉碎。

這會,楊麗一家對神婆已經沒有那麽強的信心了,不過好在現在是早上,太陽已經出來,嶽春來哪怕再厲害,也不敢暴露在太陽下。

於是她們大著膽子走進院子,院子裏靜悄悄的,看不出一絲特殊,隻有角落那幾隻養了半年多的大公雞紛紛趴在地上,七竅流血。

見到這一幕,楊麗一家的心情又壓抑許多,她們慢吞吞的朝屋子走。原本十幾秒鍾就能走完的路,幾人整整走了五分鍾。

最後,還是楊麗有些不耐煩了,這才大著膽打開大門。

隨後,她尖叫一聲,連忙後退幾步,摔倒在地。

屋裏,神婆已經死了。

她找了一縷白布掛在房梁上,將自己也掛了上去,身體正在輕輕地搖擺。

她的臉鐵青一片,雙眼圓睜,舌頭伸的老長,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