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信口開河
五分鍾後,淩瀾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顧涵浩的懷抱。她找出‘藥’箱,準備替顧涵浩清理手上的傷口。
“對了,你的手怎麽會受傷啊?”淩瀾一邊用酒‘精’棉擦拭傷口一邊問,“用不用去打個破傷風什麽的?”
顧涵浩任憑淩瀾坐在身邊為自己清理傷口,自己則是舒服地靠在‘床’頭,“這點小傷,而且是被我帶去的工具‘弄’傷的,不要緊的。”
“工具?”淩瀾不明白,“什麽工具?”
“當然是開鎖的工具啦,這次跟以前不同,不是技術‘性’的開鎖,而是破壞‘性’強開,所以我帶上了我的專用工具,隻可惜,剛剛太氣憤匆忙,落在荊雷家‘門’口了。”
淩瀾明白,這次開鎖跟以往開鎖不同的不僅僅是什麽技術‘性’開鎖和破壞‘性’開鎖的區別,一般人破壞‘性’的開鎖也不會把自己的手‘弄’成這個樣子。可見顧涵浩當時是有多麽著急。
“涵浩,對不起,這次是我欠你的。”淩瀾的鼻子一酸,又要被感動得流淚。
顧涵浩刮了一下淩瀾的鼻子,笑道,“你欠我的多了,又豈止這一次,來日方長,慢慢還吧。”
傷口處理好之後,淩瀾才想到問正事,“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去荊雷家的?是那個‘女’司機通知你的?”
顧涵浩又坐回到沙發上,讓淩瀾半躺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還算你有點小聰明,告訴‘女’司機我的號碼。也幸虧那位司機大姐貪財,我想,一定是因為她看你出手闊綽而且又在以身犯險的原因吧,她看你上去之後就馬上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你剛剛上去,問我。提前了一個小時通知我,會不會有更多的獎勵。”
“結果呢?”淩瀾好奇。
“結果我趕到荊雷家樓下的時候,下車的同時甩給了她幾張鈔票,我也記不得是多少了。”
淩瀾仰頭長歎,“我真該做一個獎狀送給那位‘女’司機,感謝她如此貪財,救我於水火之中。”
“你去見荊雷是想從他口中得知凶手的信息吧,”顧涵浩已經猜到了淩瀾犯險的原因,“怎麽樣,有收獲嗎?”
一提這茬。淩瀾全身抖了一下,她整理了一下思緒,把荊雷講給她的有關二十年前的幸存小男孩很可能在十五歲那年殺死了自己的替身的事講了一遍。
“就隻是這些?荊雷有沒有告訴你。他是不是知道那個凶手的身份?”
淩瀾不住地歎氣,“豈止是知道,他幹脆把名字都給我了。隻不過,那家夥根本就是信口開河,就是想騙我上‘床’而已。”
顧涵浩卻來了興趣。“你怎麽這麽肯定他是信口開河?他給你的名字是誰?”
淩瀾看顧涵浩的神情覺得十分不對勁,顧涵浩為什麽會對荊雷給出的結果如此在意?難道他不覺得荊雷會是信口開河嗎?還是說,他心裏已經有了候選人,也是十分不靠譜的名字,他想知道荊雷給出的答案是不是在他的候選人之中?
“恐怕你要失望了,荊雷給出的名字就是:顧——涵——浩。”淩瀾聳聳肩。一字一頓地說。
顧涵浩臉上興奮的神情瞬間垮下來,“荊雷這個老‘混’蛋,竟然拿我開玩笑。”
“是啊。他還說什麽文字遊戲什麽的,根本不知所以。”淩瀾也跟著感歎,心裏早已經罵了荊雷一萬遍老‘混’蛋。
“什麽文字遊戲?”顧涵浩雖然失望,但是還是想知道荊雷跟淩瀾所講的一切細節。
“荊雷說,當年幸存的小男孩被一個強大的犯罪組織的成員相中。把他帶入了那個犯罪組織,培養成了一名優秀的冷血殺手。而正是這個冷血殺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仇人,抱了血海深仇。我就說,這個長大後的小男孩成了殺手,親手殺死了郭明秋。”淩瀾回想著她跟荊雷的對話,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荊雷就說,我說的算對,也不算對。說這是一個文字遊戲。”
顧涵浩若有所思地低下頭,蹙眉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幹脆站起身,“有些事情我現在想不通,先回去好好想一想。不早了,你也早點睡。”
“想到什麽第一時間告訴我啊。”淩瀾囑咐著,她可不想像以前那樣,自己跟那些涉案人員還有袁峻柳凡他們一樣,都是在最後的推理階段才得知真相,在眾人麵前吃驚不已。
顧涵浩點點頭,又從地下室的路徑回去了自己的房間。淩瀾看得出,顧涵浩的確是心‘亂’如麻,否則怎麽會忘記從大‘門’回去呢?看來他果然是想到了什麽關鍵的線索。
顧涵浩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午夜十二點,他特意掏出利用率極低的電話卡,去了小區附近的電話亭,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撥通後,顧涵浩沒有說一個字,隻是靜靜聽著那邊的動靜。
“喂?誰呀?大半夜的,說話啊!有病吧你!”
顧涵浩掛上電話,又在電話亭裏站了兩分鍾,一直到冷意鑽進了大腦,才暫時驅走了他那些紛‘亂’如麻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趕到分局辦公室的時候,鄭渤給顧涵浩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顧隊,聽說歐宏正在通過那個牛芮找律師,想要提出重審!”鄭渤一副大事不妙地樣子,“而且現在全城都人心惶惶,有十幾戶人家拆了自家的裝修,到處尋找攝像頭。媒體又把矛頭瞄準了這十幾戶人家,調查他們是不是有誰做過虧心事,挖人家的隱‘私’。其餘的人家倒沒有這麽傻,搬家的搬家,賣房子的賣房子,還有重新裝修的。這個荊雷還有凶手真是攪和得大家不得安寧啊!”
顧涵浩早就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拍了拍鄭渤的肩,“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話,風‘波’馬上就會過去。關於那個凶手,我已經有些眉目了。”
“真的?”鄭渤興奮不已,“那就好,那就好。有什麽要我做的,顧隊你盡管說,加班加點什麽的無所謂。”
顧涵浩剛要轉身進辦公室,又想起來了什麽,停住腳步,“鄭渤,還真有件事情需要你去查一查。”說著,顧涵浩伏在鄭渤耳邊耳語了幾句。
鄭渤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半晌才給顧涵浩一個回應,“顧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這不是公事,是你的‘私’事吧?”
顧涵浩的麵子上有些過不去,“這怎麽能說是我的‘私’事呢?怎麽說也是淩瀾的‘私’事吧?”
鄭渤頗有深意地笑笑,“顧隊,你別當我是傻瓜啊,你要查這個,還不是為了淩瀾。”
顧涵浩懶得跟鄭渤再費‘唇’舌,“好啦好啦,就當我是為了她,你快去查吧,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剛一進到辦公室,顧涵浩就發現等在那裏的是柳凡和袁峻。袁峻首先站起身,神情嚴肅地匯問,“顧隊,你還記得那個定期去監獄探望歐宏的‘女’人,名字叫牛芮的吧?”
顧涵浩苦笑著坐到椅子上,“記得,怎麽會不記得,鄭渤已經告訴我了,歐宏正委托這個牛芮為他找律師打通關係要求重審三年前的案件。”
柳凡看顧涵浩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十分不解,“顧隊,網上現在對你不利的謠傳滿天飛,這個時候真的重審的話……”
顧涵浩擺擺手示意柳凡不用繼續講下去,“該來的擋也擋不住,順其自然吧。”
“到不見得擋不住,”袁峻站起身走到顧涵浩對麵坐下,“顧隊,自從牛芮有所行動之後我便一直叫人盯著她,結果發現她有一大筆來曆不明的資金。她正是利用這筆資金去找律師打通關係的。這筆錢大概有一百萬之多,而在這之前,她一直沒有動用過這筆錢。”
“你懷疑這錢是歐宏留給牛芮的?”柳凡顯然也是剛剛才從袁峻嘴裏聽到這個消息,可見這個消息是剛剛才反饋回來的,“可是歐宏哪來的那麽多錢?聽說他入獄之前也不過是個打工族而已。”
袁峻搖搖頭,“錢的來曆目前還查不到,但是如果咱們願意,倒是可以以調查這筆錢的來曆為由先拖延一下牛芮的行動。隻要在牛芮打通關係正式提出重審之前抓到那個真凶的話,那麽即使後來重審,咱們也可以證明眼下的凶手和當年的死神使者根本不是同一人。到時候顧隊的危機也就迎刃而解了。”
顧涵浩眯眼遲疑了一下,其實他已經猜到,這筆錢八成不是歐宏留給牛芮的,而是他所要追查的那個凶手給牛芮的,說到底,是犯罪集團出的這筆錢,有了這筆錢,為歐宏平反就可以走上正規的司法路線,而不是隻停留於在網上造聲勢。雖然現在追查這筆錢的來曆一定追查不到什麽,因為犯罪集團做事一向是謹小慎微,要想捏造一個合理理由讓一個人突然大發橫財簡直是小兒科。可是按照袁峻的說法,現在以這筆錢的來曆不明為理由,暫時牽製住牛芮也算是個緩兵之計。隻不過,這其中似乎有些不對勁,袁峻能想到的,沒理由那個凶手想不到啊,難道,凶手在這個時候‘激’活牛芮這個“程序”開始運作,為的是調虎離山?
顧涵浩心裏自有打算,但是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這倒是也算一個辦法。這樣吧,袁峻柳凡,你們就先以調查那筆來曆不明的錢為由,牽製住牛芮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