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情感歸屬
傍晚七點，袁峻站在顧涵浩家的‘門’口，一時間竟然不敢按響‘門’鈴，進去麵對顧涵浩。他知道，顧涵浩之所以要提出四個人一起吃飯算是慶祝結案的提議，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找機會向他和柳凡解釋三年前他偽造證據的事。
的確，沒什麽好慶祝的，柳凡的侄‘女’死了，淩瀾的男友、顧涵浩的好友卻是凶手，這有什麽好慶祝的。
還沒等袁峻按‘門’鈴，袁峻身後的‘門’卻開了，淩瀾一臉憔悴地走出來，“袁峻，來了啊。”
袁峻點點頭，把淩瀾讓到自己身前，等待淩瀾去按響‘門’鈴。‘門’鈴響過沒多久，來開‘門’的卻不是顧涵浩，而是先到一步的柳凡。
袁峻看到開‘門’的是柳凡，不禁一愣，難道說剛剛那段時間一直是柳凡跟顧涵浩單獨相處？隨後，袁峻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自己是怎麽了？如此的小心眼，簡直到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地步。沒錯，自己這幾天對待顧涵浩的態度根本就是小人之心！
顧涵浩家的餐廳餐桌上擺著的都是顧涵浩從飯店叫來的外賣，因為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和‘精’力親自下廚。
這頓飯在壓抑的氣氛中吃到一半的時候，顧涵浩放下筷子，決定打破‘陰’鬱的氣氛，“其實這次叫你們過來，是關於三年前歐宏的案子想給你們一個‘交’代。”
“顧隊，你不用給我們‘交’代，你的作法我完全理解，”柳凡馬上打斷顧涵浩的話，語氣誠懇的說，“別忘了，當年是咱們倆一起去查歐宏的案子的，歐宏的惡行我也是看在眼裏。明明知道他就是凶手，卻苦於找不到證據，說真的，當時我連殺了他跟他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如果我能想到偽造證據的辦法的話，我也會做的。”
聽了柳凡的話，顧涵浩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半晌才說出兩個字，“謝謝。”
淩瀾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真正的凶手已經抓到。這就證明當初並沒有冤枉歐宏，涵浩，這件事你也不必再耿耿於懷了。”
“那麽。證據怎麽辦？”袁峻卻仍舊憂心忡忡，“聽宇文天說，證據還掌握在他們手裏，萬一他們公開的話……”
顧涵浩苦笑著聳聳肩，“最好的結果當時是在他們公開證據之前把他們一窩端。可是如果讓他們搶先了一步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畢竟違反職業道德，違反原則犯錯誤的是我，我隻能安然接受處分。”
隨後，顧涵浩毫不吝嗇地把自己的身世講給了袁峻和柳凡聽。關於他的親生父親是犯罪集團的首腦，關於這位首腦一心想要召回自己的兒子成為他接班人的事，全都和盤托出。隻是關於他跟淩瀾家父輩的恩怨。他沒有提，那畢竟是淩瀾的秘密，是否公開，那是他的權利。
“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然的話當初護送陶淑芬和韓禹旋離開的計劃。我也不會找你們幫忙了。”顧涵浩又想起了慘死的陶淑芬和韓禹旋，“隻可惜。我還是信錯了一個人。”
袁峻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啤酒，“顧隊，這杯就是我的賠罪酒，我先幹為敬！”
放下酒杯，袁峻懊惱地垂著頭，“你這麽信任我，我卻對你產生過懷疑，甚至嫉妒你，真是慚愧。”
顧涵浩一隻手搭在袁峻的肩上，笑著安慰，“現在誤會澄清了就好，咱們還是好搭檔。”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淩瀾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剛一轉醒，她就意識到了一個令她無比沮喪的事實，那就是，她失業了。
隨著宇文天的入獄，他的工作室自然也是土崩瓦解，別說那部反轉劇會停播，她編劇的飯碗保不住，恐怕所有宇文天工作室的員工都會受到牽連，要知道輿論壓力可是很驚人的。他們這群曾經為冷血殺人狂工作的基層人士，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尤其是她這個殺人狂的‘女’友，還有哪家娛樂公司肯錄用呢？
淩瀾蓬頭垢麵地依靠在‘床’上發呆，感懷著自己未卜的前途，不住地唉聲歎氣。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半小時之後，蓬頭垢麵的淩瀾衝出家‘門’，猛砸顧涵浩的家‘門’。
顧涵浩一開方麵，便看見一個不修邊幅的小姑娘直直撞進了自己的懷中。
“涵浩，你絕對想不到，功成出版社居然找上了我，他們想要購買我劇本改編小說的版權！很可能會出一套係列叢書呢！”淩瀾拉著顧涵浩的手，用力地搖晃著，“剛剛我跟他們出版社的負責人通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已經大致達成了協議！”
顧涵浩任憑淩瀾像個孩子一樣拉著他的手不停地大幅度地搖擺，雖然感覺自己的動作像個白癡，但是顧涵浩仍舊是任憑淩瀾擺布。
“涵浩，你絕對想不到……”淩瀾仍舊興奮不已，漸漸地她發現顧涵浩似乎一點也沒有吃驚的反應，於是便放慢語速，帶著點深意地問道，“你絕對想不到，是嗎？”
顧涵浩笑而不語，拉著淩瀾到沙發上坐下，“恭喜你，未來的大作家。”
淩瀾撅起小嘴白了顧涵浩一眼，“少來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買通的出版社的人？”
顧涵浩忙擺手否認，“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買通什麽人！隻是我恰好擁有那家出版社的股份而已，我沒有買通什麽人，隻是跟他們的老總提了個建議，僅此而已。”
淩瀾才不管是有股份還是買通什麽人，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她不會失業了。一時興奮，她居然給了顧涵浩一個熊抱，“涵浩，謝謝你！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三天的假期結束之後，我想暫時先不去分局上班，可以嗎？”
顧涵浩寵溺地望著淩瀾興奮的小臉。“我知道，你要專心投入出版社那邊的工作嘛，可以。等到我們再接到什麽你感興趣的案子，你再回來吧。”
“哇！”淩瀾興奮地蹦下沙發，圍著茶幾轉了一圈，“你的意思是，分局那邊，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顧涵浩‘陰’陽怪氣地回答，“可不是嘛？就像某人說的。她又不是我的下屬。而且出版社那邊我是有股份的，你要是能給出版社創收更多，也算是給我增加收益。我當然要全力支持你啦。”
淩瀾又坐回了顧涵浩的身邊，假裝不開心地撅著嘴，“好像不太對勁啊，不管是在分局，還是出版社。我怎麽總也逃不開給你打工的命運啊？”
顧涵浩剛想口不擇言地回一句“命中注定”，還好及時反映過來，隻是得意地笑笑。
淩瀾無意中從窗子裏看到了自己不修邊幅的模樣，把自己嚇了一跳，自己竟然就這副尊榮跑來了顧涵浩的家，甚至。還穿著睡衣！急忙站起身，淩瀾捂著臉就往回跑。
顧涵浩笑著衝淩瀾的背影說道，“咱們出去吃午飯啊？”
淩瀾頭也沒回。隻是在關‘門’之前丟下一句話，“好啊，不過你要等我一下，等我把自己整理好。”
顧涵浩笑著舒了一口氣，的確。剛剛出了宇文天這麽大的變故，他需要放慢節奏稍稍等一下。
同一時間。在S市數一數二的昂貴高檔餐廳裏，鄭渤和袁峻各自苦著臉掏錢包，分別掏出了十張百元大鈔遞給了在一旁等待結賬的服務員小姐。
等到服務員小姐感謝完兩位男士顧客稍顯吝嗇的小費後離開，包廂裏隻剩下三個人的時候，鄭渤才苦著一張臉，帶著點哭腔似的對柳凡抱怨，“柳凡，其實也不算我們輸吧，當初咱們隻是打賭在過年前淩瀾和宇文天會分手而已啊。”
袁峻在一旁搭腔，“就是啊，嚴格來說，是宇文天出了這種事，他跟淩瀾的情侶關係才宣告破裂的，也不算是他倆心甘情願地分手吧？”
柳凡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大快朵頤又不用付昂貴的賬，她今天還真是賺到了，“咱們不看過程，隻看結果，結果就是，宇文天和淩瀾的確分手了，對不對？”
柳凡的這句話讓兩位大出血的男士啞口無言。
從餐廳出來，鄭渤很知趣地自己先打車離去，留下最近關係十分緊張的袁峻和柳凡。
袁峻氣場很弱地跟在柳凡身後，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模樣，溫言軟語地道歉，“柳凡，我已經很認真嚴肅地反省過自己，之前我的確太過分了，被嫉妒心理衝昏了頭腦，對顧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現在我知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柳凡深深歎氣，要說她對袁峻的氣早已經生完了，隻是她仍舊對兩人的未來沒有把握。
“我可以給你機會，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的關係不能公開。”
“為什麽啊？”袁峻的聲音不自覺提高，剛剛軟柿子的姿態一時間全無，“就連顧隊都不反對咱們的辦公室戀情啊。”
柳凡白了袁峻一眼，心裏想著，顧涵浩不反對，那是因為他自己跟淩瀾也算是辦公室戀情。但是顧涵浩不反對，不代表上級不反對。就算工作上的上級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她家裏的上級還是嚴重反對姐弟戀的。
“我父母很不看好姐弟戀，”柳凡覺得也是時候告訴袁峻自己猶豫的真相了，“你也知道，倩妮的事給我家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我不想這個時候再去跟他們對著幹。所以，咱們倆必須經曆這一段地下情的階段，等到什麽時候我家人的情緒穩定了，我們再努力爭取。怎麽樣？”
袁峻苦笑著把柳凡抱在懷裏，佯裝委屈，“隻要你肯原諒我，哪怕一輩子沒有名分，我也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