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淩瀾的施展空間
發現下水道遺骸的第二天，一整天，淩瀾都感覺自己是在惡臭味道重度過的。早上，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醒，白天，她也感覺自己走到哪裏都會引起周圍人的蹙眉和捏鼻子。雖然袁峻和柳凡也跟她一樣，但至少他們倆還能吃得下早餐和午飯不是嗎？
接近中午的時候，施柔那邊的屍檢報告新鮮出爐，屍檢報告指出，下水道遺骸的確就是孔金茹，死亡時間跟失蹤時間大致符合，都是在一年前左右。編織袋裏麵還有一些衣物的碎片沒有被完全腐蝕，經過死者家屬的比對，那正是孔金茹失蹤時候穿的衣服。當然，編織袋裏沒有找到內衣，因為孔金茹失蹤時候穿著的內衣物是在董克的箱子裏。
於此同時，袁峻那邊有關四名失蹤‘女’孩的調查也有了一些成果。除了都是長相漂亮身材姣好的年輕‘女’孩之外，袁峻還找到了她們四個的一個共同點。
會議室裏，袁峻顯得有些局促，但是他還是對著羅局長和柳凡淩瀾說出了他的調查結果，“失蹤的這四名‘女’孩，據他們的家長和朋友說，都是潔身自好的好孩子，她們，都是處‘女’。”
淩瀾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從喬齊跟她說喬齊跟沙佩婷一直止乎於禮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隻不過這兩天靜下來又重新思考起這個問題，又察覺多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之所以懷疑凶手隻對處‘女’下手是因為沙佩婷。沙佩婷是四個失蹤‘女’孩中年齡最大的，已經是讀研的‘女’孩了，跟其餘幾個讀初中和高中的‘女’孩不同，她年紀大，而且有男友。算起來應該不符合凶手的要求才對，可是為什麽凶手還是把她作為獵物了呢？原因很可能就是凶手隻選擇處‘女’下手，而不單單是選少‘女’下手。
“莫非凶手有處‘女’情結？”柳凡對這個凶手更加反感了。咬牙切齒地問出這個問題。
袁峻不置可否，“雖然我一個大男人調查人家‘女’孩子的隱‘私’不太好，但是畢竟這是工作，所以基於董克是凶手的假設，我特意調查了董克一直愛慕的‘女’孩，丁彤。”
“丁彤已經不是處‘女’了對不對？”淩瀾大膽說出假設，“否則的話，董克如果是窮凶極惡的罪犯的話，不可能會放過一直拒絕他羞辱他的丁彤的，對不對？”
袁峻一拍桌子。“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去調查了丁彤。結果，她的同學都十分肯定，丁彤和她的男友鄧鑫一定是偷吃禁果了，而且丁彤和鄧鑫也絲毫沒有掩飾他倆的這種關係，唉。現在的孩子啊。”
“可是如果董克是凶手的話，有兩點說不通。”淩瀾雖然不是很肯定的，但是她還是願意大膽假設一下。
“哪兩點？”會議室裏的其餘人都一起問道。
“第一，如果董克有戀物癖，他又一直愛慕丁彤，就一定會偷丁彤的內衣才對啊。雖然還沒有確認過董克的那一箱子內衣裏有沒有丁彤的。但是我個人認為，很可能沒有。”
“為什麽？就因為丁彤沒提過自己丟內衣的事？”柳凡不太讚同，“可是咱們也沒問啊。要是不問，丁彤應該不會主動提這麽隱‘私’的事。”
淩瀾搖搖頭，“首先，如果丁彤的確丟過內衣，她和鄧鑫一定都會懷疑是愛慕丁彤的董克偷了去。懷疑的話。他倆就一定會把這個懷疑告訴給警方，這樣更能顯示出董克是個‘色’情狂。貶低董克的話。可以讓一直針對欺負董克的他們幾個看起來不那麽令人反感不是嗎？”
“沒錯，給董克減分就等於給他們加分，丁彤如果真的丟了內衣，就算知道不是董克偷的，也會說是董克偷的。”袁峻表示讚成。
“其次，”淩瀾繼續，“那箱子裏的內衣看起來沒有哪一個是被董克特殊對待的，如果是丁彤的內衣的話，董克一定會經常拿出來把玩吧，應該會很髒才對。可是卻沒有。所以我懷疑，董克根本就沒有偷過丁彤的內衣。而他如果是戀物癖的話，應該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一直愛慕‘女’孩的內衣。就算不是內衣，也會是一些丁彤帶去學校的‘私’人物件，可是呢，丁彤沒提過自己丟過任何東西。”
“所以你懷疑董克根本就沒有戀物癖？”柳凡覺得淩瀾正在推翻之前他們幾乎已經認定的推測，她心裏有點沒底，因為這是淩瀾的想法，如果是顧涵浩的，她一定就會堅信不疑。
“沒錯，基於這些，我懷疑董克根本就不是戀物癖，”淩瀾卻十分自信，“那一箱子的東西根本就不是董克的。關於這點，之前我跟涵浩討論的時候也起了疑心，因為董克電腦裏的那些‘色’情視頻全都被他徹底刪除了，因為他有心自殺，所以不想留下一些他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他是一個廉恥心特別重的人，特別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即使是他死後的看法。可是為什麽他隻刪除視頻，卻不把這更加重要的箱子處理了呢？所以我懷疑，這箱子根本就不是董克的，董克根本沒有戀物癖。”
羅局長點點頭，好像是讚成淩瀾的說法，“有道理，這麽看來董克也很有可能不是連環凶手。那麽第二點說不通呢？”
“第二點，也就是處‘女’情結，”淩瀾看到羅局長讚同她的說法，更加自信起來，把這兩天自己研究出來的結果全數講出來，“我覺得董克也沒有什麽處‘女’情結。因為幾乎全班的同學都知道丁彤已經跟鄧鑫發生了關係，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董克也一定知道，但這卻並不影響他喜歡丁彤。按照丁彤的說法，董克期望丁彤能在他人生的最後一刻陪伴自己，擁抱自己，如果董克有處‘女’情結的話，又怎麽會期盼非處‘女’的丁彤擁抱自己呢？基於這個推測，董克沒有處‘女’情結，所以他也就不會是那個隻選擇處‘女’下手的連環凶手。”
淩瀾的一番話讓一旁的柳凡和袁峻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這幾天倍受情感打擊的淩瀾會有這樣一番細致的分析和推理，簡直，簡直就像是顧涵浩一樣。
“如果董克不是凶手的話，那麽最可疑的就是歸雅雯了，”羅局長摩挲著下巴，“歸雅雯為什麽要把罪名栽贓到董克身上呢？她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會議室裏安靜下來，大家都在思考羅局長的這個問題。這個歸雅雯的確是個謎，這個‘女’人神秘又可疑，而且雖然觀點理論荒謬，卻又能自圓其說，是個謹慎的不好對付的‘女’人。
羅局長遲疑了片刻後一拍桌子，“袁峻，你馬上找個男同事跟你一起跟監歸雅雯，柳凡，你去徹底調查歸雅雯的資料，一定要深入挖掘，我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就這樣，散會。”
袁峻和柳凡急匆匆地出了會議室，會議室裏又隻剩下了羅局長和淩瀾。
“羅局長，我接下來的任務是？”淩瀾試探‘性’地問道。
羅局長讚賞地看著淩瀾，“不錯，不錯，你倒是‘挺’有涵浩的風格嘛。看來他還真沒信錯你，繼續加油。你的任務就是下班後回去把咱們的進展，包括你剛剛的推理講給涵浩，看他有什麽意見。對了，昨晚涵浩有沒有跟你提起他那邊的事？”
淩瀾歎氣搖頭，“涵浩昨晚，根本就沒回家。到現在也一個短信都沒有，真叫人擔心。”
羅局長笑著站起身，“放心吧，他已經通過特殊渠道給我留下訊息了，他的訊息匯報他現在是安全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淩瀾聽羅局長這樣說，終於鬆了一口氣。
出了會議室，淩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思考，她又想到了在度假村的時候，那個時候，顧涵浩也是給她創造了機會，讓她獨當一麵地進行推理，雖然那個時候，所有的事都是顧涵浩‘精’心安排的。現在的情形似乎也差不多，顧涵浩中途退出了案件的偵破工作，轉戰別的地方，而且還在羅局長麵前大力讚揚自己，這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施展的空間，讓她盡力發揮吧。而她自己，也總算是沒有辜負顧涵浩的信任，在沒有仰仗和依賴顧涵浩的情況下，竟然也憑著自己的力量琢磨到了一些重要的細節。這也許就是三個和尚挑水故事的原理吧，有顧涵浩在，淩瀾總是沒辦法獨立思考，總是想著配合顧涵浩，等待顧涵浩告訴她結論。
其實關於會議室裏羅局長提出的那個問題，也就是歸雅雯謊稱自己有靈異感應能力，把罪名栽贓到董克身上的動機問題，淩瀾在心裏也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隻不過現在沒有任何能支撐這個大膽設想的證據，所以她才沒有說出來。
正潛心於研究案情的淩瀾聽到了袁峻從歸雅雯家那邊打回來的電話，電話是打給柳凡的。因為跟柳凡有一定距離，淩瀾沒太聽清楚，隻聽見什麽記者，什麽熱鬧的。
柳凡剛掛上電話，淩瀾便湊過去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柳凡興奮地回答，“袁峻說歸雅雯家裏聚集了不少記者，還有電視台的人。因為最近這幾個失蹤‘女’屍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歸雅雯也算是徹底火了，電視台和報紙都要去采訪她。歸雅雯就幹脆說，要在電視台的攝像機前現場來一次靈異感應，找到下一具‘女’屍！而且，她要進行對話的是一具無名‘女’屍，也就說她也不知道‘女’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