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替死鬼
“錯，你大晚上去梅林裏哭泣，不是因為思念老公和‘女’兒，你是去跟死屍懺悔去了。也就是從那次懺悔開始，你冒出了一個想法，一個一舉兩得的想法。既可以讓那些失去親人的家長們找到自己孩子的屍骨，又可以替你自己和你的同夥找一個替死鬼。我不得不承認，單就你站在家長的角度，期望能夠幫助那些可憐的失去孩子的家長找回孩子的屍骨而言，你的確‘挺’‘善良’的，但是你想找替死鬼，這就有些惡毒了。”
歸雅雯冷靜而又諷刺地說道，“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
“你應該是憎恨我豐富的想象力吧，正是我這豐富的想象力，替你完成了你的靈異感應任務，我已經找到了你藏在輝煌度假別墅地下酒窖裏的‘女’屍，還有梅‘花’三‘弄’度假村梅林裏麵的‘女’屍。就在咱們說話的這個時間，已經有我的同事趕往梅林裏去挖掘那最後一具屍體了。至此，你所殺害的六個‘女’孩的屍體已經全部被找到了。”
歸雅雯仍舊不動聲‘色’，“簡直一派胡言。”
淩瀾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間又話鋒一轉，“不對，不是六具屍體，而是七具。你為了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董克那個可憐的孩子，在一個月前又多殺了一個可憐的孤兒，然後把她藏在了利民商場的地下車庫裏。”
“你說那可憐的孤兒是我殺的？簡直可笑，我為什麽要殺她？”
“這還得從董克說起不是嗎？”淩瀾深呼吸一口氣，決定要慢慢講出自己的推理最關鍵的一部分，“你就是殺死六個‘女’孩的連環殺手之一，當然，你還有個相貌醜陋的男‘性’同夥。你為了保護你那個同夥，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去除後顧之憂。於是決定找個替死鬼，替你承擔殺人的罪名。董克就是最理想的對象不是嗎？因為他相貌醜陋，也有過不少的時間段行蹤不定，他的母親和學校老師同學都不關注他，對於他是否缺席毫不在乎。他除了年齡有些小之外，其餘的條件，簡直就像是給你量身定做的一般。當然，最最重要的，他有輕生的念頭。就如同顧涵浩說的，你是個‘善良’的人。所以去殺一個本就要死去的人，也許沒有那麽多的負罪感吧。”
看歸雅雯默不作聲，淩瀾又從文件夾裏‘抽’出兩張紙。“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黑進了你的電腦。你的上網記錄，還有在網上注冊用戶名，發言的記錄都在這裏。這就是證據，證明在網上給出董克那個問題的最佳答案的人，也就是指示董克去幽冥森林自殺的人，就是你！”
淩瀾這次展示出來的，是一堆源碼，乍看上去眼‘花’繚‘亂’的。在一堆‘亂’碼似的源碼中，有那麽一段文字記錄被放大並且圈住出來，那就是網上的那個最佳答案。當然。這也是顧涵浩偽造的，因為鄭渤根本就查不出那個給出最佳答案的人是誰，因為留言的人使用了代理IP。
本來淩瀾昨晚跟顧涵浩提出過，說黑進了歸雅雯的電腦可能不合適，因為很有可能歸雅雯是去了網吧留言的。網吧使用代理IP的情況也很普遍。但是顧涵浩卻認為歸雅雯不會去網吧。因為她很可能是偶然在網上看到董克的問題的。然後因為這個問題而選定董克來當自己的替死鬼。這個時候，她必須馬上在網上引起董克的注意才行。根本就沒有時間跑去網吧，因為她不能錯過這個這麽合適的董克，萬一她跑去網吧的這段時間裏，董克已經自殺了，或者是不在上網了的話，那她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呢，她就在家用自己的電腦，使用了代理IP，及時留言，引起董克的注意。
淩瀾細心觀察著歸雅雯在看到麵前那份證據時候的神態，她沒有‘露’出驚訝或得意的神態，而是微微皺了皺眉，低頭不語。這就代表她的確就像顧涵浩預料的那樣，沒有去網吧，而是在自己家裏，用自己的電腦上網給董克的問題留了言。
第二次冒險終於又順利通過，淩瀾又勝了一回。這兩次勝利，顧涵浩都功不可沒。
“沒錯，我是給董克留了言，叫他去幽冥森林，那是因為我真的相信了幽冥森林的傳說，我覺得董克這孩子的確很痛苦，想幫他一把而已。僅此而已，你們要告我嗎？以什麽罪名？”歸雅雯再次退步，但是也給自己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堡壘，靜待淩瀾的下一步攻擊。
“可是董克死的時候，你卻就站在他身邊，”淩瀾又從文件夾裏麵‘抽’出了一張人像素描，那素描畫的很‘逼’真，一看就知道是歸雅雯，“可能你當時也應該注意到了吧，董克本來是約好他愛慕的‘女’生過去陪他死的，那‘女’生帶著幾個男生也去了幽冥森林，他們中好幾個人都看到了你的樣子，這是根據他們的描述畫出來的人像，不是你的話，難道是你的孿生姐妹？當然，必要的話，我把那些孩子找來，指認一下，那就是鐵證了。哦，對了，還有幽冥森林附近的車子的輪胎印，跟你的車子輪胎印也是完全‘吻’合的，你就是董克所說的那個有車的朋友，董克自殺那晚，是你用車子載著他去幽冥森林的。”
不用說，這副人像素描也是顧涵浩的手筆。其實那幾個孩子根本就嚇得沒敢去看當時歸雅雯的臉。至於輪胎印記‘吻’合的事也是莫須有的。
歸雅雯節節敗退，一時間有些無措，但是她的應變能力也不錯，很快又恢複了自信神態，“那幾個孩子看到我把董克吊死在樹上了嗎？這隻能證明董克自殺的時候我在場而已。”
“教唆引‘誘’欺騙他人自殺是故意殺人罪，這點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淩瀾的語氣冷冷的，她在為董克悲歎。
“這麽說那些孩子並沒有說他們親眼看見我殺死董克嘍？還算他們誠實。”歸雅雯聳聳肩，“而且，我沒有教唆引‘誘’欺騙他，隻是見死不救而已，自殺的想法。是他自己產生的。上了法庭，我這種情況也是酌情量刑的。”
淩瀾第一次產生了想動手打人的衝動，她覺得歸雅雯的麵目可憎已經到了讓她忍無可忍的地步，但是，她還必須要忍，並且保持冷靜，因為她必須按部就班，繼續小心翼翼地打她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沒錯，你沒有教唆他，你甚至連碰都沒碰他一下。你隻是使用了一種更加輕鬆的方法。就讓董克那孩子連他喜歡的丁彤都不想再等，迫不及待地自己爬上了樹，甚至在第一次上吊失敗摔下來之後。不顧疼痛，馬上又爬上樹實施自殺。”
“說的好像我有巫術一樣，”歸雅雯歪嘴一笑，“我又不是薑笛的鬼魂，能‘誘’‘惑’人心甘情願而且迫不及待地去死。”
“你當然沒有巫術。也沒有任何通靈感應的能力，你隻是個殘酷的騙子和凶手而已。當時，你給董克看了一樣東西，就是這樣東西，讓董克傷心‘欲’絕，甚至不想再讓他喜歡的丁彤陪他去死。直接就迫不及待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淩瀾閉上眼痛苦地搖搖頭，“這樣恐怖的東西就是你在手機裏錄的一段視頻，視頻裏錄的是那個可憐的無名‘女’孩瀕死的情景。‘女’孩中了毒。口吐白沫，全身**的樣子，她還帶著董克送她的耳環。我想，你當時給董克看視頻的時候，很可能是這樣說的。你說：董克，這‘女’孩是真心喜歡你的。她聽說你想去死，還為了另一個根本對你無情無義的‘女’孩傷心，她真的很痛苦，她想陪著你，無論生死，想讓你知道她才是真正喜歡你的，可以為了陪你而放棄生命。所以要我錄下這段視頻給你看，她要你知道她的心意。”
“你的想象力的確很豐富，”歸雅雯冷冷地說道，“佩服。”
“這個流‘浪’‘女’孩是你找來的吧，你讓她接近董克，假意對董克好，但是又要表現出腳踩幾隻船欺騙董克的樣子，這樣的話，董克便不會放棄輕生的念頭，還是想去死。你為了讓董克當你的替死鬼，就把你之前留下的戰利品都偷偷放在了董克的家裏，也就是那些‘女’孩的內衣。那些東西不可能是董克的，董克一不知道有那些東西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是戀物癖，否則的話，自殺前他應該會處理掉那些東西的。而且，你特意殺死了這個無名的流‘浪’‘女’孩，讓她帶著董克的耳環去死，這樣更能證明董克才是連環凶手。也就是說，這第七個‘女’孩是你為了找替死鬼才殺死的一個道具而已。當你告知警察董克就是凶手的時候，你發現警方已經在開始懷疑董克了，於是你便乘勝追擊，主動地指引人們去找到這個無名‘女’孩的屍體，讓警方看到‘女’屍耳朵上帶著董克最近才買來的耳環，目的就是讓警方確信，董克的確就是凶手。”
歸雅雯默不作聲，許久才抬頭問了一句，“有證據嗎？”
“這個無名‘女’孩是例外的，她不但不是處‘女’，還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她中的毒鼠強的成分跟之前的幾個‘女’孩不同。還有，她的耳‘洞’是剛剛打的，為的就是戴上董克的耳環。我想，你本來也是想找個處‘女’的，可是沒想到，這孩子並不潔身自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不但跟男人發生關係，居然還懷了孕。而至於毒鼠強，恐怕是因為你買不到跟你的同夥之前用的同一個牌子吧？”淩瀾說完，就從文件夾裏麵取出了一份屍檢報告，推到歸雅雯的麵前，“天網恢恢，法醫在死者的指甲縫裏發現了少量的皮膚組織，應該就是死者在掙紮的時候從凶手的身上刮下來的。你要證據的話，隻要配合我們提供你的DNA，比對一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