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犯罪靈感
歸雅雯痛苦地閉上眼睛，“因為我去梅林那裏根本就不是去懺悔的，我是去挖屍體的。項鏈一定是在我挖開泥土的時候掉進去的，當時天‘色’暗，加上我挖到了屍體，‘摸’到了屍體的頭發嚇得差點暈過去，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的項鏈掉了進去，就慌慌張張又把屍體掩埋好了。”
“你為什麽要去挖屍體？難道那屍體不是你埋的？”淩瀾還是一頭霧水。
“當然不是我埋的，如果是我埋的，我怎麽會不知道那是我的‘女’兒？”說著說著，歸雅雯的情緒又要失控。
顧涵浩趕忙打手勢示意歸雅雯冷靜，“不急不急，慢慢說。”
曲晴給歸雅雯送來了熱水，歸雅雯喝了幾口之後，似乎是平靜了些。
“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一直以來我都忙於工作，忽略了‘女’兒。所以才會讓那些壞人有機可乘，來接近我的‘女’兒。一直到我意識到我的‘女’兒整天跟一個相貌極其駭人醜陋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才發現了事情不對勁，我必須要阻止。”歸雅雯半垂著眼皮，歪著脖子，像個瀕死之人一樣，有氣無力地講述，“事情發生在差不多一年前，我發現了‘女’兒竟然跟那樣的男人走得很近，便明令禁止她再見那個男人。可是‘女’兒不聽，甚至還跟我說要跟那個怪物‘私’奔！我根本就拿她沒辦法。後來我才知道，那男人經常會給若菲錢，而且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麽巨大的秘密。有一次，我偷聽若菲給那男人打電話，兩人在商量什麽時間碰麵的問題，還提及到一些‘女’孩，哪個是初中生，哪個是高中生。哪個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而後又說到了內衣什麽的，最後若菲還囑咐那男人，毒鼠強的分量一定要帶足。”
淩瀾聽到這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醜陋男人的同夥不是歸雅雯，而是包若菲！死者竟然就是凶手！
“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要做什麽，聽到毒鼠強，我居然還以為他們要去什麽地方用老鼠‘藥’去殺老鼠。他們提及的‘女’孩我以為是在說若菲的同學，說到內衣。我以為是那個男人要給我‘女’兒買內衣。現在想想，我還真是笨得可以，因為我怎麽也沒想到我的‘女’兒會去殺人啊！”
顧涵浩點點頭表示理解。站在當時歸雅雯的角度，又怎麽會想到自己那‘花’季貌美的‘女’兒會去殺人呢？母親就是這樣，總以為自己了解‘女’兒，總以為‘女’兒做不出多麽過分的事。
“後來，若菲突然失蹤。我便猜想，她一定是跟那個醜陋男人‘私’奔了。我找過‘私’家偵探去打探她的消息，可是一直沒什麽線索。我之所以沒報警，是因為我真的怕麵子上過不去。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若菲跟那樣的怪物在一起。一直到二月的時候，就在我想要報警的時候，我在若菲的‘床’底下發現了一個箱子。是鎖住的，我撬開了箱子打開一看，竟然是各式各樣的‘女’孩內衣物。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想起了若菲跟那男人打電話時候提起過內衣，我也可以確信若菲有秘密，為了查出這秘密的真相，我便開始仔細地檢查若菲的電腦，結果我發現她有不少的隱藏文件。其中有幾張圖紙十分可疑，分別是勝山區的民宅衛星定位圖。鬆林地鐵站的平麵圖，S市下水道分布圖，利民商場的建築圖紙，還有輝煌度假別墅酒窖的設計圖紙，最後是梅‘花’三‘弄’度假村的地圖。若菲在這些地圖上詳細標注了位置，用紅‘色’分別在每張圖上圈畫一個點，又在紅圈附近畫了一個簡單的符號。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些點代表了什麽，更不懂那些符號。但是我隻是知道，這幾副圖紙一定跟若菲的秘密甚至是她的失蹤有關。”
“所以你便想確認一下對不對？”顧涵浩馬上明白了歸雅雯去梅林挖屍體的原因，“勝山區的民宅，你不好進去，畢竟那是‘私’宅，地鐵站的更衣室也不是誰都能進的去的，至於下水道，對你來說更是有技術難度，利民商場的地下車庫的倉庫是鎖著的，進去的話還要撬鎖，你怕被人發現，別墅的地下酒莊倒是可以‘花’錢就進去，但是那裏麵都是酒桶，你怕你進去了也發現不了什麽，最好的選擇就是梅林不是嗎？你隻要趁著夜‘色’偷偷溜進梅林裏麵，既不費力，而且也不會被什麽人發現。所以，你便想著去梅林那裏確定一下，看看包若菲手裏的這些圖紙，上麵標注的點到底有什麽秘密。”
歸雅雯緩緩地點頭，“沒錯，所以我選擇去梅林那裏確認一下。14號的白天，我先假裝遊客在梅林裏四處溜達，因為晚上很容易在梅林裏‘迷’路的。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看到了這個‘女’孩，當時你還沒有到，她在等你的時候一個人傷心地自言自語，說了那些讓方老師寬恕她的話。後來，當我找到了圖紙上標注的點的時候，發現梅林的那個位置除了梅樹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十分失望，但我很快就意識到了十分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其餘的幾副圖紙，除了民宅的衛星定位圖之外，其餘的都是處於地下的場所的圖紙。地鐵站、酒窖、地下車庫還有下水道，全都是地下，所以我就想，說不定我在圖上標注的地點，挖一挖，會在地下發現什麽。於是當晚，我就帶了小型的工具，再次回到了那裏。”
“你那時候就沒有想到會挖到屍體嗎？”淩瀾心想如果是她，恐怕是不敢挖的，都是在地下的東西，能是什麽好東西嗎？
歸雅雯撇了撇嘴，“當時我光顧著挖，根本就沒想那麽多。等到我‘摸’到了頭發的時候，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這才意識到，我挖到的一定就是屍體。而且，應該是被毒鼠強毒死的人的屍體！我壯著膽子又‘摸’了‘摸’屍體的上身，發現那‘女’屍並沒有穿內衣，於是我又想起了若菲‘床’底下那一箱子的內衣！可想而知，我挖到的就是被我的‘女’兒和那個醜陋男人一起毒死的‘女’孩的屍體！當時我怎麽也想不到。那會是我的‘女’兒，我當時隻是想到了我‘女’兒是殺人凶手，怎麽也想不到她會是受害者啊！”
淩瀾有些同情這個‘女’人了，畢竟她不是殺害那六個‘女’孩的凶手，她隻是想包庇自己的‘女’兒而已。剛一這麽想，淩瀾馬上又否定了自己，不對，不能同情她，她雖然沒有殺那六個‘女’孩，但是她殺了董克。殺了那個無名‘女’孩！
“因為當時你得知了自己‘女’兒是凶手的事實，所以才會哭的，對嗎？”淩瀾想起了自己那晚聽到的夜半哭聲。是那麽的淒厲幽怨。
“沒錯，我當時是一邊哭一邊跑回別墅的，因為太過傷心，天‘色’又黑，我跑錯了路。跑到了你們所在的別墅那裏，繞了點彎路。也就是因為那樣，所以讓你聽到了哭聲吧。回去之後，我就把隨身帶的那幾副圖紙全都燒了，我不能讓這種東西存在於世上，一旦它們被發現。恐怕我‘女’兒的罪行也會被發現。但是在燒之前，我牢牢地把那幾個圈住的點和旁邊的符號記在了心裏。”
顧涵浩歎了口氣，“你當時一定以為包若菲和那個男人的失蹤是為了逃避罪行吧？”
“沒錯。當時我還十分慶幸，幸好我沒有報警，當然，當時預備報警的打算也就就此打消了，”歸雅雯自嘲地笑。“真是諷刺，如果當時我報警了的話。就會知道梅林裏埋的是我的‘女’兒，我也就不會在生出那麽多替她掩飾罪行的計劃，也就不會再害死兩條人命，背負罪孽了。或者當時我選擇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毀了地圖後繼續我的生活的話，那也算不錯的，至少董克和那個‘女’孩……”
“但是你卻抑製不住自己想要做點什麽，”顧涵浩替歸雅雯說下去，“你擔心包若菲，你不能容忍自己什麽都不為‘女’兒做，你想要為她做點什麽以保證她的絕對安全。你想，如果警方結案了的話，你的‘女’兒就可以安心回來，不用過躲躲藏藏的生活，可以回到你身邊了。對不對？”
歸雅雯流著淚點頭，“沒錯，我這個當母親的，總得為‘女’兒做點什麽吧。當時我就想到了給若菲找個替罪羔羊，我隻要找到一個麵貌醜陋的男人，把罪名嫁禍在他身上，然後再殺了找個醜陋男人的話，那麽不就是死無對證了嗎？唉，當時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嫁禍罪名，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是第二天，你們倆別墅裏發生的事卻給了我靈感。”
淩瀾驚得捂住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顧涵浩也是不住地搖頭，“難道說，那晚，你在外麵偷看了？”
“是的，那晚我睡不著，便想出去走走，結果就看見你們所在的別墅客廳裏有幽暗的光，因為好奇我就湊過去看，結果就透過客廳大大的落地窗看到了，那所謂的通靈儀式。”
顧涵浩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瞧瞧他都幹了什麽？他的苦心安排居然給了歸雅雯犯罪的靈感！
“雖然用靈異感應這種說法‘挺’不靠譜的，但是因為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匿名給警方提供信息吧，被發現的話似乎更加可疑，所以我索‘性’就賭了這麽一把，因為我本人就是對未知力量和特異功能特別感興趣的人，年輕的時候，我也在國外住過好多年，接觸過一些比較靈驗的靈媒，老實說，國外對於靈媒的態度就開放得多。”
“可以理解，如果你匿名告訴警方埋屍的地點的話，警方一旦追查到你，你根本就是百口莫辯，找不出別的理由來解釋你為什麽知道屍體所在，那樣的話，很可能我們就會把視線轉移到你的‘女’兒身上。”顧涵浩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但是用靈異感應這種方式來完成你的計劃也的確是太過冒險了，畢竟，你現在身處對靈媒態度保守的國內。”
“沒辦法，我本來還想再多‘花’費一些時間想辦法的，但是董克的出現讓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浪’費。董克的出現是得不償失的，我必須把握好這個機會！”歸雅雯提到董克，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在網上偶然看到董克發的問題後，我就像這位‘女’刑警推理的一樣，馬上在網上給他留言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私’下要來了他的QQ號碼，跟他保持聯係。然後，我簡單調查了一下董克和他的母親，得知他的母親根本無暇顧及他，對於他的行蹤根本不了解，所以董克的確是我所能找到的最佳對象。唉，我對不起他們一家，因為我，讓他的母親也承受了跟我一樣的傷痛。我是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