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換殺人

回到家,顧涵浩看淩瀾依舊一副提不起‘精’神的落寞模樣,不禁覺得心疼。

“淩瀾,你先別灰心,就算找不到直接證據,我們也可以找到其他的辦法來證明莊誌文的謀殺意圖。”顧涵浩雖然這樣說,但是他還是冷靜的,沒有被悲憤衝昏頭,他現在其實並不想去肯定,莊誌文一定就是凶手,也許,也有這種可能,一切的一切,就真的是意外。但是對淩瀾,這種想法自然是不能說出口,否則這個時候的淩瀾很可能會跟他生氣發脾氣。他可不想再刺‘激’淩瀾,讓她更加傷心。

“什麽辦法?”淩瀾從下午開始就腦子‘混’‘亂’,思考能力喪失得也差不多了,就認為他們對莊誌文無能為力,隻能任憑其逍遙法外。現在一聽還有別的辦法,一下子便‘精’神百倍。

“從動機入手,隻要證明莊誌文有殺人動機,然後再用莫琳打給‘午夜傾訴’的電話錄音做證明,說不定會有轉機。如果說,莊誌文真的是個職業殺手,那就更好辦了,我們隻需要找到雇傭他的人,讓這個人說實話,那麽他跟莊誌文也都跑不掉。”

“沒錯沒錯!”淩瀾馬上湊到顧涵浩身邊,滿懷期待地問,“那我們該怎麽做?”

顧涵浩心疼地摟過淩瀾,撫‘摸’著她的頭發,“你今晚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找莫琳的父母了解情況,然後是她的鄰居和朋友,總之會是十分忙碌的一天,你這個狀態的話,明天我就不帶你去了。”

淩瀾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馬上起身衝進浴室準備洗漱睡覺。看著淩瀾的背影,顧涵浩又想到了下午的時候。那個穿著輕佻暴‘露’的淩瀾,想起淩瀾跟他大致講的這一天的行程,他感覺有些怒火在心底裏來回‘亂’串,卻找不到出口發泄。當然,他不能跟現在的淩瀾發泄,不能責備她怎麽會出此下策,去演什麽風塵‘女’子,讓那麽多男人看到她那副裝扮。但是事實是,他心裏十分不痛快,甚至憋著一把火。

晚上八點鍾。顧涵浩和淩瀾便已經上‘床’準備休息。但是淩瀾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最後,她還是沒忍住。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跟顧涵浩分享了她今天靈光一閃產生了大膽猜想。

“什麽什麽?‘交’換殺人?”顧涵浩的睡意被淩瀾的這種大膽觀點給徹底驅走。

“沒錯,今天袁峻給我發來了莊誌文的資料,資料顯示他曾經是他繼父的命案的嫌疑人,隻是因為他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最後洗清了嫌疑。”淩瀾簡單把莊誌文的家庭情況介紹了一下。然後繼續自己的推理,“莊誌文的仇人是他的繼父,而假定我們現在要追查的莫琳的仇家是X,很有可能是莊誌文和這個X約定了‘交’換殺人的計劃,由X殺死了莊誌文的繼父,然後再由莊誌文去殺X的仇家莫琳。這樣的話。他們都可以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不是皆大歡喜了嗎?”

“那麽,錢呢?莊誌文所說的他母親秘密留給他的遺產。那一百多萬的錢,又怎麽解釋?”顧涵浩對‘交’換殺人的論點不太感冒,“如果是等價‘交’換的話,這些錢是怎麽來的,如果說是X給莊誌文的。那麽X有這麽多錢,大可以去雇傭一個殺手。何必自己也摻和進來,搞什麽‘交’換殺人呢?這些錢又總不可能真的是莊誌文的母親秘密留下來的吧?我讓曲晴查過莊誌文的母親,她生前是在賓館做洗衣工的,不可能留下這麽一大筆財產。我還是傾向於買凶殺人,這錢就是那個X給莊誌文的報酬。而莊誌文的繼父的死,很有可能隻是簡單的強盜殺人,跟莫琳的事件沒有關係,要知道,這兩起命案相隔時間可是有快一年之久了。”

淩瀾還是不願輕易放棄自己那個“‘交’換殺人”的想法,她甚至想說,那一百多萬是莊誌文的母親在賓館洗衣服的時候,在有錢的客人的衣服口袋裏發現的。但是這話她沒好意思說出口,她也知道這像是狡辯。

第二天上午,顧涵浩要柳凡和袁峻去向莫琳和莊誌文的鄰居了解情況,看看這對夫妻的感情在外人眼中到底是如何,他自己則是帶著淩瀾前往莫琳的父母家。

莫琳的父母住在S市周邊的郊縣,雖然是郊縣,但卻是一個風景宜人的新城區,很多有條件的老人選擇在這裏養老。

驅車‘花’費了大約一個小時,顧涵浩和淩瀾才趕到莫琳的娘家,見到了一對悲痛‘欲’絕的夫‘婦’。莫琳的父親叫做莫程軍,是個退休的生意人,年輕時候開了一家小服裝廠,也算是事業小成,換來了一家人富足的生活。莫琳的母親叫張筱芸,是個典型的賢惠家庭‘婦’‘女’。這對夫‘婦’還一直以為自己的寶貝‘女’兒過著養尊處優無憂無慮的幸福小‘女’人生活,對於莫琳的煩惱,他們是一丁點也不知曉。

莫程軍把妻子張筱芸安排到臥室裏休息,不希望有人再在她麵前提起傷心事,配合警方的任務,他作為男人,要獨立承擔下。

“不是意外嗎?”莫程軍‘抽’出紙巾擦了擦默默流出的淚水,又‘揉’了‘揉’蒼白暗淡的臉,“不知道你們來是為了……”

顧涵浩不想馬上就把自己的懷疑講給這對夫‘婦’聽,隻是拿例行詢問作為借口,說是想要了解莫琳的人際關係及背景。

莫程軍看起來十分‘精’明,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顧涵浩話中的深意,忙止住了眼淚,低沉而鄭重地問:“怎麽,你們懷疑不是意外?是,是,是謀殺嗎?”

顧涵浩帶著職業‘性’的冷靜回答:“目前隻是初步調查階段,還不能完全排除謀殺的可能,所以,我們需要做一番背景調查。希望你能配合。”

莫程軍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才開口:“你們想知道哪方麵的事?”

“莫先生,你有沒有想到什麽人可能傷害莫琳?或者說,她跟什麽人有過衝突。或者是口角?”顧涵浩按照辦案程序按部就班地問。

莫程軍低下頭苦思冥想,到最後甚至不斷撓頭,“沒有,沒有,據我所知,沒有這樣的人。畢竟我們現在跟莫琳也隻是半個月一個月才見一次麵,她的事情我們不太了解。對了,你可以去問問誌文,他現在才是最了解莫琳的人啊!”

顧涵浩和淩瀾對視一眼,顧涵浩正要說什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顧涵浩起身,走到‘門’口的位置接聽電話。電話是袁峻打來的。

淩瀾獨自麵對著莫程軍,想說點安慰的話,卻又覺得任何語言都那麽蒼白。

“啊,對了,莫琳有沒有跟你提過一個‘女’人。一個個子矮矮的,用頭巾包住自己臉的可疑‘女’人?”淩瀾突然想到了莫琳的好友鄧彩玲跟自己提及的這個細節。

莫程軍好像聽到了極為震撼的話,一時間整個人僵在那裏,眼睛裏冒著火,“你,你是怎麽知道這個人的?難道說。難道說,是她把莫琳給……”

顯然,莫程軍知道這個人!

淩瀾剛要說什麽。顧涵浩已經掛了電話走回來,他對莫程軍說道:“莫琳的鄰居提起過一個可疑的‘女’人,大約兩個月前,這個‘女’人有那麽幾次在莫琳家的住宅樓下麵徘徊。說她可疑,那是因為大熱的天。這‘女’人還用頭巾包住了臉。莫先生,你知道這個‘女’人嗎?”

看莫程軍不說話。淩瀾便替他回答了顧涵浩,“莫先生不但知道這‘女’人是誰,恐怕還跟這個‘女’人有著不淺的淵源呢。對吧,莫先生。”

莫程軍仍舊緊要牙關,瞪著眼沉默。顧涵浩歎了口氣,坐在莫程軍對麵,“莫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現在調查的是你‘女’兒的案子,不是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時候。”

“她叫龍姍姍!”一個嘶啞而尖細的‘女’聲從臥室那裏傳來,正是莫程軍的妻子張筱芸,她怒視著莫程軍,快步走出臥室,站到顧涵浩麵前,憤怒地叫喊著,“那‘女’人叫龍姍姍,是莫程軍的情人!”

莫程軍倏地站起身,用更大的聲調反擊:“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跟她早就斷了聯係!這點你是清楚的!”

張筱芸衝到莫程軍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那又怎麽樣?你惹上了她,她說過要讓我們一家都不得安寧的!‘女’兒一定就是她害死的!這都要怪你!”

顧涵浩和淩瀾急忙上前拉開這對夫‘婦’,一頓好言相勸。半個小時後,憤怒的張筱芸終於平靜下來,給顧涵浩和淩瀾講了二十多年前,莫琳出生之前,他們夫‘婦’與小三龍姍姍的故事。這故事說起來也是那種典型的俗不可耐的出軌故事,無非是莫程軍如何跟服裝廠的‘女’工勾搭通‘奸’,後來張筱芸有所耳聞,再加上她馬上就要麵臨生產,便用家庭的寶貴和‘女’兒的降生去對莫程軍動之以情。終於,在張筱芸的努力和莫程軍的覺醒之後,龍姍姍這個小三被莫程軍給踢出局。

要是故事到這裏結束的話,對於這三個人來說也算是皆大歡喜,可是奈何龍姍姍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妄圖借由莫程軍擺脫貧苦命運的計劃失敗,被迫告終,自然是心有不甘,便整日裏纏著莫程軍,還聲稱要去找張筱芸理論。被‘逼’無奈的莫程軍終於起了殺意,他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把龍姍姍約到了他的服裝廠,然後一把火燒了整個廠子,連同裏麵的龍姍姍。為了擺脫這個‘女’人,他連事業都不要了。

可是龍姍姍卻福大命大地活了下來,莫程軍聽說她毀了容,於是便拿出了當時所有積蓄的一半給了她老家的父母。後來聽說龍姍姍的父母卻用這筆錢在鄉下蓋了新房,給龍姍姍的弟弟娶了媳‘婦’。而龍姍姍,從此音訊全無。

由此可見,龍姍姍就是那個“恨屋及烏”的X!她對莫琳,絕對有殺人動機。

從莫家出來,淩瀾第一句話就是“說不定,就是這個龍姍姍殺了莊誌文的繼父,這是她跟莊誌文之間的約定,‘交’換殺人的約定!我們隻要找到龍姍姍和莊誌文的關聯,證明這兩人的確有‘交’集,然後趁他們聯係的時候逮個正著的話,就可以證明一切啦!”

顧涵浩卻蹙眉不語,直到上了車,他才猶豫著開口,“‘交’換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讓我介懷的,還是錢,莊誌文的那一百多萬到底是哪裏來的?龍姍姍應該沒有這麽多的錢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