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愛情轉移

藍藝心‘抽’泣著斷斷續續地回答:“喬齊猶豫了,猶豫了一會兒,告訴那‘女’人,他從來就沒有給她寫過什麽信,他隻是把他跟那‘女’人的過往細節都講給了,講給了顧涵浩!”

顧涵浩不動聲‘色’,他早就猜到了喬齊會實話實說,也料到了不管喬齊怎麽說,雪莉這個‘女’魔頭都是不會放過他的,雪莉能夠放過藍藝心就已經算是仁慈了。

“那麽雪莉,她麵對喬齊這樣的答案,她怎麽說呢?”淩瀾問藍藝心。

藍藝心努力回憶著,“她說,她說她早就知道那些信不是喬齊寫的,從喬齊出賣她的那天她就知道喬齊不會在對她存有感情。她說喬齊能夠在最後關頭講出實話,還算個男人,不枉她曾經愛過他,她會遵照自己的諾言,作為對喬齊誠實的獎勵,放過我。但是喬齊,無論如何是不會活著回去的,因為她列入死亡名單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得掉。”

淩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偷偷望了望顧涵浩,她最愛的男人恐怕就是雪莉死亡名單上繼喬齊之後的第二位呢。

顧涵浩暗自琢磨,恐怕那些信不是出自喬齊之手這件事,也是雪莉越獄之後才得知的,恐怕就是宇文天告訴給她的,因為在‘精’神病院的時候,顧涵浩看得清楚,雪莉的確把那些信奉若珍寶,每天都要靠那些信件聊以**,在當時那種情況,那些信,那些信裏麵的情意綿綿就是支撐她活下去,支撐她度過煎熬的每一天的動力啊。

“那之後呢?雪莉又做了什麽?”顧涵浩繼續問藍藝心。

藍藝心剛剛平複的狀態又起‘波’瀾,她‘激’動地說:“然後那‘女’人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小瓶**和注‘射’器,她讓我把‘藥’注‘射’進馬的體內!如果我不做的話。她會馬上開槍殺了我!一開始我還在反抗,掙紮中那‘女’人就用匕首劃破了我的手肘,所以,所以,我,我隻好……但是我被‘逼’無奈啊!”

顧涵浩忙做出安撫的手勢。“我明白,那種情況下,你是別無選擇的。”

藍藝心得到了肯定這才繼續講述:“後來,馬就發了狂,喬齊從馬背上掉下來,可是右腳卻被固定在了腳蹬上。然後。然後,喬齊就。就被馬拖著拖出去了好遠,又被踩了好多下,我隻能聽見喬齊的慘叫聲,還有馬匹的嘶鳴聲。最後,最後那‘女’人把我帶到了喬齊身邊,讓我親眼看喬齊的慘狀。黑暗中,我隻看得見鮮血淋漓,我當時真的。真的是要崩潰了!”

“之後喬齊就哀求你給他一個痛快?”淩瀾聽不下去了,她想快點跳過這段描述。

藍藝心淚流滿麵地回答:“是的,就在馬的狂‘性’快要過去的時候。喬齊一開始是哀求那個‘女’人的,可是那‘女’人卻把槍‘交’給了我。喬齊便明白過來,轉而哀求我,他隻是不斷重複著‘求求你,求求你’,我當時看著喬齊那副淒慘痛苦的模樣,聽著他這種哀求,我真的,真的……我覺得那是一場噩夢,我隻想著讓我跟喬齊的噩夢快點過去!”

淩瀾站在藍藝心的角度想了想,如果當時身處那樣環境的人是自己,自己會不會選擇親手解除深愛的人的痛苦呢?親手斬斷深愛的人的‘性’命?淩瀾的選擇偏向於肯定,因為如果身處那種環境的話,真的是沒有反抗的餘地,而且結果已經注定,那麽何不讓過程好過一些呢?從這個角度來說,藍藝心這個‘女’人還是有些魄力的,她明明可以選擇不動手,而是繼續眼睜睜看著喬齊被折磨致死的,那個過程也許還要持續個幾十分鍾,對於喬齊來說是痛苦的,可是對於藍藝心來說,她就可以穩坐她受害者的位置,不擔有任何責任,日後也不用為親手殺人感到折磨,要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應該說對於一個人來說,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這可是一生難以忘懷和解脫的噩夢啊!

可是藍藝心還是動手了,也許是她當時看出來雪莉想讓她這麽做,她是為了保命而殺死喬齊,也有可能是因為她不想喬齊繼續受苦,在關鍵時刻無‘私’地勇敢了一回,但不管怎麽說,藍藝心在當時那種環境下的這種做法不應該算作犯罪,而應該算作脅迫。這個‘女’孩已經夠可憐無辜的了,不該再遭受任何人的指責和牢獄之災。

“那之後呢?”顧涵浩出言打斷審訊室裏淩瀾的沉思,藍藝心的‘抽’泣。

“那之後,那‘女’人又要我開槍殺死那匹馬,我也照做了。那一晚我記得的最後的事情就是那‘女’人要我傳給你的話,那之後我就又被她下了‘藥’,昏睡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居然身在我們學校外麵的一家小旅館裏。”

顧涵浩輕咳了一聲,神情變得十分嚴肅,“藍藝心,雪莉到底要你傳給我什麽話?你一定要仔細回想,一字不落地轉述給我,這可是關係到我們破案的關鍵,不容你有一點點的疏忽!”

藍藝心狠狠抹了把眼淚,歪頭思考了片刻,十分篤定地回答:“那‘女’人的原話是這樣的:很快,喬齊的屍體就會被發現,會有警察來找你,到時候,我要你替我轉告一位名叫顧涵浩的警官幾句話。你就告訴他,我早就知道那些信根本不是出自喬齊之手,但是那些日子也多虧有了那些信,靠那些信件支撐我活下去的日子裏,我發覺我已經愛上了真正給我寫信的人。所以,顧涵浩,你就等著接受輪回,餘生都活在我愛的掌控之中吧。放心,我不會殺你,我隻是要得到你!”

顧涵浩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聽完後發呆了好幾秒,才苦笑著問道:“你確定?我是說,你確定她當時是這麽說的?”

“不能說一字不落,但是也**不離十,她的意思絕對就是這樣,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我怕,我怕如果我沒有幫她傳話,或者是傳錯了話的話,她還會來找我!”藍藝心十分肯定地回答。

顧涵浩冷哼了一聲,仍舊是哭笑不得地表情,他轉頭去看身旁的淩瀾,卻看到淩瀾的臉‘色’十分難看,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也難怪,淩瀾剛剛得知了自己居然多出來這麽一個強勁的殘酷的情敵,在雪莉這頭狼麵前,淩瀾弱小的就像是一隻羊。

顧涵浩和淩瀾從審訊室出來,讓柳凡和袁峻接替接下來的工作程序,他們倆垂頭喪氣地進了顧涵浩的辦公室,關上了‘門’‘交’流想法。

“天啊,這怎麽可能?雪莉會愛上你?”淩瀾真想仰天長嘯,“這怎麽可能?這也太不可思議的了吧?就因為那些信?”

顧涵浩聳聳肩,帶著苦笑說:“說真的,我還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淩瀾突然怒目對著顧涵浩,“說實話,你寫信是不是寫得太過投入,投入了自己真感情了啊?你去‘精’神病院看望雪莉的時候,你是不是,是不是利用你的男‘色’勾引了她?是不是經意或不經意施展了你的魅力?是不是?”

顧涵浩馬上擺出一副被冤枉的可憐相,“天地良心啊,我當時哪有這個心思?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怎樣撬開雪莉的口還有讓雪莉認定喬齊還在外麵等她的上麵,我發誓,我是世界上最最不願意招惹雪莉的青睞的男人!”

淩瀾隻覺得一肚子的苦水無處傾瀉,帶著哭腔說道:“那現在可怎麽辦嘛?如果最後你真的被雪莉給帶走,囚禁一輩子,做她的情人,而我也被宇文天給殺了,那……”

顧涵浩忙伸手捂住了淩瀾的嘴,打斷她消極悲觀的話,“絕對沒有這種可能,不許你胡思‘亂’想!”

晚上回到家,淩瀾依舊不能從喬齊的慘死中擺脫出來,她眼前總是會浮現出自己根據藍藝心的話勾勒出的那晚的馬場,閉上眼,她似乎就能看得到聽得到喬齊鮮血淋漓地苦苦哀求。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居然會變成那麽可怖的樣子,這種落差實在是淩瀾不忍接受。

顧涵浩看得出淩瀾還在倍受折磨,便想盡辦法轉移淩瀾的注意力,又是聊婚禮的事,又是問淩瀾打算去哪裏度蜜月,可是聊來聊去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淩瀾隻是時不時點頭或者“嗯”一聲。

最後,淩瀾‘揉’了‘揉’太陽‘穴’,跟顧涵浩抱怨:“涵浩,我這種時候真是憎恨自己的想象力,我的大腦不受控製地想要把那晚在馬場發生的事重現,甚至補充細節,還不受控製地想要去感受馬場裏那三個人當時的心情和感受。藍藝心當晚在黑暗中很多細節沒看清,可是我,通過我的想象力,卻能夠把一切細節都看得清。”

顧涵浩突然間怔了一下,在嘴裏斟酌著淩瀾剛剛話中的兩個詞,“看不清,看得清?”

顧涵浩這麽一低語,淩瀾也想是被當頭‘棒’喝一般,頓悟到了什麽。

“涵浩!”淩瀾一下子彈跳起來,“是不是有可能,有可能,喬齊並沒有死?那具男屍根本就不是喬齊?因為當時藍藝心隻是看見馬拖著喬齊跑遠,然後他們才又趕到馬駐足的地方,那個時候藍藝心在夜‘色’中看到的隻是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而已啊!”

顧涵浩忙安撫‘激’動的淩瀾,“淩瀾,你也先別高興得太早,隻是有這種可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