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眸的那一刻，若曦以為自己在做夢。身在看不見天日的囚室裏，時間的流逝已經成為一個符號，甚至連符號都不是。而倚靠著的胸膛，這微微地起伏，無不訴說著她曾經的心願。

那午夜夢回時、痛苦難耐時，她曾是多麽的希望，可以倚靠在逸哥哥的胸膛，深深地感受那種安定、那種溫暖，這一刻她體會到了……

幸福會不會來的太快？或者是，等待地太久了……她刻意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睜著又亮又大的雙眸，一眨一眨，像是璀璨的星星，想要照亮整個夜空。

“若曦？”是如扇般的睫毛驚動了逸哥哥，還是自己偶爾不穩的呼吸？

“嗯……逸哥哥……”極其輕柔地，若曦應了一聲，身子沒舍得動。

溫柔地撫摩，撫慰著略微有些淩亂的發絲，也撫慰著若曦痛苦難言的心。這種仿佛媽媽般的愛，若曦好久好久沒有體會過了。

“若曦，我好擔心你……昨晚，你做噩夢了，哭了好長時間。怎麽喚，都喚不醒……隻有這麽抱著你，你才漸漸好了起來……你，不會介意吧？”若逸說著，將若曦扶了起來，雙眸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眸。

“介意？”若曦嗖然離開溫暖的懷抱，有些不適應，他的話，也沒聽懂。

若逸淡淡地笑了，低下頭，“我這麽抱著你……”

若曦眨了眨眼睛，那低頭的一瞬間，逸哥哥的臉，是紅了嗎？時光似乎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溫柔又喜歡害羞的逸哥哥，又從歲月裏走了出來。

“不會……當然不會……”若曦張開雙臂，緊緊地擁上他，“不僅不會，我還希望逸哥哥可以永遠永遠這麽抱著我……”

“好……”若逸也擁住了她，“逸哥哥希望能比永遠還要久……”

咣當一聲，門又一次在不合適宜得時候打開了，這次，他們不給若曦攔在門口的機會了。進來三個人，一個人直接限製了若曦的行為，另外兩個人將若逸架了

出去。

他們的目光一直膠著到若逸離開那扇大門，若曦才被狠狠地丟下，一時痛到不能來到門邊，等她適應過來撲過去的時候，大門已經牢牢地關上了。

“逸哥哥……逸哥哥……”若曦不停地拍打著大門，“語冰，你不要打他，有什麽就衝著我來好了，不要為難他……”

十幾分鍾過去後，若曦背靠著門緩緩滑坐下去，“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總是要在我最幸福、最心安的時候，將一切都奪走？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為什麽……為什麽……”

她攏緊雙腿，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間，淚水不受控製地滴落，在地毯上留下片片淚漬。看著那片淚漬，她竟忘記了哭泣，恍惚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地毯上隨處可見的汙漬、水漬亦或是淚漬，沒有人在意，更不會有人會珍惜。

有時，她又覺得自己是一個玩偶。別人喜歡的時候，據為己有，玩弄觀賞；不喜歡了，討厭了，就隨處丟棄，買來賣去，就像風中的落葉，想去那裏，隻能聽從風的意願。

“逸哥哥……”若曦哭著哭累了，半睡半醒間，喃喃自語，“你是唯一給過若曦溫暖的人，若曦……若曦……蒙昧中第一縷晨光……”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睡睡醒醒了多少回。總是在猛然間驚醒，在確認逸哥哥還沒有回來後，又茫茫然睡去。有了精神就拍門吼兩聲，沒了力氣就又緊緊縮成一團。

在即將吃晚飯的時候，逸哥哥被送了回來。又是一身的傷，白色的襯衫還是完好如初，隻是裏麵的身體，傷痕累累，深一道淺一道，好像是用鞭子抽成了這樣。

“逸哥哥……是我……是我把你害成了這樣……”若曦看著那些傷痕，痛哭流涕，“是我……是我害了你……”

若逸慘白著一張臉，氣若遊絲地靠在牆壁上，動了動嘴，卻沒有聲音。他伸出手臂，若曦趕緊湊了上去，“逸哥哥……”

“若曦……我沒事……”

在若曦靠近後，微小的聲音，自若逸唇齒間溢出。“逸哥哥……逸哥哥還能挺得住……”

若曦終於忍不住緊緊地摟上了他的脖頸，嚎啕大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逸哥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是一個壞人，我是一個壞人……”

這幾天來的一切，深深地折磨著她，銘兒安危的不確定性、逸哥哥的溫柔和承受，還有她，壓在心裏一重又一重的傷痛。都在深深地折磨著她的心，痛與愧疚，就快將她撕裂……

“若曦，不要這麽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過……”若逸想要挪動身子卻不能，慘白的臉頰，泛著可怕的青色，“我……我真的很愛你……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會那麽的愛你……”

若曦從淚水中抬起頭，深深地看著他，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臉，魂牽而又夢縈，“逸哥哥……我也愛你……”

“但你的愛，我不配擁有……若曦做了太多太多對不起你的事……若曦是一個壞女人……”若曦無力地垂下頭，越是在乎的東西，在麵對它的時候，越是心慌然。到底是不顧一切地去擁有，還是坦白一切，然後默默地祝福！

若曦深深地眼眸，掠過他的發際，還有那雙永遠都是溫和的雙眸，堅挺的鼻梁，還有剛剛還說過愛她的薄唇。抬起冰涼的手腕，覆上那片唇，戀戀不舍地來回流連著。

“若曦能聽到逸哥哥對我說這句話，我就知足了……但我不能再讓你，因為我而受傷……我曾經很天真的以為，隻要我把一些秘密永遠的藏在心裏，就不會有人受傷，更不會發生像現在這麽痛苦的事。”

她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但是我錯了，錯的很離譜，也很荒唐。這個世界，不是說你想停，就可以停的住的。總是會那麽一些人，想要看到你的痛苦，甚至想要徹徹底底地毀了你。我說的對嗎？語冰……”

她轉過身，直直地看向針孔攝像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