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向城門口走去,就在魏打算把他心裏的想法告訴大家的時候,列夫突然用手向城門邊一指“看!那是誰!”
大家順著列夫的手看過去,城門邊圍上了一群人,在人群中正是那個胖大叔,他還活著!
胖大叔現在正在人群的中間,他好像正在向幾個冒險者打扮的人哀求,但是可以看出,那幾個冒險者拒絕了他的要求。大概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周圍的看熱鬧的人很多。
六個人走近,他們現在可以聽到說話的聲音了。
“求求你們,幫幫我!我可以出很多的錢!”
“抱歉,大叔,這個事情實在是超出我們的能力之外了!請你去找那些更強的人吧,即使我們接下這個任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就憑我們幾個冒險者怎麽可能對抗半獸人的大軍呢?”
外圍的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朋友,沒有希望的!現在做什麽都是沒有用了,自己沒有死就要謝天謝地了。”
貝漢擠開人群,說句老實話,他對這個胖乎乎的大叔很有好感,他終於到了那個大叔的麵前。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胖大叔的臉上充滿了絕望和悔恨。
胖大叔轉過頭,正好看到貝漢的視線,這視線很熟悉,他馬上從自己的記憶裏找出關於這個人的資料,這張臉給他的記憶很深,上次他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時幾乎把自己給嚇死了。他猛的回想起這個人——也許不是這個人,但一定是他們中的一個——說的話“想雇傭我們,等到戰爭結束後再說吧!”
“你們,對,就是你們!”胖大叔用他的手指著六個冒險者,“能找你們正是太好了!”
……
大家在一個酒店裏聽完了胖大叔——現在知道他的名字叫馬修——的話。事情是很簡單的,就是很困難的。馬修在躲到一個倉庫的時候,從門縫裏看到了他的少爺被半獸人帶走了——幸好沒有被殺害——但是他無能為力,所以他現在想找一批冒險者去追上半獸人,想辦法把他的少爺給救出來。
“我說大叔!”列夫第一個表態,“這可是去送死啊!想在半獸人的軍隊中救出他們手裏的俘虜,根本就是給他們多送幾個戰利品嘛!”
“可是我們沒有必要去和他們交手啊!隻要救出人就走不就沒事了?”貝漢其實很想幫助這個可憐的管家的——這個人和一直照顧他的約翰很像,不是長相,而是其他方麵。
“你要搞清楚啊!這可不是人類軍隊,不是變個裝束混進去再混出來這麽簡單的——隻要一眼就可以被認出來的!你有信心在荒野上和狼騎兵賽跑嗎?”列夫立刻反駁。
“可以用魔法啊!隻要用魔法掩蓋自己,再把人救出來不就行了?這一點,我相信金可以做到的。”貝漢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魔法師。
“不可能的!俘虜又不是一個兩個,是幾千幾萬!想要在這麽多的人中找一個的話,無論是什麽樣的魔法師都不可能一直維持隱藏魔法的!”列夫堅決反對這個冒險的計劃——實在是太危險了,尤其是不能獲得與這種危險相匹配的報酬——隻有100魔法水晶幣(盡管不少了),而去亡靈島可以獲得5000。
“我要去!”魏用手語向夥伴們表達他的意思。他的臉色說明他已經是鐵了心的了。
“喂!我說,這可是一個送命的事情啊!你真的活的不耐煩了?你要去送死就自己去好了,別搭上我啊!”列夫被魏的表情上表露出來的堅決嚇了一跳,他努力的想阻止他這種有勇無謀的舉動。
“我要去!”魏做了一次同樣的手勢,他的決心已經不能挽回了,即使其他人都反對,他一個人也會去的。
“魏,你可要考慮清楚啊……”列夫還想做一次努力。
“我要去!”魏再重複了一次,大家——包括貝貝——都很吃驚,大家一起這麽多時間,一直認為魏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沒有想到這一次他表達意見的方式這麽強烈——別人根本無法動搖他的想法。
“我也去!”貝漢表示支持。“我也要去”貝貝隻是在瞎湊熱鬧而已“你說對不對,寶寶?”寶寶也把出了表示讚同(???)的嗚嗚聲。
對於這個既賠本又瘋狂的念頭,列夫隻能軟弱無力的抵抗了一下,在艾爾娜表示要去後,他也隻有投降了。
“好了,大叔,現在你說一下那個少爺的長相吧!”
“年紀十五歲左右,白皙的皮膚,手腳都很纖細……”馬修開始仔細的向大家描述了少爺的長相,魏聽的心裏一動,事情不會那麽湊巧吧!
“身上穿著高級絲綢的旅行袍,腳上穿著特殊的無磨損鞋(高級旅行裝備,用魔法加工的輕巧鞋子,可以最大的降低旅行的疲勞,而且幾乎無法磨損,但是價格……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魏打斷了馬修的話,他用手勢描述他能記的起來的那個少年的身上裝扮。
“……對,你怎麽知道的?”馬修感到很奇怪。
“是他救了我,他是因為我才被抓的!……”魏用手語慢慢的向大家述說這件事情的經過,“……所以,我一定要去救他!”在魏述說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馬修的臉色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好了,既然打算去救人,那我們馬上就去準備必須的物品!”貝漢聽完後馬上說。
“我來幫你們買!”胖大叔很殷勤。
在其他人都走出去後,他拉住了走在最後的貝漢“我說,你的那個啞巴朋友是一個貴族嗎,哦不,他有貴族血統嗎?”
“貴族?不太可能吧!”
“那至少應該是個騎士吧!”
“也不是,他是來自黑暗大陸的!”真奇怪,魏長的像一個貴族嗎?也對,他確實長的很帥,很有點貴族的樣子,怎麽自己以前都沒有注意到呢?不過,他應該不會對艾爾娜有什麽意思吧。貝漢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跟著其他人走出店門。
“黑暗大陸!”胖大叔在貝漢也走後停下來思考了一下,“這下子就難辦了!他可什麽都不是啊!甚至是一個蠻族!希望不要發生我猜的那種事情!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把救人放在第一位!”
很快,在胖大叔的慷慨解囊下,六個人裝備好了所有荒野旅行的必備品,開始出發了。現在大家隻怕一件事情——半獸人已經走了一個星期多了,他們還能不能追趕的上。
……
在半獸人荒野上前進是一個很艱苦的事情。無論是可以把人烤熟的陽光還是一望無邊的荒蕪都讓人感到這片荒野的死氣沉沉,如果說這裏有什麽比沙漠更好的話,那就是腳下踩的是碎石硬地比起沙子來更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六個人和四匹馬的影子已經在這個荒野上走了四天了,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半獸人大軍的影子,為了防止與半獸人的遊騎遭遇,他們分成了三個梯隊。
走在最前的貝漢向後麵的同伴揮了揮手,他已經發現了半獸人行軍留下的蹤跡。貝漢當雇傭兵的經驗現在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現在他替代列夫做了偵察兵。
地上躺著一具屍體,一具人類的屍體。當大家趕到時,貝漢已經開始調查這個被不知名的蟲和和野獸弄的破碎的屍體了。艾爾娜和貝貝不敢過去細看,但是其他的隊員還是過去調查了一下。
“死了最少有六天了!”貝漢用手拿起屍體那幾乎被曬幹了的手臂,得出了這個結論。死者應該是一個被俘的士兵,死因是被誰用長矛在胸口上加了一個洞。
“這樣說的話,我們和半獸人的距離應該有六天!希望他們能放慢腳步,不然的話可能就追不上了!”
“放心,半獸人為了防止人類的追擊,所以在第一個禮拜會全力前進,但是接下來一定會在某個地方進行休整一段時間!我們一定可以追的上的!”貝漢很有自信,“現在我們和半獸人的距離應該是一到三天的路程,從明天開始,大家都要小心點!”
……
晚上,大家坐在篝火旁邊,他們開始再一次討論他們想好的營救計劃。
冒險者們的計劃很周密,首先,他們將要追上半獸人的軍隊,然後讓一個人裝成俘虜的樣子混進俘虜的隊伍——當然是在魔法的掩護下混進去。其他人一邊同半獸人同步前進一邊等待同伴的信號。等到那個混進去的人找到目標就在某個不引人注意的時候發出特別的信號。然後金就用魔法找到目標,帶著兩個人離開——這個應該可以做到的。最後是大家用最快的速度逃離。
這個計劃的關鍵是兩點,一是必須及時找到那個少年,二是和半獸人同步前進必須不讓他們發現。大家現在正為這兩個問題傷腦筋。特別是第一個,因為他們不知道半獸人管理俘虜的方法,所以也就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找到他們的目標。要知道,等到半獸人回到他們的領土,那什麽都完了。
※※※
“看,綠洲!”列夫指著遠方的綠色大叫,這可真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要知道,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看到一個生機勃勃的綠色土地,誰都會很興奮的。但是所有的人在最初的興奮過去後,馬上又冷靜了下來,他們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然後金一個人飛向那片綠色。
這片綠洲的麵積相當的大,金在空中看了老半天,終於確認這裏沒有半獸人,最少現在沒有半獸人。五個人在看到金發出的安全信號後都馬上歡呼著向綠洲衝去。連那四匹走起路來已經有氣無力的馬也能快跑起來了。
到了綠洲裏麵,大家就放開了馬的韁繩,任由他們去吃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吃到的新鮮的草,他們開始尋找水源──水袋確實需要補充一下了。沒有多少時間,他們就和金匯合了,在金的帶路下──他在空中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河流──大家很快就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就在前麵了!六個人都加快了腳步,但是在到達河邊的時候大家都呆住了。
在他們麵前的是血腥的一幕,在這條河邊,最少有千餘具人類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連河邊的草都大半被染成了紅色。
“這……是怎麽一回事!”當然問了也是白問,這裏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回答這個問題了。
旁邊有幾十棵大樹,每棵樹上都有一個人被釘在上麵,用長釘釘住手、腳、肩、還有大腿根部──可以讓受害者在死以前的幾個小時裏受盡痛苦──這些人都已經氣絕多時了。
“一場俘虜暴動,試圖逃走……”貝漢用沈重的語氣說,半獸人為了殺一儆百,在殺了逃走的俘虜後,又把他們中的骨幹釘死在樹上。留下來的搏鬥痕跡並不很明顯,說明他們是很快就被鎮壓下來的。
“真殘酷!”艾爾娜用手把一個被釘死的人的眼睛抹攏,這個人死都沒有閉上眼睛,他臉上的表情說明他曾經受過多少的痛苦。雖然人類間也常常殺害俘虜,但是卻從來沒有用這種殘酷的方法貝漢仔細的分析過屍體,這些被釘死的人死了不足兩天,這說明半獸人在這個綠洲裏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同時也說明半獸人現在離他們已經不是很遠了。
“挖個坑把他們給埋了吧!”艾爾娜這麽提議,但是就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六個人如果要做這件工作的話,至少要兩個星期。
最後,在貝貝叫來的魔獸的幫助下,大家把屍體都堆在一起,金用火焰魔法把他們都燒化。大家都帶著沈痛的心情看著這火焰,如果說有什麽好消息的話,那就是他們的目標不在這些屍體中間。
今天六個冒險者就在這個綠洲中過夜,今天他們已經很累了,同時因為半獸人肯定已經走了,所以他們沒有安排站崗的隊員。
夜裏,列夫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今天白天的一幕還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說句老實話,他可不想自己以後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想在半獸人大軍中救俘虜是不可能!世界上沒有可以掩蓋氣味的魔法,狼騎兵會很容易的找到我們,然後會把我們也釘死的──就和那些可憐蟲一樣!”如果被一刀殺死倒也算了,可是這種死法實在……他沒有辦法入睡,盡管很累了也一樣。
列夫睜開眼睛,身邊的金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他已經睡的很熟了。列夫翻開杯子,從簡單的小帳篷裏走出來,外麵的篝火已經快熄滅了,但是還能發出一點點的光和熱──但是對抵擋荒漠夜裏的寒冷沒有多少的幫助。
列夫坐在篝火旁邊,他的手不經意的玩弄一棵小草,在把小草弄成幾段以後又站起來,他打算吹一下夜裏的冷風來讓自己的心穩定下來,“這不是害怕,這不是害怕,我還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麽東西呢!”列夫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這樣說。今天看到的東西勾起了他年少時的回憶,他還模糊的記得當時的情形──當他從藏身的車底爬出來的時候,那個慈祥的老商人就躺在他的麵前,他的身體上有無數的刀痕,那些殘忍的強盜用小刀一下一下的把這個老人給殺死了。那個好心收養他的商人的臉上的表情就和今天那些被釘死的人一樣。
經過那麽多年,自己都以為已經忘記了,但是這個記憶隻是躲在某個自己無法找到的角落,在看到今天的那些死者後,這個年幼時的恐怖又回到了自己的心裏,像一個無法觸摸但是確實存在的影子一樣覆蓋在自己的心頭。
“不一樣了!”列夫對這個影子大吼,“我現在是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冒險者,不是以前那個隻能發抖鑽進車底的小孩了!”但是影子依舊籠罩在他的心裏,沒有因為他的聲音而動搖!
不知不覺間,列夫已經走到了他們焚化屍體的地方──就是那個小溪邊,前麵好像有人!列夫馬上把自己的身體躲到了一棵樹的影子裏麵──完全出於一個冒險者的本能的行動!
前麵確實有一個人在做什麽,那個人的身影很熟悉,對了,是艾爾娜!她在這裏做什麽!夜已經很深了,她應該和貝貝一起睡在帳篷裏麵才對的啊!
列夫走近了一些,現在可以看到艾爾娜在幹什麽了,她正在用一把小鏟子在挖土,地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坑了,但是她還在繼續挖!“她要做什麽?”列夫有點奇怪了,艾爾娜已經很累了,看起來她已經一個人工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對了!”列夫明白艾爾娜要幹什麽了,她要挖一個可以容納所有骨灰的墓穴。但是很明顯她並沒有幹過這種挖地的活,她使用鏟子的手法很差勁,典型的事倍功半。借著月色,可以看的出來她的臉上全部是汗了。
艾爾娜用手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滴,這把鏟子實在太小了,她無法用它很快的工作,如果要挖好這個墓穴的話,那最少還要半個小時。
一隻手從艾爾娜的身後伸過來,從她的手裏接過鏟子,艾爾娜愕然回顧,看到列夫正在用她的小鏟子挖土了。列夫的手法很熟練,這把小鏟子在他手裏的工作效率比艾爾娜至少要高上一倍。
艾爾娜靜靜的站在一邊看列夫挖,晚上的冷風很快就把她身上的汗給吹幹了。現在列夫和艾爾娜處於一種心照而不宣的默契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列夫的速度很快,他很快就把墓穴挖到了適當的大小!
兩個人開始把骨灰拿進墓穴,很奇怪,好像受到什麽東西的感染,列夫心裏那和童年的恐懼混合在一起產生的陰影在這個工作中慢慢的褪去,現在他的心裏隻剩下哀痛和同情。
在放進去所有的骨灰後,列夫用鏟子把這個墓穴埋上,艾爾娜在墓穴前插上一塊偶然發現的青石板,作為這個墓穴的墓碑。在明天冒險者們出發了以後,隻有這個無字的墓碑連同這個無名墓穴會留下來向後人說明這裏曾經有過這樣一批不知道姓名的犧牲者。
在回到營地的路上,兩個人還是沒有講話,回到營地後,兩個人沒說一句話就分了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裏,但是,在無形中,這兩人的距離已經被拉近了很多。
列夫躺在自己的被窩中,旁邊的金依舊還再甜夢中,絲毫沒有發現他已經出去轉了一圈。才躺下,列夫突然感到無比的困倦,他很快就沈沈的睡去了。
第二天,六個人就離開了這個綠洲,繼續向半獸人留下的蹤跡開始前進。
……
六個人都躲在一個不大的土洞中,這個根本不能稱為洞,最多也隻能稱為窟窿而已──勉強可以擠下六個人。在土洞的上方,半獸人的獅鷲騎兵正在盤旋。大家現在隻能在這個窟窿裏──能發現這個窟窿真是太幸運了──躲過獅鷲的銳利視線。
冒險者們是在昨天傍晚追上半獸人大軍的,但是半獸人實在是很厲害,在白天有獅鷲銳利的視線,在夜裏則有戰狼靈敏的嗅覺,根本無懈可擊,找不到一個空子可以鑽。雖然說半獸人現在因為已經遠離了敵人的領土所以行軍速度非常的慢,但是警戒卻沒有一點的放鬆!
“列夫,幸好你提議把馬留在那個綠洲裏!”金一邊看著天上的獅鷲一邊說──現在獅鷲已經離開了冒險者的上空,向主力方向飛去──“不然我們一定會被發現的!”
“沒什麽,這個是常識!”列夫回答,“為了減輕負擔,每隔一段路就要留下一部分的補給,這樣回去的時候就可以使用那些補給!”
“能不能把那隻該死的獅鷲用魔法給轟下來!”貝貝提議,“要是它一直在天上飛,我們就隻能永遠躲在這種窟窿裏了!我叫一個會飛的魔獸對付它也行!”
※※※
“別亂說,貝貝!”貝漢很沉著的說,“把那個獅鷲幹掉很容易,但是這不就告訴敵人我們來了嗎?跟我想的一樣,敵人的後衛做的非常的好,我們要跟從後麵接近實在很困難,所以……”
“我懂了!”金說,“我們必須想辦法迂回到半獸人軍隊的中央或前頭,在那些地方的警戒就比較鬆懈了,我們才有可能有可趁之機!所以,貝貝,現在就忍一下吧!”
在這個窟窿裏麵擠可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大家都沒有辦法動,隻有最外麵的金可以把頭伸出來看一下外麵的情況。寶寶在貝貝的口袋裏擠的受不了了,它爬到了外麵。
寶寶的身體已經大了一點——這主要歸功於貝貝每次都用食物把它喂的飽飽的,有了充分的營養,長的就是快!現在的寶寶有大半個拳頭的大小了,加上那個突出的肚子,實在是很可愛的!(除了列夫外大家都這麽想)
寶寶爬到了貝貝的腿上,它開始用力的吸氣,好像要做什麽事情一樣。“糟了!”金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小東西要大便了——他趕快把身體開始漲大的寶寶一把抓起,丟到了洞穴的外麵。
但是寶寶沒有像大家想的一樣,它不停的吸氣,身體不停的漲大,現在已經至少漲大到原來的兩倍了。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小動物身上,誰都不知道這個小動物要幹什麽,為了預防萬一,金施展了一個防護的魔法。
寶寶的身體繼續漲大,已經是原來的三倍了,要是再這麽漲下去的話,很快這個小東西就會被漲破的。果然,小家夥的身體上很快出現了一道很大的裂縫,貝貝發出了一聲尖叫,列夫則暗自高興,這個小家夥是沒的救了,大概是壽命到了,有些魔法生物是很短命的。
但是寶寶身體上的裂縫沒有出血,裂縫越來越大,開始不像一個傷口了。
“是蛻皮!”貝漢第一個反應過來,確實,寶寶的皮開始收縮,它的整個身體開始從那個外皮裏麵鑽出來,出來的寶寶發出一聲歡叫,一下子跳到了貝貝的懷裏。
這就是寶寶的新樣子!大家都仔細的看著這個小動物,它的身體現在很光滑,好像有一層發光的東西塗在身體外麵,其他的部分變化不大,但是背上的那兩個小突起現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小小的翅膀,雖然還很柔弱,但是確實是一對翅膀沒錯。正在大家驚異的時候,貝貝在歡呼中把寶寶扔到了頭頂上,在落下的時候,寶寶竟然可以用這雙翅膀飛在空中了。
“嗚,危險程度至少提高了十倍!”列夫心裏暗自算計,他現在很後悔為什麽不早點把這個怪物給收拾了,現在它會飛了,再也丟不掉了。
在這個無聊的上午,隻有寶寶的蛻皮是唯一的一件有趣的事情,在獅鷲的監視下,大家連頭都沒有辦法抬出去,但是,在獅鷲的監視範圍離開冒險者們後,冒險者就開始活動了。
……
一切就像貝漢預計的一樣,在夜裏,金到半獸人的軍營裏做第一次偵察的時候,半獸人的防備非常的鬆懈,金甚至覺的自己加在身上的掩護魔法到底有沒有發揮作用——幾乎所有的半獸人都睡的死死的,恐怕連打都打不起來。
半獸人的軍隊有五十萬,而他們的俘虜也有幾十萬,這支近百萬的隊伍的營地實在是很大,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冒險者倒沒有一下子就達到目的的打算,金這次偵察的目標隻是確認一下俘虜的狀況,為下一步的行動做準備。
正如冒險者們所料,半獸人不是把俘虜分開管理,所有的俘虜都被集中到一起由一支軍隊專門負責監視,他們也是現在唯一還醒著——至少還半醒著——的半獸人。
金大搖大擺的在俘虜營地裏穿行,他絲毫不害怕被那些靠著長矛打盹的半獸人看守發現。連日來在荒野上的辛苦行軍,連強壯耐勞的半獸人也有點吃不消了,更別提人類了。在金走進那些簡陋的大帳篷的時候,那些俘虜都已經睡的不知人事了。
半獸人的管理方法既簡單又有效,所有的人類都被捆上了雙手,這些捆住手的繩子都連到了一根長繩子上——好像用草繩穿在一起的魚——這樣,就不會出現個別逃亡的情況。同時,對食物和水進行嚴格的控製,這樣,人類就不能逃走——沒有食物和水,在這個荒野上隻有等死。這個預防措施實在是很有效,辛苦的行軍和不足的食物飲料讓人類耗盡了體力,他們根本就沒有可以逃走的多餘體力了。
金在看過幾個帳篷後,失去了想馬上找到目標的念頭,想要在這麽多的帳篷裏找到那個叫明克的小鬼絕對不是一個晚上就可以做到的,從現在半獸人的速度來看,他們大概有三個星期的時間來完成這個工作,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在離半獸人營地的不遠處,在一個外麵罩著與岩石同色的偽裝布的帳篷下,六個冒險者開始商量營救的計劃,混進俘虜群的人已經決定了——列夫現在打扮的一副衣冠襤褸的模樣,很小心的把他的裝備藏的很好——金認為現在就是讓列夫混進去的時候。
“好吧,我們馬上就出發!”列夫在地上抓了一把,然後抹到自己的臉上,“我身上的魔法標記不會讓半獸人發現的吧?”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絕對沒有問題的!你連我也不相信嗎?”金說實話也是很擔心的,要知道,列夫以後就要全靠他自己的,要是半獸人發現俘虜多了一個,列夫就在劫難逃了。
“對了!把寶寶也帶上去吧!這個小家夥一定會有幫助的!”
“謝了!”列夫一口回絕了,要是這個小怪物在懷裏不小心被自己擠了一下,那自己就要馬上報銷。雖然它確實很厲害,但是這種怪物是永遠不值得信賴的。
……
列夫在金的幫助下躺到了俘虜中間,他的手也和其他的俘虜一樣被捆了起來,但是這個結非常的巧妙,隻要兩手一用力就可以被掙開,而且,為了預防萬一,列夫在手腕部位藏了一把很小的刀子。
“喂,金,記得明天晚上要帶點好東西過來”列夫在金離開的時候再次的叮囑,“我想半獸人是絕對不會給我什麽好東西吃的!”
……
天亮了,俘虜們在看守的鞭子的抽打中被弄醒,又是一個白天到了。
列夫混到了俘虜中間,奇怪的是,他旁邊的人都沒有問這個家夥是怎麽出現的!但是列夫很快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就在中午的時候!
太陽真是炎熱啊!列夫還不知道半獸人荒野的日頭是這麽毒辣的,一直以來,他的身上都有防曬的鬥篷,讓他忘記了可怕的陽光。與頭上的日光比起來,俘虜們可以獲得的水實在是很有限,隻能讓他們勉強可以活下去,如果沒有很好的體力的話,這麽走上一天就會要人命的。
但是陽光對待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半獸人也要在酷熱下趕路。所以,在走了一個小時後,俘虜們可以在一個支起來的大棚子——幾根柱子頂上再加上一塊防曬布——下麵得到十分鍾的休息。如果不采取這種措施的話,那現在俘虜早就死掉大半了。
在休息時,列夫清楚的看到半獸人把俘虜隊伍中一個昏迷過去的人——看起來很瘦弱——給拉了出去,對半獸人來說,這個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他隻會白白的浪費東西。不過,說實在的話,這對這個可憐蟲實在是一種解脫。列夫現在知道為什麽大家對身邊出現陌生人不奇怪了——這個隊伍是常常變化的。
與周圍隻能麻木的邁著艱難的腳步的人不同,列夫的條件要好的多,他身上有金給他預先準備的防護魔法和艾爾娜留在他身上的一個治療術,再加上原來的身體條件,雖然也有點辛苦,但是列夫還有足夠的精力去仔細觀察四周的人。
半獸人沒有發現俘虜中間多了一個危險的家夥,列夫的化裝很成功,沒有引來任何懷疑的目光。他們甚至沒有多注意俘虜隊伍,這樣,列夫有了充分的自由去完成他的任務。
沒有,這裏也沒有!列夫不顧身後的那個家夥的目光,從現在所處的長繩位置中脫離出來,然後又把自己掛到另一個長繩位置中——實在很大膽,如果被半獸人看到的話,列夫就沒有救了——他不知道換了幾個位置了,但是還沒有找到他的目標。
在下一次休息時,列夫很乖巧的更換了隊列,卻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但是今天列夫沒有任何的成果,在黃昏紮營的時候,列夫依舊沒有發現和目標相似的人,看來隻能等待明天了。
※※※
晚上,金輕易的根據魔法標記找到了列夫。他是來探聽今天的情況的(順便帶點水和食物過來。列夫向金表示了他的擔心——也許那個明克已經死了。今天一天,列夫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年齡在十五歲左右的人,這個年齡的年輕人可能沒有足夠的體力堅持這麽久——他們也許都已經被半獸人處理掉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們也沒有什麽辦法。現在隻能盡力而為了!”
……
在半獸人的隊伍裏麵呆了一個禮拜——也就是列夫的耐心快被完全磨滅前——列夫終於看到了一個和目標很相似的身影。
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的外貌確實和胖大叔描述的有點相似,但是他現在看上去很憔悴,絲毫沒有魏所描述的那種靈氣。半獸人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少年而給他多少的優待。他的手上和別人一樣被繩子捆著緊緊的,休息的時候往往被別人擠到最接近陽光的地方。
陽光毒辣的曬著地麵上的所有生物,俘虜們被陽光曬的幾乎思想都麻木了,他們都在機械的邁著腳步以逃脫半獸人不時揮來的皮鞭。已經沒有人會關心除了自己以外的東西了,事實上,他們除了跟著隊列走外什麽都不會做了。在半獸人的警惕也最鬆懈的這個時候,列夫很靈活的把自己排到了那個少年的身後。
“明克!”列夫輕輕的叫了一聲,但是少年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反應。
“明克!”這次聲音大了很多,前麵的少年終於震動了一下。但是他隻是搖搖頭——誤認為幻聽了。
列夫的信心大增,他走上幾步,現在他和前麵的少年的距離已經相當的接近了,在這個距離,他可以用很輕的聲音讓這個少年聽的很清楚。
“明克!”
前麵的那個少年轉過頭來,這次的聲音讓他確定這不是由於太陽曬昏了頭而產生的幻覺,確實有一個人在叫他,聲音就來自他的身後。
少年轉過臉,在他身後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但是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不是俘虜。這個人的衣服和其他人一樣的汙穢,他的臉上也同樣髒,但是現在他正向自己眨眼睛——他現在精力依舊充沛,和那些已經被榨的活力全無的人不同。
“你……是誰?”少年幹枯的嘴唇裏擠出了幾個沙啞的聲音。
“別做聲!回過頭去,否則會被半獸人注意到的!”少年聽話的轉過頭。
“你是叫明克吧?”聽到這個問題,少年點了點頭。
“你認識一個叫馬修的胖大叔嗎?他是你的什麽人?”列夫又問了一個問題,現在已經十有八九了,但是還應該確認一下。
馬修叔叔!少年的心馬上開始興奮起來了,他已經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馬修叔叔,是他,身後的應該是他雇傭來的冒險者,他是來救我!這下有救了!本來以為自己這次可完了,沒有想到救星終於來了。這下好了,沒有事了!
希望的力量是無窮的,剛剛如同木偶一樣的身體馬上恢複了活力,麻木的頭腦也開始工作了。
“他是我的管家!”少年鎮定的說出早就預備好的話,他們出來旅行的時候就編好了這個答案來麵對類似的問題。
“好了!辛苦的日子終於到了頭了!”列夫心裏一陣的狂喜,現在隻要跟緊這個目標就可以了。隻要過了今天晚上,他又可以使用防曬的鬥篷了,這種在陽光下的暴曬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你是為了救一個戰士才被半獸人逮捕的吧?”列夫突然問了這個問題,表麵上他是想再次確定少年的身份,實際上想知道魏的話是不是真的。
“你認識那個戰士?”少年問,他開始感到這個冒險者知道的太多了。
“他叫魏!小子,回去後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他,否則我可不會冒這種風險來救你!好了,現在開始不要說話,免的被半獸人看出破綻!”
在休息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喝了那絕對不足夠的水,看著少年的渴望的眼神,列夫隻好拿出一個小水袋,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少年。明克——我們暫時也這麽稱呼他吧——接過水袋,一口氣喝掉了一半!兩個人現在處於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列夫又特意的遮擋了別人的視線,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明克喝水的樣子。
明克帶著滿足的神色把水袋還給列夫,但是列夫搖了搖手“你自己留著吧,下午口渴的時候再喝。”——反正今天晚上事情就結束了,這個水袋就給他吧。
對在這個荒野裏行走的生物來說,水是比食物更必要的存在,在中午喝了個夠後,明克下午的精神就好了很多。他的腳步變的穩定和有力了很多。
“我們怎麽離開這兒?”明克再一次的提問。人真的是很又意思的生物,在幾個小時以前,明克心裏一直在向諸神禱告可以喝水喝個痛快,在他這個願望得到實現後,他開始希望獲得更多的東西——自由。
“到了晚上你就可以知道了!”列夫回答,他不想在最後關頭以前暴露秘密——這可是冒險的一個常識。
很快就到了下午休息的時候,但是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無法預料的事情。
在俘虜們走到大棚子下麵休息,同時獲得水的時候,那個明克前麵的前麵的人昏倒了,那個可憐的家夥一下子倒在地上,牽動了整個長繩。此時,明克前麵的難友——一個三十來歲的士兵——正拿到水,還沒有來的及喝,長繩抖動,那碗水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力量的作用下全部灑到了地上。
明克看著前麵那個人臉上絕望的臉色,那個昏倒的人馬上就被半獸人給拉出去“處理”掉了,但是他們沒有再給明克前麵的那個人水。
明克看著前麵的那個難友的眼神,他的眼裏隻剩下絕望,這種模樣可以感動獅子——如果獅子可以被感動的話。但是半獸人絲毫沒有注意俘虜的樣子,對他們來說,這些俘虜隻是一種奴隸——就和一般的動物沒有兩樣,水沒有了是他自己錯,他死了也沒有多少關係。
明克忍不住了,他悄悄的把自己的水袋——裏麵還有好一些水——遞到那個大叔的手上——這個舉動完全是出自好心,沒有考慮到會帶了什麽後果。
在帶著愕然看到後麵的少年遞過來的東西後,那個人馬上就領會這是什麽,他馬上舉起水袋,大口的喝水。但是幹渴讓他失去了平靜,他的動作太顯眼了,每個人都看到了。
一雙連著繩子的手伸過來,把水袋奪過去,掠奪者馬上就把水袋口對準了自己的嘴,開始大口的喝水。接著是另一雙手,來搶奪的人越來越多,難耐的幹渴讓他們失去了控製力,開始搶奪起那個小小的水袋起來。最後,整個棚子裏麵的人幾乎全部卷入了這場水袋的爭奪中,隻有兩個始作俑者沒有因為這個水袋而瘋狂。
混亂中,推擠中,那個小小的水袋裏最後的水不是落入搶奪者的嘴裏就是白白的灑到了地上,後來的人簡直可以說是進行無意義的爭奪了。
**引起了半獸人的注意,半獸人看守衝了過來,皮鞭向人類的頭上落去。皮鞭帶來的恐懼終於鎮壓了這場混亂,在一邊的列夫和明克都清楚的看到了半獸人從地上揀起這場混亂的罪魁禍首——一個不是很大的水袋。
現在已經不是譴責這個同情心過剩的少年的時候了,列夫把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腰部,碰到了一把小刀的刀柄。萬一出什麽事情的話,那隻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了。
那個半獸人仔細的查看手裏的水袋,他倒沒有想到這個水袋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冒險者帶進來的,根據一般的常識,這個水袋應該是某個俘虜從半獸人身上偷過來的。先不管失去水袋的是誰,但是這個有能力偷東西的家夥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應該早點解決掉。
半獸人用眼光掃了一圈在這個棚子裏麵的俘虜,他在看有沒有可疑的家夥,在他的眼光過來的時候,列夫把自己的頭低下,用最不出眾的姿態躲過半獸人的注意力。半獸人沒有發現可疑的家夥,所有的俘虜都差不多——一副萎靡不振,有氣無力的樣子。在俘虜中間並沒有那種因為有足夠的水和食物所以顯的特別精神的,列夫的偽裝實在是很出色,真不愧是一個優秀的盜賊。
搜查一下!半獸人的頭目做了一個手勢,幾個半獸人開始逐個搜查俘虜。
列夫的心開始緊張起來,他身上的裝備可是絕對逃不了半獸人的搜查的,他開始用最不起眼的動作把自己藏身到後麵,在拖延時間的同時也是在遠離明克,既然血戰不可避免,那至少不要把他卷入。
但是明克也在跟著列夫在動,他的行動不是有計劃的,而是完全出於本能,他也有不被半獸人搜查的理由。
※※※
半獸人一個一個的搜查著俘虜,這些半獸人毫無準備去麵對一個全副武裝的冒險者,他們也沒有想到有一個冒險者正在俘虜中。除了一個半獸人(就是頭目)還握著皮鞭站在那裏外,正在執行搜查任務的半獸人都沒有防備,他們的武器都掛在腰裏。
列夫在最後的一排,他的手緊緊的握著一把小刀的刀柄——既然已經逃不掉了,那自己最少也要殺個夠本。一旦半獸人靠近自己,就用小刀劃開那個家夥的喉嚨,然後投出飛刀幹掉那個頭目,最後再用飛刀把其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半獸人給幹掉。列夫估計了一下,他大概可以殺掉——如果運氣夠好的話——八九個半獸人。
盡管列夫表麵上似乎沒有什麽動靜,但是他的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已經繃的緊緊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個毫無戒心的慢慢靠近自己的半獸人身上——那個家夥正一路搜查過來——他的眼睛中跳動著危險的光芒。
這不知道算是誰的幸運——那個半獸人一路都毫無所獲,所以在接近列夫的時候就轉過了身,他放棄了繼續搜查這一隊,列夫和明克都沒有被搜查到。
半獸人頭目看著手中的水袋,他看著自己的部下一無所獲,這水袋大概是這些俘虜唯一偷到的東西——既然查不出來,那不如把這些俘虜——大約700個——全部處死好了。他絲毫沒有發現他剛剛躲過一劫。
就在半獸人搜查的時候,人類也正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剛才的那個水袋是從哪裏來的呢?盡管幾乎所有的人都幾乎加入過爭奪,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水袋的來曆。
列夫狠狠的瞪了一眼明克,這個富有同情心的少年知錯的把頭低了下去。
半獸人的首領打消了把俘虜全部處死的念頭——這樣的話他的上級就會把他認做無能之輩,他就失去了升遷的希望了——他決定就當做沒有這麽回事。這樣的話正好救了他自己還有那個盜賊一命。
半獸人退出了俘虜群,現在輪到人類來追究這個水袋的來曆了。人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知道這個水袋一定有什麽來曆。由於剛才的一片混亂,以至於除了少數幾個人外,誰都不知道這個水袋是從哪裏起源的。
列夫用最不起眼的姿態來偽裝自己,但是他知道明克的行為雖然可以躲過半獸人的搜查(這全靠幸運)但是卻絕對躲不過難友的眼睛。說句老實話,列夫其實是很希望可以把所有在受苦的人都救出來的,但是身為一個冒險者要知道理想和現實的區別。如果要救所有的人反而一個也救不出去,還要陪上自己。而且,列夫也知道在這種條件下,人類幾乎是不存在“謙讓”的,每個人都在希望自己得救——特別是身邊都是自己以前毫不認識的人。基於以上的考慮,列夫決定首先把明克給帶出去,然後視情況而定,量力而為。但是現在這個小子把秘密泄露了出去,很可能為自己的行動帶了意想不到的阻礙。
但是現在還沒有人注意到列夫的存在,有心人都在注意明克——水袋是從明克的手裏冒出來的,那他手中也許還有更多的東西。
整個下午,列夫都在考慮可能會來的阻礙,他對種種意外都做了猜測,自己擬訂了對付這些意外的方法,但是人畢竟不是萬能的,列夫也不可能考慮到所有的情況。
夜終於到來了,半獸人紮下營寨,他們把已經疲憊不堪的俘虜們趕進了那些簡陋的大帳篷。一天的疲勞,大家都已經很累了,但是有幾個人卻沒有睡,他們都仔細的注意著那個少年——由於得到了充分的水,他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他們都覺得今天應該會發生什麽事情。
明克和列夫當然是絕對不會睡著的,在門口的半獸人守衛發出了響亮的呼嚕聲後,列夫悄悄的起來了,他把一隻眼睛向帳篷的一條裂縫向外瞄了一下——今天的外麵的情況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半獸人並沒有因為那個水袋而加緊守衛,真是太好了。
列夫走到明克的身邊,他拍了一下這個少年的肩膀,少年馬上就用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輕輕的動作坐了起來,列夫用刀割斷了他手上的繩子。在少年活動手腳的時候,列夫仔細的看了一圈帳篷——所有的俘虜都一動不動,看起來他們都睡的很熟了。即使是盜賊的敏銳眼光也沒有辦法於黑暗中從幾百個人當中找出那幾個裝作睡覺的人。
列夫讓明克和他走到了帳篷門邊的角落裏,這樣,即使半獸人把頭探進來,他也沒有辦法看到那兩個已經沒有束縛的人類。
兩個人沒有等待多久,一個穿著魔法師袍的人類就用輕輕的腳步走進了帳篷,外麵那兩個半獸人看守絲毫沒有發現。
“金,在這裏!”列夫發出輕輕的招呼聲,金馬上就發現了躲的很好的兩個人。
找到了,看到了列夫身邊的人,金就知道列夫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了,雖然在夜裏看的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他很明顯是一個少年。
“馬上離開嗎?”
“真是我聽過的最蠢的話了,當然馬上離開!我們留在這裏做什麽?外麵的兩個看守不會發現吧?”
“那兩個家夥睡的死死的了,是不會發現的!來我為你們釋放一個隱藏身形的魔法,這樣,隻要沒有碰到狼騎兵就絕對可以安全的走出這個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們會碰到狼騎兵?這是不是詛咒我?”已經勝利在望了,列夫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
“好了,別說笑了,我要開始魔法了!”
就在金打算開始用魔法的時候,一個聲音——不是很大——從本來應該正在睡覺的俘虜中間傳了過來:“等一下,帶上我一起走!”
大家都愕然,地上的一個俘虜坐了起來,就著微弱的光線,列夫可以認出來他是那個接受了明克的水袋的人。
就在三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以前,這種聲音再次響起,好幾個人都坐了起來,他們都要求冒險者帶他離開俘虜營。
“列夫!看樣子你實在太不小心了!”金的原本意思是列夫太不小心了,這樣隨便暴露身份很容易被半獸人發現的,但是那些俘虜卻把金的意思誤會了,他們認為冒險者不肯帶他們走。
“帶我回去,我可以給你們很多的錢,我家裏很有錢的!”
“帶我回去,我的父親一定會給你們報酬的!”
……
列夫聳了一下肩,如果要帶走這麽多的人——足有十來個,他們的給養就不夠了,看來還要到半獸人那裏去弄一些過來。
“各位,我並不想要你們的報酬……”金的著句話被那些充滿了疑惑和不安的人帶來了更多的疑惑和不安,他們沒有把事情向好的方麵考慮,把這句說了一半的話當作了冒險者的拒絕。
一個人從地上坐了起來,他用威脅的口氣打斷了金的話:“如果你們不帶我走,我就大聲的叫起來,那樣你們也走不了!”
什麽!列夫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會有人說這種話。那個人把冒險者們的震驚當作了害怕,他再一次的重複:“帶我走,否則我就大聲的叫!”
一瞬間,好幾個俘虜都發出了同樣的聲音:“如果不帶我走的話,我就大聲的叫。那你們一個也走不了!”他們大部分都是城裏的警備隊,習慣了用威脅才能有把握說服其他人。
但是這些話隻能造成列夫的反感,如果大家都是軟語相求的話他倒會接受,但是他不喜歡威脅“那你們就叫啊!這樣你們鐵定要當一輩子奴隸了!別以為我會害怕,既然我們可以進來,當然可以出去!”
在不知不覺中,對話的聲音逐漸變大了,幾個睡的不是很深的人都醒了過來,他們在弄清楚發生什麽事情後,馬上知道這是自己唯一可以逃走的機會。
有人開始苦苦的哀求冒險者,有人用叫來威脅冒險者,也有人向冒險者許諾高額的報酬。聲音不斷的吵醒新的俘虜,俘虜們又發出更大的聲音,現在一切都處於惡性循環中了。
兩個冒險者互相對視了一下,他們知道這不可以繼續下去了,他們得馬上作出決定,否則,連他們也走不了了——即使他們走得了,明克可是絕對帶不走的了。
但是現在足有七八十個人了,冒險者們不可能一次帶走所有的人,隻能分批帶走。
“大家靜一下!我們會想辦法把大家都帶出去的,但是要一批一批來,一次最多隻能帶走二十五個!”金估計了一下,這是他魔法能力的極限,“明天再來帶走下一批!”
爭奪馬上就開始了,大家開始爭奪第一批的資格,誰想要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天呢?而且多一天就多了很多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