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樂園的秘密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鬼馬星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

鬼馬星發現,心裏有秘密並不是件好事。秘密就像褲兜裏揣著的一把尖刀,隨時都有紮破褲兜的危險,弄不好還會傷到自己。最好的辦法是把尖刀取出來,放到安全的地方。可是隻要一拿出來,就難免會被別人看見,怎麽辦呢?

告訴老爸肯定是不行的,他絕對不會相信。雖說老爸也可以稱得上是自己的朋友,但一個鼎鼎有名的試飛英雄,怎麽可能相信世界上存在迷失樂園這種荒誕的事情呢?媽媽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偶爾來電話詢問一下鬼馬星的學習情況,她對兒子講的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

鬼馬星認定,迷失樂園的秘密隻有慕容老師會相信,因為她的心跟孩子們的心是相通的。我們相信的事情,她也不會認為是假的。

可如果把秘密告訴慕容老師,不就違反了遊戲規則了嗎?違反了遊戲規則,我還能進入迷失樂園嗎?鬼馬星沒有把握。思前想後,他隻能把“尖刀”小心翼翼地掖在褲兜裏。

周末的時候,田雯雯、羅奔、小憨豆和劉毅然突然接到了鬼馬星的“紙條密令”,通知他們下午放學後在校門外的柳河邊集合,他有重大秘密要向大家透露。

鬼馬星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此事非同小可,他自己拿不定主意。

最晚到來的是羅奔,他那一小組這周負責教室清潔。他在完成了本職工作後才匆匆趕來。

“星,你有什麽重要事情?”羅奔喘息著問。

劉毅然眼皮一翻,不冷不熱地說:“你才來呀?沒聽到就算了。”

羅奔急了,連忙辯解:“我這周做清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隻能怪你運氣不好。”小憨豆咧著嘴笑道。

羅奔的小白臉一下子漲紅了,他眨巴著一雙幽藍的大眼睛,看看鬼馬星,又看看田雯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伸手摟住鬼馬星的肩膀,很自信地說:“我一看雯抿嘴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呢。星,你不會不等我的,對不?”

鬼馬星怎麽也笑不出來。他從衣兜裏摸出那封神秘來信,將事情的經過完整地敘述了一遍。

聽完鬼馬星的敘述,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半信半疑。

“鬼馬星,你不是在逗我們玩吧?”劉毅然小心翼翼地發問。

“我要是說了一句假話,我是小狗!”鬼馬星發誓說。

小憨豆搖頭晃腦地說:“我相信鬼馬星的話,白紙黑字,這還假得了?”

其實小憨豆也不信世界上有這等奇怪的事情,但鬼馬星是他最最欽佩的鐵哥們兒,哪怕鬼馬星說地球是方的他也情願相信。

“小憨豆真是有眼無珠!這是白紙黑字?明明是黃紙紅字!”劉毅然糾正說。

田雯雯說:“前幾天喬雨婷也聽高年級的同學提到過迷失樂園,你們還記得嗎?”

“天底下怎麽可能有迷失樂園這種地方!除非是在神話裏。”劉毅然說。

小憨豆反問道:“那你說這封信是誰寄來的呢?”

“會不會是什麽人在搞惡作劇?”羅奔揣測道。

鬼馬星點點頭:“我也這樣想過,可這個人為什麽要搞惡作劇呢?”

劉毅然讚同道:“每個人做事情總有動機,如果說這是有人在搞惡作劇,那他的動機是什麽?”

“還有一點就是,”田雯雯說,“鬼馬星的的確確進到了迷失樂園網站,而且還看到了三幅照片和一首詩,誰會為搞惡作劇而建立專門的網站呢?”

小憨豆撇撇嘴:“這樣做成本太高,不劃算,太不劃算了!”

幾個小夥伴不說話了。大家四散著坐在河邊,各自埋頭解著心中的謎團。

田雯雯雙手托腮,目光茫然地注視著河的對岸。羅奔若有所思地歪著腦袋,不時撿起一顆小石子扔進河水中,發出丁冬的響聲。小憨豆四仰八叉地躺在河邊的草地上,右手下意識地一根根地將草揪下來,放進嘴裏,然後又呸呸地往外吐。劉毅然思考問題的時候喜歡安靜,他被羅奔扔石子的聲音攪得心煩,但又不好衝羅奔發火,隻好將怨氣轉嫁到小憨豆頭上。

“小憨豆,拜托你別揪了行不?”劉毅然很生氣地說,“你啥時變成食草動物了?”

羅奔打趣說:“你再不住手,這草坪就變成葛優的腦袋了。”

小憨豆憤憤地瞪了劉毅然一眼。

大家誰也笑不起來。

突然,田雯雯問道:“我們看看郵戳不就知道信是從哪裏寄出來的了嗎?”

“對,對對,”劉毅然反應極快,“假如信是從市裏寄出來的,就說明是個圈套。”

鬼馬星剛從口袋裏摸出信封,羅奔眼疾手快一把便搶了過去。五個小腦袋湊到一起細看,這才發現信封背麵貼著一張奇怪的郵票,郵票上的圖案很普通,有山有水有樹木,但郵票的形狀卻是六邊形的。以前大家誰也沒見過這樣的郵票。再看郵戳,郵戳是用天藍色的印油蓋的,除了寄出的日期,還清晰可見“如願鎮”三個字。

劉毅然忙說:“這好辦,我們到郵局一問就知道如願鎮在什麽地方了!”

“好主意!”羅奔說。

小憨豆笑嗬嗬地拍拍劉毅然的肩膀,一翹大拇指:“你的腦瓜子就是好使!真不愧是毛老師的得意門生!”

這句話誰都能聽出裏麵含有一絲譏諷的味道,但劉毅然此刻已經興奮得顧不上再跟小憨豆鬥嘴了。

五個小夥伴撒開腳丫子一路小跑,直奔離學校最近的那家郵電所。

遠遠望見一名穿綠製服的阿姨正費力地關卷簾門。

“阿姨,等一等——”鬼馬星大聲喊道。

郵局的阿姨看著一個個氣喘籲籲的孩子,疑惑地問:“你們有什麽急事嗎?”

小憨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我們要問……問信……”

“問什麽信?”阿姨還是不明白。

鬼馬星掏出信遞給阿姨:“請您幫……幫幫忙……看看,這封信是從哪兒寄來的。”

阿姨接過信看了一眼,隨即就把信交還給鬼馬星:“我要下班了,沒空跟你們鬧著玩。”

田雯雯連忙解釋:“這是鬼馬星剛收到的一封信,我們想知道如願鎮在哪兒。”

“什麽如願鎮?”阿姨莫名其妙。

鬼馬星把信封翻過來,指著郵戳說:“阿姨您看,這封信是從如願鎮發出的。”

阿姨仔細看過郵戳之後,奇怪地說:“我們使用的郵戳都是圓形的,而這個郵戳是正方形的。這張六邊形的郵票除了形狀奇特,麵值也隻印了個90,沒有單位。是90分還是90元呢?據我所知,我們國家沒有發行過麵值為90分或90元的郵票。”

劉毅然問:“您的意思是說這封信不是從郵局寄來的?”

“當然不是。”阿姨的回答十分肯定。

“如果不是郵局寄來的,為什麽會送到我們學校收發室呢?”田雯雯感到不解。

阿姨推測說:“準是哪個小朋友想跟你們開玩笑,故意放在收發室的。”

幾個小夥伴麵麵相覷,誰也解不開這個謎團。

“信裏寫的什麽內容啊?”阿姨問。

“哦,沒……沒什麽。”鬼馬星連忙掩飾道。因為他絕對不能把迷失樂園的秘密泄露出去。

阿姨說:“天不早了,你們快回家吧。也許等兩天就知道是誰在搞惡作劇了。”

阿姨鎖好卷簾門下班走了。

鬼馬星等人站在原地,五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封神秘來信,束手無策。

田雯雯向鬼馬星建議:“信中隻說密碼三個月內有效,鬼馬星已經登陸了迷失樂園網站,也就獲得了我們希望有的信息,至於我們該不該參加這個冒險遊戲,或者什麽時候才該去,這都是以後的事情,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決定。”

鬼馬星點點頭:“喬雨婷聽說迷失樂園就在碧雲峽附近,那裏離我老爸試飛團所在地沙河鎮也很近,我們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一些關於迷失樂園的消息,到那時再決定也不遲。”

“對,”羅奔也說,“對於這種奇怪的事情,我們必須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要考慮到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

劉毅然懶洋洋地歎息道:“我們現在說什麽也沒用,就算我們都相信迷失樂園真的存在,誰又敢逃學去碧雲峽參加冒險遊戲呢?”

小憨豆挺認真地說:“那不一定!如果真有迷失樂園,我就讓爸爸派車送我們去碧雲峽,不信找不到!”

劉毅然奚落道:“你好有本事哦,就像誰不知道你有個特大款爸爸似的。”

“和,你忘了霍克酋長的話了?”羅奔提醒說,“這件事隻能我們知道,誰也不能回去告訴爹爹和媽咪。”

對呀!這可是頂頂重要的事情,千萬要反複提醒大家,尤其是像小憨豆這種沒腦子的家夥,一不留心他就泄密了。鬼馬星千叮嚀萬囑咐地跟大家交代,最後還當著大家的麵跟小憨豆拉鉤上吊,這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兩周苦不堪言。每節課的內容都擠得滿滿的,回到家還有一堆做不完的作業。鬼馬星最喜歡來到操場邊的柳樹下,背倚著樹幹,仰麵望著湛藍的天空。迷失樂園的秘密就像沉甸甸的問號懸掛在他的心上,怎麽也擺脫不了,又像一扇緊閉的大門,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但卻找不到開啟它的鑰匙。

那三幅照片是什麽意思?它究竟代表什麽?盡管照片看上去清晰無比,但給人的印象卻極為模糊,總覺得像是另一個世界,離我們非常非常遙遠。還有那四句話,到底想說明什麽?是字謎,還是暗示?如果說真有迷失樂園,那麽它又在什麽地方呢?為什麽會有人斷定它就在碧雲峽附近?難道已經有人去過了?

鬼馬星想啊想啊,想得大腦都快缺血了,還是一籌莫展。因為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無緒,簡直叫人無從下手。

碰巧的是,這周是蘇小冰管理學校播音室。不知她最近怎麽心血**,把一支老掉牙的《童年》翻來覆去地播。鬼馬星現在聽到這首歌,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

太陽總下到山的那一邊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

山裏麵有沒有住著神仙

多少的日子裏總是一個人麵對著天空發呆

就這麽好奇

就這麽幻想

這麽孤單的童年

……

夥伴們沒見過那幾幅照片,更不可能從中找出線索。大家議論來議論去的結果,總是不了了之。因為期末考試已迫在眉睫,誰也沒有閑心再去管迷失樂園究竟是真是假。

今年的考試又是全區統考,毛老師總算沒有白辛苦,她的“題海戰術”最終見了成效。五·一班在數學考試中獲得了超乎想象的好成績,全班平均成績達到98.73分,讓人不得不對毛老師的特級水平由衷地敬佩!語文考試五·一班在全年級三個班中排名第二,分數主要丟在默寫這個環節。今年的語文題有點偏,估計出題的人猜到了大家的複習重點,所以五·一班的同學很多人都吃了這個虧。不過慕容老師仍然表揚了大家,因為全班的作文都寫得不錯,文采斐然而且極富想象力。其中,田雯雯和劉毅然的作文還被拿到全區的考試總結會上去作為範文宣讀,這讓平時不苟言笑的福大人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罕見的笑容。

除了統考成績不錯外,慕容老師還給大家帶來了一個極好的消息:學校和市少年宮決定聯合舉辦英語夏令營,地點恰好在沙河空軍試飛團。那裏以前曾是空軍一所預校的舊址,有許多空出的營房,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訓練場。在那裏舉辦夏令營再好不過了。

慕容老師說,想去的同學回去先跟父母協商,定下來之後在田雯雯那裏報名。

話音剛落,小憨豆便高舉雙手,大聲說:“我現在就報名,不用回去跟爸爸媽媽商量。”

“為什麽呢?”慕容老師問。

“因為隻要是我想做的事情,爸爸媽媽都會依著我。”小憨豆蠻有把握。

劉毅然很不屑地說:“那叫無原則的溺愛,懂不懂?”

吳迪嘲諷道:“有本事讓你爸爸給你摘天上的星星呀!”

這時,喬雨婷大聲問:“慕容老師,參加夏令營要交錢嗎?”

“廢話!”蘇小冰把嘴一撇,“現在學奧數、上特長班哪樣不花錢?”

慕容老師解釋說:“此次夏令營初步定為兩周時間,含食宿等所有費用在內,總共需要繳七百元錢。”

“一天就是五十塊錢,學校好黑喲!”吳迪嘟噥了一句。

小憨豆滿不在乎地搖搖頭:“一天才五十塊錢,不多不多。”

羅奔說:“和,五十塊錢不少啦!有些同學的爸爸媽媽工作一天還掙不到五十塊錢呢!”

小憨豆問羅奔:“你爸爸年薪那麽高,你肯定會報名吧?”

不等羅奔回答,吳迪就搶先說:“你白癡啊?羅奔是小老外,他還用得著參加英語夏令營嗎?”

“你才白癡呢!”喬雨婷當即反駁,“別忘了羅奔是德國人,英語不是他的母語。”

小憨豆剛想說什麽,突然發現鬼馬星一直鎖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將身子轉過去小聲問道:“你在想啥呢?”

鬼馬星把頭扭向一邊,沒有搭理小憨豆。

一下課田雯雯便站起來走出教室,鬼馬星連忙跟上去。

“田雯雯!”鬼馬星一直跟蹤到操場邊,才張口喊道。

田雯雯站了下來。

鬼馬星緊跑幾步來到田雯雯跟前,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田雯雯強顏歡笑。

“不,你心裏肯定有事!”鬼馬星非常肯定。

田雯雯低下頭去。

鬼馬星問:“是不是因為英語夏令營的事?”

田雯雯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回去不好向爸爸媽媽開口?”鬼馬星問。

田雯雯囁嚅道:“鬼馬星,你知道我所有科目裏麵,學得最不紮實的就是英語,尤其是口語。我真的很想利用參加英語夏令營的機會,好好突擊一下。可是,我們家為了給媽媽治病,已經欠了一屁股的債,我哪好意思再跟爸爸張口要七百塊錢?再說……”

“我明白了,你還擔心一走兩星期,媽媽沒人照顧對不對?”

田雯雯點點頭:“如果隻是一兩天還能湊合,可這是兩周啊!”

鬼馬星愁眉不展地說:“剛才我一直沒說話,也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呢。”

田雯雯用腳尖在地上畫著圓:“我們家的收入完全來自爸爸出車,總不能讓他留在家裏照顧媽媽吧?”

鬼馬星問:“讓我奶奶每天到你家去幫忙照顧你媽媽怎麽樣?”

“不行不行!”田雯雯腦後的兩根小辮晃得像撥浪鼓,“你奶奶年紀那麽大了,她都需要人照顧!再說,我爸爸媽媽也肯定不會讚成。”

鬼馬星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

這時,就見羅奔、小憨豆等人正往這邊跑過來。

田雯雯忙說:“鬼馬星,你替我保密好不好?別把這事告訴他們。”

鬼馬星點點頭。

《柳河晚報》上刊登的一條消息在柳河不脛而走。

報上說,一個家住碧雲峽附近的村民,有次到鎮上趕集後回家,竟然在叢林中迷路了,走了三天才好不容易找回家,卻對三天中發生的事情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報道中說,這位村民在碧雲峽口居住了近三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奇怪的事。多事的記者甚至還請來市裏有關的醫學專家,對這位村民進行了精神和心理測試,發現他所有測試指數都完全正常,這就排除了幻覺和失憶症的可能,剩下的就隻有無法解釋的謎團。

還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這位村民手腕上戴著一塊有日期記錄的手表,當他回到家時,卻意外地發現手表上的日期還停留在三天前,這一現象讓所有人都無法解釋。

最先從報上看到這條新聞報道的是鬼馬星。慕容老師曆來提倡同學們關心時事,所以鬼馬星一直堅持閱讀當天的報紙。看《柳河晚報》成了鬼馬星的一大樂趣,他最愛看的就是市民版和娛樂版。鬼馬星最初看到這則新聞時,鬼馬星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像是被什麽東西撩撥了一下。

鬼馬星縱身從沙發上蹦起來,躥進自己的房間,拿起電話就撥號。

“喂,羅奔嗎?”鬼馬星壓低聲音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羅奔的聲音:“星?是你嗎?你打電話還要偷偷摸摸的呀?”

鬼馬星稍稍放大聲音:“我想問你看今天的《柳河晚報》了嗎?”

“看了。”

“你注意到一條奇怪的新聞沒有?”

“什麽奇怪的新聞?”

鬼馬星簡單敘述了一下新聞的內容。

“哦,是那個呀,我看過了。”羅奔說,“我才不信呢!”

鬼馬星啟發道:“你還記得迷失樂園嗎?”

“當然記得。”

“你還記得喬雨婷聽來的消息嗎?”

“記得,”羅奔記憶力非同一般,“婷說迷失樂園就在碧雲峽附近。”

鬼馬星總算找到了知音,趕忙又壓低聲音:“對呀對呀,你想想,那封奇怪的來信,那個神秘的霍克酋長,還有這條無法解釋的新聞,它們之間有沒有什麽聯係呢?”

羅奔沒有立刻回答。

鬼馬星知道羅奔一定也在思考,所以也不去催促他。

過了一會兒,才聽羅奔說:“星,你真的相信有迷失樂園?”

“……我不知道。”鬼馬星含糊地答道。

“這種事情簡直匪夷所思。”羅奔把剛學會的一句成語用上了,“難道時間會自己停止嗎?”

“時間不會停止,但手表有可能停止。”

“那又是什麽原因使手表突然停止呢?”

鬼馬星說:“我在書上看到過,說由於一些地方地質結構和地理環境的異常,所以能夠產生特殊的磁場。在這種磁場的作用下,手表就會時快時慢,甚至停止。”

羅奔說:“就算可以用這個理論解釋手表停止的原因,可並不能說明迷失樂園就真的存在呀!”

鬼馬星停頓了一下,又問:“你想不想利用參加英語夏令營的機會,跟我一起去尋找迷失樂園?”

“……星,我現在沒法回答你。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羅奔顯得很為難。

鬼馬星匆匆跟羅奔道別後,又撥通了劉毅然家的電話。鬼馬星把自己剛才對羅奔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劉毅然模棱兩可地說:“我沒看報紙,你說的或許有點道理吧,我懶得去管。”

“你想不想去尋找迷失樂園?”鬼馬星滿心期待地問。

劉毅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還真想去呀?”

鬼馬星說:“不知怎麽搞的,那封霍克酋長的來信攪得我心神不寧。我隻想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迷失樂園。”

“聽喬雨婷說,迷失樂園在碧雲峽附近,那麽遠的路,怎麽去找?”

“這你放心好啦。”鬼馬星洋洋自得地說,“我老爸的試飛團就在沙河鎮,緊靠著碧雲峽,我對那附近的情況很熟悉。”

“那你以前在沙河鎮住的時候,聽說過迷失樂園嗎?”

“……沒有。”

劉毅然馬上開始自己的推理:“你想想,假設真有迷失樂園,總不會是像經濟開發區那樣剛剛建起來吧?肯定早就存在了。既然早就存在,為什麽你在沙河鎮住了將近十年都沒有聽說過呢?”

“你的意思是說,迷失樂園壓根兒就不存在,隻是一個謠言?”

“也不完全是這樣。”劉毅然繼續說,“如果單純是個謠言,又無法解釋那封神秘的來信。”

鬼馬星說:“正因為這樣,我才特想解開這個謎團。”

劉毅然沒有說話。

鬼馬星很了解劉毅然骨子裏的那種傲氣,雖然鬼馬星很討厭這種傲氣,但他這時候特別期望得到劉毅然的支持,於是他狠下心央求道:“劉毅然,我非常希望你能幫我一起解開這個謎。”

劉毅然暗喜,心想你鬼馬星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但這種喜悅並沒有進一步擴散成狂妄,因為自從經曆了父親下崗之事後,劉毅然已經懂得該如何珍惜友誼和信任了。劉毅然沉吟半晌才說:“鬼馬星,我覺得這件事不能著急,現在如果盲目做出決定,或許要犯大錯誤。”

鬼馬星沉默了。

劉毅然忙說:“你不是要去參加英語夏令營嗎?等到了沙河說不定你還能掌握更多情況,到那時再做決定不是更好嗎?”

“好是好,隻是我怕田雯雯去不了。”

劉毅然頓了一下,遲疑地說:“我可能也去不了。”

“為什麽?”鬼馬星急了,“你爸爸不是重新當上廠長了嗎?廠長掙的錢不少呢!”

“不,爸爸組建的分廠才剛剛起步,他說我們一家三口要團結一心,共度艱難時刻。我哪好意思張口問爸爸媽媽要錢。”

鬼馬星真誠地說:“劉毅然,我現在開始有點佩服你了。”

劉毅然被鬼馬星這麽一誇,反倒有些不自然了。伶牙俐齒的他突然間張口結舌,不知說啥好。

鬼馬星放下電話便和衣倒在**,整整一個晚上心情壞透了。

連環圖一

散學典禮後,鬼馬星等人約好去同仁巷看看薛阿姨的校服回收站。

一進大門,鬼馬星就看見危若舟正在院子裏晾洗淨的校服。

“舟!”羅奔欣喜地喊道。

“是你們哪!”危若舟的臉上霎時綻開笑容,“媽!你看誰來了!”

薛阿姨疾步走了出來,爽聲說道:“喲!是什麽風把你們這群尊貴的客人吹來了?快請進!”

田雯雯二話沒說便彎腰從臉盆裏取出衣服,幫忙往塑料繩子上晾。其他人見了也紛紛效仿。

小憨豆邊晾邊問:“危若舟,你咋沒參加散學典禮呢?”

“拜托!你用用腦子好不好?”劉毅然皺著眉頭說,“六年級已經參加了小升初考試,他們早就舉行了畢業典禮。”

危若舟衝小憨豆笑笑,默認了劉毅然的話。

鬼馬星問危若舟:“你考上了哪所中學?”

“柳中。”

薛阿姨問:“放假了,你們都打算上哪兒玩呀?”

“我們要去參加英語夏令營!”小憨豆生怕被人搶先了。

薛阿姨環視大家一圈,笑道:“好啊!你們都要去嗎?”

羅奔回答說:“雯和然沒有報名。”

“你倆想去嗎?”薛阿姨若有所思地問。

“咋能不想去呢?他們又不是傻子。”小憨豆說。

鬼馬星出麵解釋道:“田雯雯的媽媽需要有人照顧,劉毅然不好意思跟父母提要求。再說,雖然夏令營隻有兩周的時間,可繳錢還不少哩!”

“要七百塊!”小憨豆又冒了一句。

“你們真是懂事的好孩子!”薛阿姨慨然歎息了一聲。

田雯雯連忙將話題引開。

幾個孩子你追我躲地嬉鬧起來。薛阿姨望著他們歡快的身影,心情十分沉重。

天色將晚,田雯雯提出要回家去。薛阿姨催促大家都走,別讓父母等急了。

在送孩子出來時,薛阿姨突然問道:“你們什麽時候去夏令營?”

鬼馬星回答說:“兩周以後。”

“現在還有些同學錢沒繳齊呢。”小憨豆補充了一句。

薛阿姨沒有吭聲,隻是衝孩子們擺擺手,算是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