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徒眼尖,伸在半空的手立刻抽回!但透明蜜蜂並非普通生物,速度極快,一隻蜜蜂狠狠在他手臂上刺了一下,蚩徒悶哼一聲,倒退了許多步,額頭瞬間冒出豆大的汗水,吃力退回原位,盤坐在地,雙眼緊閉,顯露非常難受的模樣。

他先前雖然對趙梧百般刁難,甚至還要動手殺自己,但他畢竟是兒子,見他如此難過,自己也不是很好受,來到他身邊問道:“你要不要緊?”

蚩徒痛苦罵道:“想知道,自己去試試!”

他咧著嘴,再也吐不出話來,隻能默默坐在原地調息。

說也奇怪,那些透明蜜蜂見二人不再接近,翅膀一收,紛紛降落到地麵,又恢複成玻璃珠的模樣,遠遠看來一點危害都沒有,哪能想到是造成蚩徒痛苦不堪的元凶。

此時蚩徒額頭沒有再冒汗水,意外地,竟然開始不斷起雞皮疙達,嘴唇都變成暗紫色,宛如關入極寒之地的樣子。

趙梧見給透明蜜蜂輕輕一螫就如此難受,忽冷忽熱,半死不活,自己不免暗自心驚,但既然來到此地,且周圍完全無其它出口,便明白除非破了這道“保險”,解開宇宙知識庫的謎團,否則是不可能出得了這個地方。

於是趙梧單獨來到巨牆麵前,才靠近那些落在地麵的玻璃珠,距離它們還有一步左右,就見玻璃珠開始出現震動的跡象,趙梧不死心,小心再往前半步,所有的玻璃珠終於受不了驚擾,“轟”的一聲,全都張開翅膀,飛至半空中,翅膀摩擦發出的巨響震耳欲聾,猶如漫天的詭異光珠,令人心生懼意。

趙梧趕緊後退幾步,所有的透明蜜蜂又快速降下,變回無害的玻璃珠模樣。我一連試了幾次,每當它們鋪天蓋地想要攻擊時,就立刻退後,我在心底暗自叫道:“怎麽搞的?看來我一接近就會引起蜂群的反應,若近不得,根本勾不著那些銀色抽屜,該怎麽辦啊!”

趙梧遠遠看著散落在地的麻煩玩意,心想巨牆也不過幾步的距離,要是九血煉魂力量仍在,隨便一蹦也就跨過去,哪需要陪這些小珠子玩。

但進到宇宙知識庫就有這裏的玩法,趙梧深吸一口氣,繼續嚐試往前進,等到僅剩一步時,玻璃珠照樣發出微微的震動,可是卻有些不一樣,趙梧步伐放輕,生怕驚動它們,結果當再跨一步,就會踩進玻璃珠堆中時,連自己都迷糊了,它們並沒有變成蜜蜂的型態,隻是不斷地原地滾動。

趙梧有些發愣,但隨即意識到這次嚐試的不同之處,就是步伐放得更輕、更慢,彷彿自己這個人不存在一般,莫非要做到這種程度,才能破解這道保險?

趙梧強忍緊張,見到玻璃珠間有些可供落腳的空隙,右腳一跨,沒想到落地之時,鞋底突然冒出“吱吚”的摩擦聲,令人倒吸一口涼氣,趕快縮腳撒腿狂奔,卻慢了一拍,眼看所有的透明蜜蜂抓狂般飛起,耳邊轟隆亂響。

就算趙梧提早撤退也沒用,它們飛升的速度驚人,雙腿各被蜜蜂螫了一下!

一股酸麻感立刻從下身蔓延而上,走沒兩步,立刻癱軟在地。全身彷彿被烈焰焚身般痛苦,一道無名火在胸口燒著,才幾秒的時間,汗如雨下,趙梧燥熱到將上衣脫個精光,卻一點幫助也沒有,苦苦堅持了幾分鍾,體內的火焰終於不再上升,緩緩減弱,溫度一路往下掉,還來不及高興,卻發現溫度卻掉過了頭,如同進入一個極冷極寒之地,肌肉不自主地顫抖,幾乎能聽見牙齒撞擊的“嗑嗑”聲。

此時蚩徒已從蜂毒中恢複,他看了趙梧兩眼,說道:“趙梧,我得感謝你啊,若不是你剛才以身犯險,我還真想不到破解這些珠子還有此方法!先走一步啦,給你個忠告,越抵抗蜂毒,越是難受,自己好自為之。”

他說完,立刻走到滿地的珠子前,仔細研究起來。看他四處遊走的樣子,不難發現,他正在尋找一條不會踩到任何透明珠子的路徑。

趙梧被又冷又熱的蜂毒折磨得痛苦至極,依照他給的建議,盡力將身體放鬆,腦袋不去想身體的痛苦,說也奇怪,這招竟然收到奇效,溫度升降的幅度竟有減弱的趨勢,但趙梧比他多中一次蜂螫,毒性猛烈,仍讓雙腿又痠又麻,暫時無法動彈。

蚩徒持續在無止盡的巨牆前徘徊,表情十分凝重,細細打量著滿地的玻璃珠子,如此過了半個多小時,仍不敢踏步進入,直到他走到二十餘步外的地方,身子突然一頓,趙梧以為他會拔腿跳入,但意外地,蚩徒宛若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默默地站在玻璃珠子前。

這回趙梧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踏步進去,隻呆呆在原地看著,是能有什麽進展?於是又觀察了接近三十秒鍾,赫然驚覺,事情不是自己想得那麽簡單。

就看蚩徒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長時間看下來,其實可以發覺他正以一種極慢極輕的步調,緩緩朝玻璃珠前進,乍看之下,簡直不像在移動,反倒類似飄移。要做到這種形不動,身卻動的境界,無關九血煉魂,內心必須十分專注,一絲雜念也無,所耗費的體力其實比外人想象還多,當自己還是屍神王時,曾修習此法,但一直沒有真正成功過,想不到千年後,蚩徒竟然做到了!

此刻趙梧隻能屏氣凝神望著,一度忘了蚩徒與自己仍是敵對的狀態,隻差沒跳起來替他喝采。

十來分鍾後,趙梧雙腳酸麻的情況已減退,但並不急著起身。

蚩徒此時已經來到玻璃珠子堆正中央,每當它們出現些微的震動,他立刻停下動作,待完全靜止後,才敢繼續前行。就當他剩下沒幾步就可穿出時,那些珠子又開始出現變化,展開翅膀,一副準備飛起的樣子,趙梧看得一頭霧水,心想蚩徒分明沒有驚擾到它們,為何引起這場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