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趙梧忍不住驚呼。

“塞克美特充滿力量、敏捷、嗜血、殘酷,有些神話甚至描述看到祂眼睛的人就會氣絕、揮動爪子可以殺死千百人、口吐烈焰能夠焚毀城市、光是呼出的空氣就會帶來瘟疫。祂瘋狂地展開殺戮,讓災難降臨人間。當拉神看到還有一些人信仰虔誠而心軟,想要讓塞克美特停下手時已經來不及,殺紅眼的母獅子不接受命令,見人就殺。不得已拉神隻好請人釀造鮮紅的麥酒,讓塞克美特以為是鮮血而喝下,醉倒以後終於停下了殺戮。後來母獅神塞克美特也變得溫馴,有一種說法是祂轉化成了貓神芭絲特。”

“所以意思是說,塞克美特的代表可能也會一樣狂暴而嗜血嗎?”

“我覺得很有可能。”唐思材推測說:“其他的威脅也許有更難以想象的法力,但是要以殘酷嗜血來說,塞克美特無疑是第一名。”

“那個,我有一點很好奇耶!”師母張羽菲問著:“剛剛你不是提到拉神是諸神之王嗎?為何這次那個好像很厲害的拉神沒有參與這個儀式?”

“這我不是很清楚。”歐教授翻著書本,“拉神最常見的形象就是這個,鷹頭上頂著一顆紅太陽。後來和另一個地區的諸神之王阿蒙合體,而被稱為阿蒙拉,也有一說是演化為同樣是鷹頭的荷魯斯與天空的太陽。總之埃及的神之間很混亂,也有很多不同的轉型,研究起來可是很累人的。”

“我沒問你那麽多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張羽菲吐槽著。

“歐教授,不好意思我也想請問一下。”氣質美女駱以欣客氣地問:“我的這個圖騰是什麽神?雖然大家好像有默契不要讓別人知道,但是我自己也不清楚的話,豈不是很難發揮出力量?”她把手伸向歐教授。

“喔,當然沒問題。”看著駱以欣,歐教授忽然覺得臉紅心跳,伸出手想接過她的柔嫩小手。

“看就好,不準摸!”張羽菲瞪著他。

“我知道,少大驚小怪的!”歐教授尷尬地收回手,接著低頭端詳。“這是母牛神哈托爾,是愛神、富裕之神、舞蹈之神、音樂之神……一說是鷹神荷魯斯的妻子,另說是祂的奶娘或照顧者。”

“感覺又是個沒有實質攻擊能力的神啊!”趙梧歎了氣。“還有老師,你們不要顧著翻書不劃水啦!”

“咦?可是船感覺還是動得很快。”唐思材注意到。“是水變急了嗎?剛剛還不覺得。”

“啊,你看前麵!”張羽菲指著前方,在洞窟中竟然矗立了一個方形的建築,河水從中間的拱門流入,太陽船也跟著緩緩進入門中。

“我們到第三境域了,進入真理之廳進行審判,無罪者獲得奧賽利斯的護衛,眾神刀劍逼退敵人。”

“砰!”一聲,船撞上了河道上的柵欄而突然停止,趙梧差點往前撲倒。

“唉呀!”跑得太急,甘佳音不小心跌了一跤。

“小心啊,你還好嗎?”葛安琇連忙扶她起身。

“我沒事。”

“喂,你們!”一個聲音來自地下的河麵之上,葛安琇循著聲音仔細一看,驚見閃閃發亮的太陽船。有個男子在上麵對他們招手,那是考古團團長顧川揚。“快上來這裏。”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甘佳音驚訝地看著壯觀的太陽船,對著麥克風說著。

“攝影師都不在,幹嘛還對麥克風講話啊?把它丟了吧!”葛安琇忍不住責備。

“啊,對不起,習慣了,下意識就……”

“唉。走啦,我們快上船!”

船上除了顧川揚以外,還有木乃伊專家高茹帆,他們很高興地迎接甘佳音和葛安琇上船。“我們本來要出發了,幸好及時看到你們。太陽船隻有兩艘,我們看到另一艘已經駛離了,這是最後的船隻了。走吧,我們得趕快啟程到下一個地方。”

“等等,我們還有一位。”甘佳音趕緊用頭燈尋找著詹子澄,終於看到他跑出通道的身影。“我們在這邊!”

“咦,後麵是不是還有一個人?”葛安琇看見一個身影走出通道,那是身上還沾著血跡的娜塔莉亞!

“運氣真好呢!又看見另一個獵物。”娜塔莉亞舔著指尖的利爪。

“看起來不對勁,叫你朋友動作快一點!”顧川揚察覺到娜塔莉亞的殺意。

“大明星,快!”在葛安琇的催促下,詹子澄快步跑向河畔,同時連忙回頭看著跟在後麵的娜塔莉亞。

“以一個逃命的獵物來說,動作太慢了喔!”娜塔莉亞一個飛躍撲向詹子澄,利爪劃過他的肩膀。

“啊!”一向保持優雅形象的他,也忍不住嘶聲大喊。

“真好,鮮血的味道。”娜塔莉亞舔著沾血的爪子。

詹子澄連忙伸出右手,地麵上忽然冒出一根根藤蔓將娜塔莉亞的手腳纏住。

“不錯啦,不過對我沒用!”她揮動利爪割斷一根又一根的藤蔓。

“主角總是能從驚險中逃脫的。”詹子澄讓更多藤蔓襲向娜塔莉亞,拖延她的動作,趁這機會趕緊跑到了河畔,在上船的梯子前停下腳步。

“我說過,太慢了。”娜塔莉亞竟然已經快一步趴在梯子上,頭下腳上,如同蜘蛛人一般。

“什麽時候上來的?”詹子澄訝異地後退。

“詹子澄有危險,快幫幫他!”葛安琇激動地喊著。

“那是嗜血女戰神塞克美特,她太危險了。那帥哥是逃不了的,我們趕快開船,免得她上來,後果會不堪設想!”顧川揚指揮高茹帆卸下纜繩,操控船啟程。

“不能這樣吧?我們不可以丟下他!”甘佳音淚水盈眶,“拜托,我們想辦法救他上來。”

“對啊,這樣太無情了吧!而且詹子澄因為我的節目死了,我要怎麽向社會大眾交代?”葛安琇拉高聲音:“你那麽懂埃及的神,應該多少能夠掌握聖甲蟲的力量吧?用點法力幫幫忙吧!”

“我很抱歉!”顧川揚轉過頭,“我的力量不強,而且我們可能隨時都會變敵人。祭司木乃伊講過的話你還記得吧?不能輕易泄漏自己的底牌,我不能保證你們不會利用我的弱點害我。”

“你!”葛安琇一巴掌打在顧川揚臉上。“難道別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嗎?”

“不,隻是自己的命更重要。”顧川揚冷靜的摸著發疼的臉頰,轉身走到船首。

“怎麽會這樣?”甘佳音沮喪地跪了下來,雙手在胸前交握禱告著。

船已經駛離碼頭,而梯子上的娜塔莉亞還虎視眈眈地盯著詹子澄。

“你還自以為是主角嗎?船上的人都棄你而去了。”娜塔莉亞陰險笑著,一步步往下爬。

“無論這場戲要怎麽安排,我都會盡我所能演到最好的。”詹子澄撥著瀏海,露出自信而迷人的眼神。

“那就扮演好獵物的角色吧!”娜塔莉亞一躍而下。

“喝!”詹子澄快速地閃開,身體象是被一股力量拉了出去。

“咦?”娜塔莉亞疑惑自己怎麽會撲空,仔細一看,詹子澄不知何時手中已經伸出一條藤蔓,另一端纏在太陽船高高翹起的船尾上!“可惡!”

“先走一步了,美麗的小姐。”藤蔓把詹子澄往船上拉,他整個人雖然騰空,但依然可以做出帥氣道別的姿勢。

“別小看我!”娜塔莉亞快速爬上梯子,從頂端一個大飛躍。

“啊,危險了!”詹子澄發現飛身過來的娜塔莉亞正好會撲到自己。

“嘩啦!”河麵上噴出水花,千鈞一發之際,把空中的娜塔莉亞給打了下來,讓她落入水中。

爬上船舷的詹子澄終於可以放心地向她揮手道別。

“詹子澄,你沒事吧?”葛安琇和甘佳音連忙上前。

“受一點小傷而已,不算什麽。”他瀟灑地笑著。

“真了不起,以後不能再說你是花瓶了。”葛安琇拍著他肩膀。

“啊!”詹子澄痛得落淚。“我的傷口就在肩膀上啊!”

“啊,你說不要緊的。”

“戲劇裏麵都這樣說啊,然後這時候你應該要比我更擔憂地堅持幫我包紮才對啊!”詹子澄哀怨地說。

“哈哈,誰叫我不是演員。”葛安琇大笑。

這時船首的高茹帆看著顧川揚手掌對著河麵,輕聲問著:“剛剛那水波是你用的?”

“噓。”顧川揚伸出食指放在嘴前。

這時雖然沒有人劃動船槳,但是水流卻能讓太陽船如同有動力般前進。顧川揚掌中羊首人身的河流之神—卡努姆的圖騰隱約發著光亮。

“哼!”娜塔莉亞緩緩從水中狼狽地爬回岸邊,咬牙切齒地說:“沒有事情比看著獵物逃跑還令人不爽的。”

“不必心急。”安傑洛從後麵走了過來。

“我比你更不爽呢!”瓦魯夫跟在後麵,指著自己因為被火燒瞎的一隻眼睛。“而且兩隊人馬都在我們之前。”

“瓦魯夫手上有普塔、蓋布兩顆聖甲蟲,你這也有一顆舒的。現在這些死人的聖甲蟲都在我們手上,優勢還是在我們這邊。他們就算提早到達下一個境域,甚至到了重生之門又如何,沒有完整的聖甲蟲是不可能開啟大門的。”安傑洛倒是從容不迫。

“你總是什麽都不擔心,說得那麽輕鬆啊!”娜塔莉亞不悅的瞪著安傑洛。“現在船都沒了,我們要如何是好呢?”

“瓦魯夫,這就得靠你了。”安傑洛回頭笑著說。

“好吧,我試試,希望索貝克的法力能夠辦得到了。”瓦魯夫走到碼頭蹲下,把右手深入沁涼的地下河流中,閉起眼睛。“拜托你了,索貝克!”

“咕嚕咕嚕……”河麵上冒出了氣泡。

“嗯?”娜塔莉亞困惑地看著有個東西漸漸從水麵上浮出。“難道是……”

“嘩啦!”水麵上竟然浮出一隻長達六、七公尺的巨大鱷魚!

“上來吧,不怎麽舒適就是了。”瓦魯夫踩上鱷魚的身體,在鱷魚頭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

“我們要坐這種東西?”娜塔莉亞麵有難色。

“將就一下吧!”安傑洛拉著她走上鱷魚的背後。

“帶我們跟著太陽船,到下一個地方吧!”瓦魯夫在鱷魚耳畔說著。巨大的鱷魚隨即開始遊動。

“待會一定要殺光太陽船上的人劫船!”娜塔莉亞以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腳下布著鱗片的冰冷鱷魚背。

向你致意,至大的神。我知曉你,知曉公義之主宰。

我未作惡、未傷害世人、未對神不敬、未行神所惡之事……

我純潔猶如不死之鳥。在真理的宏偉宮殿,不會發生對我不利,因為我知曉四十二神之名,祂們棲身於此域,乃是大神伴隨者。

出自《死者之書》

方形的空間被河道一分為二,一邊整齊地擺著數樣兵器,有刀、長矛和弓箭,另一側則是有一個和人一樣高的天平,以及牆上一個被金屬網欄封起來的洞穴。兩麵牆壁畫滿了壁畫與文字。

太陽船此時被河道裏的柵欄卡住無法前進,前方圓拱門的出口也被巨大的柵欄擋住。歐笙銘、張羽菲、趙梧、唐思材以及駱以欣隻好一一走下船。

“這裏就是第三境域—真理之廳嗎?”歐教授讚歎地張望著。

“太好了,有武器可以防身。”張羽菲高興的說。

“這壁畫是有名的《死者之書》,關於死後審判的內容。”唐思材仔細看著,並且研讀文字。“首先死者需要依序正確無誤地喊出四十二名審判神的名字,然後在奧賽利斯麵前替自己辯白沒有作惡,最後就是由阿奴比斯執行的最終審判。”

歐教授走到天平的旁邊,一個秤盤上麵放著一根羽毛的雕塑,另一個則是空的,天平很自然地往有放羽毛的方向傾斜。

“天平的一側放著叫做瑪特(Maat)的羽毛,代表著真理與正義,死者的心髒將放在另一端與瑪特平衡。假設這個人的內心純潔無罪惡,天平就會剛好保持平衡,但要是這顆心中有太多沉重的罪,天平就會往心髒的方向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