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論劍(上)
李慕然知道柳辰風隻是言語客氣，實際上自己哪裏有資格指點他們。
不過，論劍大會雖然隻是在天劍穀內部舉辦，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盛會。李慕然也不想錯過這種開拓眼界的機會。
“好！屆時我也去看一看！”李慕然滿口答應道。
這些日子裏，天劍穀內的氣氛果然更加緊張。尤其是那些散修劍修，一個個都在抓緊最後的時間，將自己領悟的劍訣完善，以求能在論劍大會上嶄露頭角、得到天劍老人的賞識。”“
如果表現很好，不但可以繼續留在天劍穀內，甚至有可能被天劍老人收為弟子；如果表現的太差，很可能會被請出天劍穀外。
李慕然則置身事外，他依舊如常的製符，參悟鏡光道紋。
半月後，論劍大會如期舉行。
天劍穀中心劃出一片平整開闊的地方，就是論劍大會之處。並無氣勢恢弘的場地，也沒有隆重熱鬧的典禮，僅僅是在此處搭建一座較高的石台，上麵放著兩張座椅。
其中一張主座，顯然是留給天劍老人的；主座旁的另一個位置，則是留給李慕然的。
至於柳辰風等弟子，也都沒有他們的座位。
麵對這種安排，李慕然也不客氣，大咧咧的就坐在了高台上。
眾人在此處沒有等多久，忽然間半空中一道劍光劃破虛空而現，劍光一斂，化為一名神采奕奕的精瘦老者，正是天劍老人的劍影分身。
眾人立刻恭敬參拜，李慕然也施了一禮，口稱“天劍師兄”。
天劍老人向眾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然後向李慕然說道：“師弟不必客氣，這幾年在穀中可還好？”
李慕然微微一笑：“承蒙辰風等諸位師侄照顧，在穀中的日子十分愜意。”
“很好！”天劍老人滿意的點了點，然後示意李慕然也坐下。
一些對李慕然的身份尚有懷疑的修士，此時親眼見到天劍老人稱呼李慕然為師弟，並且對他十分客氣，這才徹底死心。
一名修為極高的天劍老人和一個修為不堪入目的李慕然坐在高台上，看著一眾修為不低的劍修，這情形頗有幾分滑稽，但是在場之人，誰也不敢取笑。
李慕然和天劍老人高高在上，在他們下方，天劍老人的十二名親傳弟子排成兩列、整齊的站著，再遠處，則是圍在附近的一眾散修劍修。
靈羽也是天劍老人的十二名弟子之一，也是資曆最淺的小弟子。不過，他遇到老人時，已經有了師父也就是衛道門的門主，因此，他沒有正式拜天劍老人為師，隻是認他為義父，但實際上也是天劍老人的弟子，天劍老人對待他，與對他其他弟子一般無二。
雖然靈羽的師父衛道門門主已死，但靈羽仍然感念師父的養育之恩，仍然稱呼天劍老人為義父，而不是師父，天劍老人也不勉強。
“這樣的家夥，居然也能跟我等的師父平起平坐！”靈羽身旁的一名方臉青年一臉不高興的小聲嘀咕道。他針對的目標，顯然就是李慕然。這也難怪，師父天劍老人修為高深、正氣凜然，深得眾劍修敬重，而李慕然隻是半個元神期修士，修為又低，資曆又淺，劍術上的造詣更是不敢恭維，何德何能，居然能與天劍老人稱兄道弟，並列於高台之上！
此時天劍穀內的一眾劍修，隻怕十之八九都對李慕然不服，但是礙於此乃天劍老人的安排和吩咐，也不敢聲張。
天劍老人環顧眾人一圈，然後朗聲說道：“好了，我等也無需什麽繁文縟節，論劍大會這就開始吧。按照慣例，就從入穀時間最短的修士開始！”
“是！”眾人齊聲答應。
柳辰風隨即朗聲說道：“步天明步道友，請你先開始吧。”
“是！晚輩獻醜了！”一名中年劍修聞聲，身形一閃，化為一道劍光衝天而起，竟然直入雲霄並消失不見。
李慕然微微一愣，片刻後，隻見一道劍光突然從天而降、直刺穀中空地。
“轟！”一聲巨響中，穀中空地被這一道劍光刺出了一個足有七八丈大、數十丈之深的大洞。這裏的石屑，也都被劍光斬成了粉末。
“好強的一劍！”李慕然心中讚道。
中年劍修的身形也隨即現出，他收起寶劍，向天劍老人躬身一禮：“此乃晚輩領悟的飛天一劍，請前輩指正。”
天劍老人不答，卻含笑向李慕然問道：“師弟，你覺得此劍招如何？”
李慕然答道：“此劍招借助飛天而起、從高空急墜的氣勢，融入劍光之中，威力不俗，勢如破竹，頗為高明。隻不過……”
天劍老人見李慕然有些猶豫，便說道：“師弟但說無妨。”
李慕然繼續說道：“隻不過師弟覺得，這劍招演示的性質更多，實戰中卻難堪大用。因為等你衝到雲霄之上時，對手早已經逃之夭夭，哪裏會愣在原處，等你斬下這一劍。而且就算突施偷襲，劍光從天而降時，也給了對手足夠的時間閃避開來，很難命中對手。”
“師弟說的不錯！”天劍老人微微一笑，他轉頭向那中年劍修說道：“你的劍招威力不錯，但卻沒有空間封印之力，對手可以從容借助瞬移之類的神通閃避開來。如果你能在一劍之下，將劍光下方的一小片空間封印起來，效果就大為不同。不過，要想在劍光中融入空間封印之力，談何容易！老夫賜你幾句劍訣，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說罷，天劍老人嘴唇微動，向中年人密語傳音了幾句。
後者連連點頭，聚精會神，不敢遺漏一字一句。
片刻後，天劍老人傳音完畢，他說道：“你且回去吧，待你的飛天一劍能封印空間、讓對手無所遁形時，再來天劍穀！”
“是，多謝前輩指點！”中年劍修向天劍老人連連叩拜，然後告辭飛出了天劍穀。
對他而言，不能留在天劍穀中，多少有些遺憾，但也同時得到了天劍老人的指點，受益匪淺。
中年劍修走後，柳辰風又喊出一人的姓名，後者立刻也飛到附近的半空中，展示自己修煉的劍訣。
這些劍修一個接一個的展示自己的劍術造詣，無論高明與否，天劍老人都會給出三言兩語的指點。
以天劍老人的修為和造詣，他的每一句話都足以切中要害，將各人劍法中的最大不足指出，對於這些劍修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幫助。
而且，遇到一些潛力不錯的劍修，天劍老人還會讓他們繼續留在天劍穀內練劍；潛力稍差的，也會指點幾句或是傳授幾句劍訣，讓他們暫時離開天劍穀。
同時，他也給了那些離穀修士一些希望，隻要日後他們領悟更高明的劍法，同樣有機會重返天劍穀，同樣有可能成為天劍老人的弟子。
數百名散修劍修，一一在天劍老人麵前展示劍術。有的劍法淩厲霸道、以威力著稱；有的輕靈飄逸，以速度見長。還有的擅於分出萬道劍光，攻擊的範圍極廣；還有人能以劍化遁，劍遁之術高明。
雖然同是劍修，但劍術千變萬化，這些劍修展示的神通也各不相同，總體而言算是各有千秋。
李慕然這幾日裏看下來，大有大開眼界之感，對劍術一道也更為欽佩，想不到僅僅是一門劍術，就有這麽多劍訣功法，而且不乏一些匪夷所思的玄妙之處。
雖然天劍老人對這些劍修讚賞有加，和顏悅色但是，他們之中沒有一人能打動天劍老人的收徒之心。
三日後，眾散修劍修都一一論劍完畢，他們當中僅有不到百人可以繼續留在天劍穀內修行，且無一人能被天劍老人收徒，足見天劍老人對弟子的要求之高。
眾散修劍修都論劍完畢後，就到了論劍大會的重頭戲輪到天劍老人的十二名親傳弟子，一一展示自己領悟的劍訣。
十二名弟子中，靈羽的資曆最淺，所以他第一個出手。
“義父、李師叔，弟子獻醜了！”靈羽向台上的二人施了一禮，然後緩緩飛到了半空中。
隨即，他張口一噴，青光一閃，將飄鴻劍祭煉在手中。
飄鴻劍祭出後，靈羽忽然身形化為一道靈光、沒入了寶劍劍身之中。飄鴻劍一瞬間青光大放、呈半透明狀。
飄鴻劍當空一斬，直接劃破虛空，並沒入了虛空裂縫之中。裂縫在空間之力的作用下，立刻自行的修複，眨眼間消失不見，而飄鴻劍以及靈羽的身形，也消失在此處。
下一刻，遠在數十裏外的天劍穀上空某處，飄鴻劍和靈羽的身形在劍光一閃中出現。
“踏虛劍訣。”李慕然心中一動，這一招他曾見靈羽施展過。
靈羽立刻再次施展踏虛劍訣，下一刻又回到論劍之處。
“好高明的劍遁之術！”周圍的散修大聲喝彩，各自欽佩不已。之前雖然也有一些劍修展示了自己的劍遁之術，但沒有一人能做到靈羽這樣嫻熟、且移動如此之遠的距離。
天劍老人卻眉頭微皺，沉聲說道：“靈羽，這一招你數年前就已經領悟。而且這數年之內，你這招踏虛劍訣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進展，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