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孕靈
“鏡靈，是你親口告訴他，還是讓本使說出來！”仙使少年向千幻仙子說道：“你若不想他繼續糾纏，要麽痛快的告訴他真相，要麽就幹脆讓本使將他滅殺一了百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千幻仙子輕歎一聲，說道：“晚輩會說出真相，請大人再寬裕少許時間。大人已經追查那寶鏡的下落萬年之久，也不必在乎這片刻功夫！”
仙使少年似乎很給千幻仙子麵子，他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千幻仙子向李慕然輕聲說道：“當年玄光等人在下界得到了一件至寶，是一麵寶鏡。得到寶鏡後，玄光等人都知道那是連仙使大人都十分重視的至寶，當時卻並不知道其具體用途和神效。”
“於是他們輪流掌管寶鏡，想要參悟其中的秘密。後來，蘇家先祖水飄萍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他們都不知道寶鏡的真正用途，為何不讓寶鏡親口告訴他們？”
“讓寶鏡開口？”李慕然聞言一愣，隨即恍然：“你是說，讓寶鏡開靈？”
“不錯！”千幻仙子點了點頭：“在靈界之中，隻要是品質較高的寶物，都有機會開靈。玄光等人在一些靈族修士的幫助下，準備齊全開靈的各種強大寶物，然後設法讓寶鏡開靈——結果，失敗了！”
“失敗了？”李慕然一驚：“難道他們的開靈之法有誤？”
千幻仙子搖了搖頭：“那些都是大乘期的修士，開靈之法自然準確無誤，開靈的手段也極為高明，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寶鏡自身的原因！”
李慕然眉頭一皺，微微搖頭，表示自己困惑不解。
千幻仙子繼續解釋道：“寶物開靈，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寶物要是完整的，殘缺品很難開靈。還有一種，如果是成套寶物，就必須一起開靈，比如一套五柄飛劍組成的五行劍，就必須五把劍都在，才能開出五行劍靈。”
“而那隻寶鏡，也是成套的寶物之一，它還有另一半！”
“啊！”李慕然一驚，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般，自己手中的寶鏡，很可能就是另一半！
“寶鏡隻有一半，很難開靈！”千幻仙子繼續說道：“不過，水飄萍並沒有放棄，她嚐試多種方法，終於開靈成功，但是，開出的鏡靈，竟然孕育在她的腹中，借助她的身體成長，也就是一個孕靈。”
“竟有此事！”李慕然越聽越是驚奇。
千幻仙子悠悠說道：“原來，那麵寶鏡偏於光屬性，在陰陽二極之中偏陽，而水飄萍是女修中常見的陰柔之體，陰陽調和，勉強孕育出了鏡靈。”
“不過，水飄萍雖然有大乘期修為，她的身體卻承受不住鏡靈的孕育過程，在不足月的情況下，她就不得不提前將孕靈移出體外，並用萬年寒冰包裹孕嬰，降低孕嬰蘊含的強大先天之火。”
“後來沒有多久，水飄萍等人進入寂滅空間、下落不明。而那孕嬰，就由水飄萍的後人——蘇家看護。”
“因為在寒冰封印之中，孕嬰生長的極慢，一直過了數千年，孕嬰才終於真正的出生。”
說到這裏，千幻仙子頓了一頓，然後緩緩說道：“那個孕嬰在蘇家長大，為了掩飾身份，蘇家之主將其收為義女——我就是當年的那個嬰兒！”
李慕然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喃喃說道：“原來你是鏡靈化嬰！”
難怪千幻仙子與他第一次相見，二人修為身份天差地別，居然能互相產生莫名的親近之感，那是因為——千幻仙子是寶鏡的鏡靈化嬰，而李慕然的祖竅神光則是另一麵寶鏡符文所開。兩麵鏡子本是一對，他二人各自與其中一麵鏡子有緣，難怪會自然而然的促成這場姻緣。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李慕然不禁心中大為感慨。
算起來，千幻仙子也算是蘇家先祖水飄萍的親生骨肉，難怪蘇家之主蘇浩然曾說，雖然名義上千幻仙子是他的義女，但在蘇家的地位，絕不在他之下！
仙使少年接口說道：“不錯！她現在雖然是純粹的人族修士，但畢竟是鏡靈化嬰，與那寶鏡的感應十分緊密！那寶鏡又沒有什麽特別的氣息可以追蹤，所以，要找到寶鏡，就必須靠她來追查線索！”
“這些年，本使一直在暗中策劃這件事情。就連她去下界尋找七色火焰，也是本使的安排之一！因為必須找到這七色靈焰，才能徹底的激發她的鏡靈神通，更方便尋寶！”
千幻仙子點了點頭，說道：“仙使大人答應我，隻要我找到寶鏡的下落。他就會帶著寶鏡返回仙界，不會傷及為難下界的任何修士。但是，如果我不完成任務，他就會將四大世家斬盡殺絕！”
“這便是我的命運！當我還是個嬰兒時，從寒冰中蘇醒的那一刻起，這就是我注定的命運！也是我注定的責任，我無法逃避！”
“隻可惜，我將七色靈焰修煉有成後，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來曆。否則，我也不會在下界與你定下千年之約，不會將你卷入此事之中！”
千幻仙子依偎在李慕然懷中，低聲抽泣。她本是無憂無慮的世家大小姐，可是，這天大的重擔落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她也隻能一力承擔。也正是從那時候起，她知道自己與李慕然的這段情緣，注定是難以美滿。
“哭夠了，就該做事了！”仙使少年冷冷說道。
他冷哼一聲，輕聲說道：“本使不明白當初水飄萍為何要留下你這個嬰兒，如果她直接將你滅殺，也許就徹底斷了本使的線索。大概是因為這個嬰兒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畢竟算是她的親生骨肉，所以她不忍下手？”
“還有一種可能，”李慕然說道：“玄光等人害怕仙使大人找不到任何線索，一怒之下將他們的後人子弟全部誅殺，所以特意留下一些線索，給仙使大人一些希望，也可以保住後人。仙使大人要想找到寶物，就不會將這些弟子後人斬盡殺絕，甚至還會暗中扶持他們。”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仙使少年說道：“哼，這些家夥，既然這麽怕本使，為何不乖乖的將寶物獻出，東躲西藏，浪費本使的時間！”
“不過，對於仙家人物而言，萬年也不算太長！當年一位大人物為了領悟從太乙境修煉到混元境的機緣，對著一副道圖足足參悟了十萬八千年！我為了得到此寶，花費萬年心血，倒也不值一提！”說道這裏，少年微微一笑，並不是十分惱火的樣子。
李慕然暗暗心驚，仙家人物的氣度果然不凡。換做是靈界其他修士，遇到此事肯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尋仇，而在仙使看來，尋仇根本微不足道，他隻是要那件寶鏡。
至於玄光等人為什麽不交出寶鏡，李慕然也不知道。也許是怕仙使得到寶物後殺人滅口？也許是舍不得拱手讓出這等至寶？可能的原因太多，聰明如李慕然，也毫無線索。
李慕然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問道：“如果仙使大人得到了寶鏡，要將寶鏡帶回仙界！可是幻璃畢竟是鏡靈化嬰，所以寶鏡去了仙界，她豈不是也會受到極大的牽連？”
仙使少年冷哼一聲，說道：“什麽牽連？那可是極大的機緣！到時候她也能一並飛升仙界！”
“不過，飛升之時，她會受到飛仙天劫，萬道金雷，本使就算能出手替她抵擋一二，但大半威能還是要靠她自己承受下來！”
“啊！”李慕然大驚：“飛仙天劫，萬道金雷？！那可是連傳聞中的渡劫期修士都未必可以承受的靈界最大天劫——號稱成仙第一劫！幻璃如今不過是靈身後期修為，怎麽可能承受的住！”
“那是她的事情，本使可管不了這麽多！”仙使少年冷冷說道。
千幻仙子擦去眼角的淚光，向李慕然幽幽說道：“這都是我的命運，你不必替我不平。大千世界、萬般生靈，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各自的種族、身份、出身，根本沒有公平可言！我身為蘇家大小姐，身份地位，不知有多少修士羨慕嫉妒！但相應的責任和命運，我也無法推脫！”
李慕然心中頗不是滋味。千幻仙子承擔的責任之重，換做是任何一個修士，隻怕都有種壓的透不過氣的感覺，可是偏偏他不能替她分擔。
“好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並不是薄情，也不是要傷害你，隻是有些責任，連個人真情都要放在一旁！希望你能理解！”千幻仙子向李慕然柔聲說道。
“我走了以後，你離開風雲大陸，去其他地方曆練修行吧。也許離開這片傷心地，你會更快的好起來。”千幻仙子說著，便緩緩的飄向了魔淵。
正在此時，忽然間一聲嬌叱從遠處傳來，緊接著霞光一閃，一個身著雪白貂裘、打扮妖豔的婀娜女修，出現在魔穀上空。
“嗬嗬，原來你等都躲在這裏！這寂滅宮，果然另有玄機！”女修掃了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李慕然身上：“小子，老身當真看走了眼，老身的四大護法，都被你殺了？”
“她是葬月！”李慕然心中一動，立刻指著仙使少年說道：“在下哪有這個本事！滅殺那些護法的，是眼前這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