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堅硬的木粒密度不大,而且大多呈圓形,沒有任何尖角,這讓李雲安隻用手臂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擋住大部分,剩下的用額頭和胸膛擋住。彈丸接觸到他時爆裂開來,一些碎片飛了出去,在他的衣服上劃破了小洞。而就在這一刻,李雲安意識到了這個年輕女子雲淼的特別之處……她一定會功夫,不僅僅是因為她近乎貓一樣的身手,還因為他感覺到了這些木頭中存在真氣。這是和他不同的氣……他的氣帶有一些火和土的元素,也就是說他的氣是“溫”而“強”的,是一種更陽剛的氣;而雲淼的氣是“涼”且“軟”的。

見狀,李雲安頓時用力催動真氣,以另一邊的牆壁為跳板,向著目標撲去,右手向前,左手後撤並準備進行後續攻擊。

雖然李雲安對自己的速度、以及拿下雲淼的想法都相當自信,但麵對這個武功不明的少女,他還是小心翼翼。於是,當他距離近了,立刻左臂前推,右臂後退。充滿真氣的手指,抓到了雲淼手上的文件夾的角。

可下一刻,雲淼的脊背如貓一般弓起,下半身微微向左側一滑,連踢了幾腳。踢在李雲安的前額、左下巴和胸部,雖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疼痛,但確實讓他失去了平衡,從牆上摔了下來。

隨著李雲安和雲淼兩人拉開距離,卷起的文件頓時被撕裂,李雲安隻拿到了一小塊。

雲淼的身體借著踢腿的反作用力騰空而起,右手抓住屋頂邊緣往上一拉,好不容易跳上了一座兩層樓房的屋頂。

她快速看了一眼手中破損的卷宗,猶豫片刻,對李雲安說道:“都快15年了,你還是小心點吧,別隻為你自己。”

李雲安還沒來得及問她,雲淼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

“對不起,杜彭。”回到警局後,李雲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杜彭道歉:“我搞砸了……我去泡咖啡了,然後……”

“她掙脫了手銬,逃走了。”杜彭將打開的手銬舉起來,歎了口氣:“是啊,我也沒想到。但是……下次我們要格外小心,好嗎?”

“你說對了。這完全是我的錯。下次不會這樣了。”李雲安搖了搖頭,將從雲淼那裏拿回來的幾份文件遞了過去:“給,她拿走了這些。”

“案件文件?”杜彭點點頭,接過文件攤在辦公桌上:“這些是應急搶修隊的。”

“她拿這些東西做什麽?”李雲安問道。

“不知道……但我想沒什麽好事。”杜彭歎了口氣:“我可以肯定地說,她來這裏是為了拿到這些文件。也許她是那些八卦專欄作家或記者。這個案子的關注度很高,但隊長向媒體公布的信息非常有限。如果她真的是其中之一……那我們可能會在明天的新聞中看到這些文件中的一些細節。”

“他媽的……那個……我很抱歉。”

“沒事沒事,不用道歉,跟隊長說一聲,我們想想辦法。”

“讓我來吧。”李雲安立即掏出手機。

“她有說什麽嗎?”在李雲安撥通隊長的電話之前,杜彭看了看那些撕破的文件碎片上的頁碼問道。

“她提到了15年前的事情。”李雲安聳聳肩:“她說我們應該小心,不僅僅是為了我們自己。”

然後他二話不說,直接給高隊長打了電話,按照慣例,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家裏和家人一起吃晚飯。

“怎麽了,李雲安?”高隊長的聲音聽得很清楚,他不太高興在這個時間被打擾。

“隊長,非常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但我有很急的事要告訴你。”

李雲安已經預料到會在電話裏被罵。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雖然高隊長的語氣聽起來很不爽,但他並沒有說出太苛刻的話,隻是讓他寫一份可能被泄露的報告,早上第一時間送到他的辦公桌上,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說什麽了?”當李雲安回到辦公桌前時,杜彭問他。

“寫一份關於可能泄露什麽的報告,並在早上第一時間把它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李雲安聳聳肩:“很奇怪,通常他會對這樣的事情大發雷霆。還記得那次有人對媒體說錯話嗎?”

“嗯,我記得。”杜彭點點頭:“我想他可能預料到有一天會被泄露。但我不知道……實際上其他轄區也將在一段時間內與我們一起調查此案。所以我猜他也在公關這件案子……”

“……好吧。”李雲安搖搖頭。

“回家之前,先告訴我你的想法……”杜彭猶豫了一下,指了指桌上一些被撕破的文件,顯然他隻是打印出了文件的完整頁麵:“我問這些問題是為了這件案子……”

“關於15年前的事情?說吧,什麽事?”李雲安點點頭,打斷了杜彭。

杜彭歎了口氣:“首先……你調查過了嗎?比如……比如船是怎麽沉沒的?被困人員的其他親屬怎麽樣了?”

“我的確調查過,在事發第二年和第三年都有。從那以後,市裏也有人每年都要來我家三到四次,警告我和我父親。”李雲安聳聳肩:“老實說,我能成為警探,都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的確。”杜彭點點頭,撓了撓下巴:“而且,你碰巧認識那些遇難者的親屬?”

“你認為這可能是某些遇難親屬的報複?”李雲安皺眉問道:“這……也不是不可能。五周年的抗議結果非常暴力。尤其是那些住在東南區的人,仍然保留著他們與警察抗爭的那些紀念地標。”

“是的,這座城市的人們為了極少的利益犯下了可怕的暴行。”杜彭點點頭:“水草、水,這一切……都指向那個方向。而且這一切都非常敏感……就像有人在刻意發送某種信號一樣。”

“但我們仍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這樣做。”李雲安拿出文件,上麵有水草和一隻爛腳的照片:“而且……我們對此沒有任何解釋……不知道從白醫生和盧文凱那裏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