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馮蘭開了三槍,子彈就這樣若無其事地直接穿過了腐女。幾乎是同時,她的雙手搭在了握把上,試圖將真氣從槍身灌注到子彈中。她再次開火,子彈將腐爛女人的脖子和肩膀削掉了幾片。她的目標是女人的臉,現在被李雲安充滿真氣的肘擊打得裂開了。
一顆子彈射進了腐爛女人頭骨的右眼窩,另一顆正好射在她臉上的裂紋上,裂紋與鼻孔後麵的洞相連。
腐女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再次消失在了一片黑霧之中。她沒有立即出現。相反,她的哭聲開始從房子的每個角落傳出:“我的眼睛……還我眼睛!”
李雲安轉向盧文凱,正好看到他咬著中指和食指的指尖。盧文凱看到自己指尖滴出鮮血後,在兩張符紙上點了點,在上麵留下了兩個帶血的手印。這似乎起到了某種作用,因為符咒的背麵開始冒出煙霧。房子裏發生了震動,所有的東西都開始搖晃。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女人的呻吟聲在屋子裏響起。李雲安、盧文凱和馮蘭聚在一起,背對著對方,呈三角形。那些符咒後麵點燃的東西,似乎也在燃燒著屋子裏的一些昏暗和寒意。
李雲安依舊坐在地上,努力將經脈和身體內的寒氣逼出:“拿著我的槍,我在恢複真氣的時候不能動。”
馮蘭挑了挑眉毛,然後從掛在李雲安腰上的槍套裏取出了槍。她能感覺到,李雲安現在真的是動彈不得了,他的確是在努力恢複。
“盧文凱,需要多長時間?”馮蘭手裏拿著兩把槍,環顧四周:“我覺得槍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再等幾分鍾!”盧文凱擦了擦額頭,也環顧四周,手指不斷流血,卻一直按在符紙上。這些符咒的效果,似乎也在消耗著他的氣血。
客廳裏似乎變得越來越明亮,漸漸的空氣中出現了淡灰色的顆粒。
“給我眼睛!把我的眼睛還給我!”女人的聲音更加絕望,更加狂暴:“我的眼睛!”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絕望尖叫,腐爛的女人出現在了盧文凱頭頂依舊充滿昏暗粒子的空間中。她骨瘦如柴的手向下伸,想要抓住盧文凱。
幾乎就在腐爛的女人出現的那一刻,馮蘭轉向她,向這個邪惡的鬼魂開火。灌注了真氣的子彈如雨點般落在了腐爛的身體上。奇怪的是,女人暴露在房間亮出的身體部分更容易折斷……女人的左前臂僅被一顆子彈就完全打斷,但她的右臂和肩膀幾乎沒有受傷。而僅僅幾秒鍾的時間,兩個彈夾中的子彈全部打光了。腐女身上的殘缺部位更多了,足以阻攔她進攻,但還不足以讓她完全停下。
“啊!”盧文凱痛苦地呻吟著,女人的右手抓住了他的左肩。可還沒等她再做什麽,她的右手腕就被李雲安牢牢抓住了。
“下來!”李雲安再次怒吼一聲,用盡全力將手臂往下拉。腐女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拖著扔在地板的角落裏,幾乎完全暴露在陽光下。
肮髒的複仇之靈發出慘叫,而馮蘭、盧文凱和李雲安幾乎同時大叫起來。李雲安的左掌拍在了腐女的頭頂,馮蘭的手掌砍在了她的右胸上,在她的胸腔上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盧文凱的臉和手都變得蒼白,更多的血液符咒消耗。
腐爛女人那張開裂的臉才剛剛痊愈,李雲安又是一記重刀,她整個腦袋都碎了;馮蘭的手指刺穿了她現在脆弱得多的肋骨,指尖上的薄氣邊緣切入了柔軟卻冰冷的物體,像被刺破的氣球一樣泄漏。
腐女發出最後一聲慘叫,一陣眩暈同時襲向三人。
……
“繼續劃,雲安,不要停下來!”坐在他身後那把破椅子上,李雲安的父親鼓勵他,用左手指著前方:“我們快到了!你可以做到的,兒子!”
“爸……我的胳膊好酸!”李雲安一邊回答,一邊和他父親一起用一塊扁平的塑料劃水:“我希望媽媽在這裏……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劃了……她在哪裏,爸爸?”
“她很快就會和我們見麵了,兒子。不用擔心!”李雲安的父親擦了擦額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樂觀:“兒子,繼續加油,我們不能讓你媽媽久等。”
“沒有……但是……我的胳膊好酸!”李雲安嗚咽著哭道:“我……我劃不動了!”
“你能行的!要相信你自己!”李雲安的父親說著,略微加快了用一塊碎木頭劃水的速度。
“我……我真的不行了!”李雲安哭了,手臂終於停了下來,差點把塑料片掉進水裏。
“你真的不行嗎?”就在這時,李雲安父親的聲音平靜了下來,甚至有些挑釁:“沒關係,兒子。休息吧。”
“我……我可以休息嗎?”李雲安轉過身,心裏有種不安的感覺。他父親的臉不知何故變得幹燥,不再疲倦,盡管他們已經在水上待了幾個小時,甚至一口食物都沒有吃。天已經亮了,李雲安看得出他父親似乎異常地平靜。甚至他的襯衫看起來也幹爽且熨燙得很好。
“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見見你的母親。”父親微笑著回應,聲音平靜,沒有疲憊的跡象:“你現在想去見媽媽嗎,雲安?”
“什麽?”他對這種奇怪的事情感到既困惑又有點警覺:“你為什麽這麽說,爸爸?你知道些什麽嗎?”
“你在擔心什麽,雲安?”父親湊近他,微笑著伸出手試圖撫摸李雲安濕漉漉的頭發:“你不想去見媽媽嗎?”
“不!”李雲安的一些成年記憶又回來了,他立即拍開父親的手:“你不是我爸爸!你是誰?”
“你在說什麽?我是你爸爸……”
“不……你不是!”李雲安立即後退,真氣緩緩凝聚在手臂上:“你是誰!?你為什麽在這兒?”
“我是你爸爸。你為什麽不跟我走,讓我帶你去見媽媽……”李雲安的“父親”扭動著身子,試圖再摸一次李雲安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