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淼?”當雲淼走到上陽觀的正門時,一位身穿米色長袍的女道士已經在等她了。雲淼以前在這些地方見過她,能認出她,隻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在道觀裏的職務。
“我需要幫助。”雲淼鬆了口氣:“蘇旭怎麽樣了?她還好嗎?”
“她剛剛離開。我們給了她一些護身符、一些蠟燭和一個草娃娃,以防萬一。”女道士朝雲淼點了點頭,然後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讓雲淼進了道觀。“你的朋友告訴了我們發生的事情。你真的麵對惡鬼了嗎?”
“是的。”雲淼無奈地點點頭:“情況比這更複雜……它……可能與我不得不將一具奇怪的屍體放在義莊有關。”
“我們聽說了屍體。”女道士帶著雲淼來到道觀的內院,遠離前來進香的當地人:“我們有一位道長在這裏。她可以幫助你更好地了解情況。”
雲淼點點頭:“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做一個快速的清潔法事就可以了。有一些……真的很麻煩的孩子,他們可能過於好奇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別著急,我們會派人去通知他們的父母。我們也會在你家門口張貼正式通知。”女道士歎了口氣,繼續帶路進入道觀一側的一間道士專用房間,地麵鋪著類似符紙圖案的彩色小瓷磚。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裏,剛踏入圖案,她就感覺肩膀和耳朵有些發麻。某種沉重、寒冷、刺痛和陰鬱的東西似乎從她身上卸下了。
“這裏。”女道士在偏房門口停了下來:“穆道長在裏麵,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問她什麽問題。如果你問太多問題,她會不喜歡的。還有,你仔細聽,她也不喜歡一遍又一遍的解釋。”
“謝謝。”雲淼點點頭。
“穆道長。”女道士敲了敲門,推門道:“這位是福滿義莊的臨時看守人,她是來找你了。”
屋內,靠著唯一的窗戶放著一張小木桌,上麵放著一個小供台和一個香爐。一位老太婆跪在桌前,似在祈禱。房間的盡頭還有一張紅色的木桌,三層的紅色木架子上麵放著木匾。最頂層,是三塊紅木匾額和金色主體。在較低的層次上,有更多看起來不那麽細致的東西。
“進來。”老太婆轉身對雲淼揮了揮手。
“如果你需要什麽,請告訴我,我就在外麵。”女道士對著穆道長鞠了一躬,然後退出了門外。
“多謝前輩。”雲淼在老太婆麵前的一張幹草墊子上坐下。
穆道長身穿一身紅白相間的長袍,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婆一樣藏著鋒芒。她的眼睛清澈,左臉有一道傷疤,像是被什麽利器劃過的臉。疤痕看起來相當嚴重。
“坐穩,讓我看看你。”穆道長對雲淼點了點頭,然後把手伸進靠窗的桌子底下的一個隔間裏,拿出了一張符咒。這一張是用某種紅紙做成的,上麵的符字都塗上了金色的油漆,都是高級的特殊符咒的標誌。
穆道長右手持符懸空,低吟一聲符咒,左手中指輕彈符,指尖凝聚了一點真氣。
符咒騰空而起,眨眼間就徹底化為灰燼。灰燼在空氣中徘徊,緩緩的旋轉著,如同小型的龍卷風一般旋轉著。小小的灰燼朝著雲淼襲來,幾秒鍾的時間,就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雲淼凝氣,想看看這些灰在幹什麽。事實證明,雖然在未經訓練的肉眼看來隻是簡單的灰燼,但在氣的幫助下,她可以看到它的每一個粒子都在閃爍著某種橙色和金色的光芒。這些發光的粒子與細細但明亮的能量線相互連接,並與粒子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加壯觀的能量旋風圍繞著她。
當能量流平息後,灰燼落在地上,變得暗淡,似乎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穆道長俯身仔細看了看雲淼身邊的地板,然後用小掃帚和簸箕將掉落的灰燼掃了起來。“出去要一小弓福水。”她對雲淼說:“還有一根香。”
雲淼點點頭,走向緊閉的門。門外放著一個小木盤,裏麵放著一個小陶碗和兩炷香。看來女道士已經很熟悉這個過程了。
穆道長見雲淼不用走太遠就能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讚許的點了點頭。
道長點燃了一根香,將一些灰燼倒在水碗裏。浸了幾下後,她又把簸箕裏的灰刷到水裏,讓它們與碗裏已有的東西混合。
熏出來的香灰呈淡灰色,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吸水沉到團,像小煤塊一樣淹沒了。
穆老目不轉睛地盯著碗口,變化慢慢發生。有幾次雲淼想問點什麽,但她決定不問,等著道長先開口。
大約兩分鍾後,幾乎所有的灰都沉入了水中。
“看來你身上的髒東西已經去幹淨了。”穆道長點點頭,又從桌底下摸出一張符紙遞給雲淼:“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今天走之前,帶上這個,再要一杯福水。把它燒了,和水一起喝。”
“多謝前輩……”雲淼點點頭,雙手接過符咒。
“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穆道長直視雲淼的眼睛:“我已經聽你朋友蘇旭說了,但我想你知道的會更多。”
“是的。”雲淼緩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後一字不漏的向道長解釋了事情的經過,還有她來這裏之前對義莊的防範措施。
“你做得不錯。”穆道長的認可讓雲淼卸下了沉重的負擔:“就你所付出的一切,看來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做了正確的事情。不過我倒要問一句,你們的糯米怎麽就這麽少?”
“我……我不知道……”
“沒關係。郭師父是這座道觀的朋友,你離開前可以拿一些回去。並且記得把它潑得滿地都是,把房間裏的地麵全都覆蓋了。”穆道長繼續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蘇旭今天早上給他打了電話,他說最遲明天。”雲淼聳了聳肩,輕笑道:“他去城外探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