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記憶來到之前的院落,這裏沒有大院中的喜慶,一片安靜,曾經他們全家人在這很歡樂,那個時候她不過五六歲,初初有了記憶,那是她最無憂的時候。
想起載澄,想起額娘,心中便一陣刺痛,眼眶不自覺紅了起來。
“小姐,咱們去前院吧,今個是王爺壽辰,您還要拜壽呢,躲在這算怎麽回事啊?”杜鵑在榮壽耳邊說道。
榮壽微微頷首,然後向前院走去,上前恭恭敬敬的給恭親王行了個禮,然後送上了壽禮,不算是貴重的物品,是她親手畫的百鳥賀壽圖,其實這其中還是有白爾達溫嵐的功勞的,要真讓她一人獨自畫,還真怕畫不出來。
接下來眾人便都開始附和著讚美她的畫畫技術,不愧被稱讚為宮闈二妙,而恭親王明顯也還是很挺喜歡這禮物的,這金銀珠寶都比不過一顆心嘛,更何況榮壽的畫作也沒送給過人呢,也算得上珍貴的。
而賻偉送的是一匹寶馬,載瀅送的是一串佛珠,也都深的恭親王的喜歡。
榮壽表現的完全就是恪守清宮禮儀,做的分毫不差,不給任何人抓到把柄。
宴會結束一切便都回到了正常,她和白爾達溫嵐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甜蜜,每天從慈禧身邊回去都會看到他在等著她,他們可以在一起下棋,聊天,騎馬,吃東西,好似怎麽樣都不會厭煩,甚至是格外的喜歡這份平靜和安逸。
然而外麵的世界並不平靜,各個列強虎視眈眈,而慈禧的六十歲大壽也來臨了,慈禧的具體計劃是,到了六十歲生日那天,早上先在皇宮接受王公大臣的朝賀,然後大排鑾駕,浩浩****,出皇宮西華門,走北長街,折向西安門大街,經西四路口,往北沿西四北大街,經新街口,出西直門,直奔頤和園。
然後在頤和園內聽大戲,開大宴,為此,慈禧命軍機大臣、禮親王世鐸擔任慶典總辦,按照當年乾隆的氣派,除將皇宮、頤和園妥為籌辦外,還要在西華門至頤和園的幾十裏大道旁,沿途點綴景觀,搭建經壇、戲台、彩殿、牌樓,組織僧道念經,戲班演戲,夾道歡迎,供她途中觀覽,這就是慶壽點景工程。
西四路口的兩座轉角樓,就是在這次“點景”工程中營建的。建此樓作用,一是可以遮掩後麵不夠美觀的民居,二是增添喜慶氣氛,三是可以在樓上製高點設置警戒。
可是不料,正當慶典籌備緊鑼密鼓進行之中,1894年7月,日本艦隊在黃海挑起甲午戰爭。
8月1日,中日互下宣戰書,這個時候以光緒皇上為首的主戰派占上風,然而慈禧太後盼望從速結束戰爭,以免耽誤她大辦慶典,因此傾向和議,但迫於清議,一時尚不敢公然主和。
這個時候戰爭是在中國境外的朝鮮半島及黃海北部進行,陸戰主要是平壤戰役,海戰主要是黃海海戰,不管前方是如何的血雨腥風,這京城之中依舊是繁華的,榮壽也不過是偶爾聽到慈禧發脾氣時說起,也知道各國列強對她們虎視眈眈。
然而卻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因為這些國家大事她都不是太有話語權,而且如此重大的事情,她害怕她的一個建議,前方會有很多戰士死亡,所以都選擇了沉默,或者勸慈禧不要不開心。
可不過數月日軍攻下朝鮮的平壤,在黃海海戰中大敗北洋水師,得到黃海的製海權。
戰爭攪亂了慈禧的慶壽計劃,沒有心情,也沒有臉麵再大事鋪張,慈禧也不得不在9月25日下旨,取消在頤和園的慶典及沿途的“點景”工程。
而慈禧六十大壽的時候戰爭還沒有結束,手壽宴也是在寧壽宮中舉行的,雖然不能像是慈禧預計的那麽誇張隆重,可是卻也是全宮裏的人十分忙碌的準備,舉辦的還是很盛大的。
可是慈禧終究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榮壽也隻能是在旁邊哄著她開心了,壽辰也就一天的事情,便結束了。
這個時候日本乘勝追擊,之後又攻下中國的旅順、威海,並於1894年11月22日在旅順進行大規模屠殺,對城內進行了4天3夜的屠殺、搶劫和強奸,遇難者超過2萬人,隻有埋屍的36人幸免於難,並且血洗威海平壤,連讓眾人為之驕傲的北洋水師被圍困在威海灣劉公島,最終全軍覆沒。
美國為擴大它的侵略利益,乘機“出麵調停”,單獨操縱中日之間的和談,在美國的示意下,清政府於年底派遣戶部侍郎張蔭桓和湖南巡撫邵友濂為全權大臣,前往日本廣島議和。
日本方麵認為張、邵兩人官位太低,拒絕談判,要求清政府派北洋大臣李鴻章去日本,895年3月19日,李鴻章帶著兒子李經方和美國顧問科士達等隨員100多人,以“頭等全權大臣”的名義抵達日本馬關,與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商訂和約。
馬關議和從正式開始,在談判桌上,日本在美國的支持下,對李鴻章進行訛詐、恐嚇,威逼李鴻章在一份早已擬好的條款上簽字,1895年4月17日,李鴻章在條約上畫了押。
“馬關條約”的主要內容是:朝鮮完全“自主”,實際上即承認日本對朝鮮的控製;割讓我國遼東半島、台灣省、澎湖列島等地;賠款白銀2億兩;允許日本資本家在中國通商口岸設立各種工廠;開放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為通商口岸。
而戰爭結束之後,積極主戰的光緒皇上,痛定思痛,他極力支持維新派變法以圖強,在光緒二十四年,光緒帝實行"戊戌變法",但卻受到以慈禧太後為首的保守派的反對。
也在決定變法的那一刻,光緒帝就不敢過於接近榮壽了。
榮壽也不傻隱約猜的到光緒帝想做大事,不想讓她知道,現在都光緒完全不是小時候聽她話的光緒了,感覺挺無奈的,然而該幫的中還是要幫的,尤其是在光緒皇上將他的變法施行的時候,慈禧幾次都是起了殺心的,她總是要在旁邊阻攔著。
可是慈禧也確實是煩了她吧,便是讓她去什麽熱河省親,而她也不能拒絕,便隻能是離開了。
白爾達溫嵐看著馬車中有些不開心的榮壽,無奈說道:“朝中之事最是複雜,你就別多管了,難得出京城一趟,就好好看看著處了京城之外的風景嘛。”
“可是皇上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不能讓皇太後一氣之下做出了她也會後悔的事情啊。”榮壽頗為無奈的看著白爾達溫嵐說道,歎口氣說道:“哎……算了,是我多想了,還是聽你的散散心的好。”
“我們去騎馬,總在馬車中坐著多無趣啊?”白爾達溫嵐笑著說道。
榮壽點頭答應白爾達溫嵐,她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注意到他們,隨行的侍衛完全都是白爾達溫嵐的人,而現在又是在沒人的道路上,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而京城中的情況卻不容樂觀,本來光緒皇上打算依靠袁世凱牽製住以慈禧太後為首的這一股勢力,可是卻不料被袁世凱出賣,整個維新不過曆時103天便失敗了。
光緒皇上變法失敗,處境十分危險,慈禧的意思是,不如傳旨,在乾清門前宣布祖訓廢掉光緒皇帝亂棒打死,珍妃聽說後因替光緒求情也即將被慈禧賜死。
然而榮壽正在去熱河省親的路上,而慈禧也是想將榮壽支出去,現在正好趁著榮壽不在宮中的時候處置光緒皇上。
榮壽也是怕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就讓林澈一直盯著,若是有這方麵的消息一定要告訴她,所以榮壽基本是在變法失敗的當天便知道了。
瞬間她便著急了,讓白爾達溫嵐架著馬帶她便連夜趕往西苑,快達到的時候,馬才停下來,榮壽看向白爾達溫嵐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慈禧在怎麽樣也不會對我動手的。”
“恩,小心些,我在府中等你。”白爾達溫嵐笑著說道。
榮壽點頭,也不顧什麽形象了,直接騎馬趕到了西苑,宮人們見到如此著急的榮壽,還是吃了一驚的,而跪在門口的珍妃則是激動的哭了出來。
進去便是跪下來,說道:“皇太後,皇上年輕氣盛做了些許錯事也是難免的,還請皇太後息怒,切不可一時衝動做了讓您都後悔的決定。”
慈禧看到榮壽進來,便知道今個這事情處理起來麻煩了,看著榮壽說道:“你怎麽回來了?”
“聽說了這檔子事情榮壽能不回來嘛?”榮壽回答道,又磕了一頭說道:“皇太後,您切不可因為一時之氣就做了讓您後悔的決定啊,您想想皇上小時候坐在一起和我吃飯,他多乖巧,這次的事情也是太過急功近利了才會這樣,皇太後您該好好教導他才對。”
慈禧知道榮壽說的句句在理,想殺光緒也完全是被氣急了,誰讓他三番五次的忤逆她,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讓皇上去瀛台反省去吧。”
說是反省,其實根本就是軟禁了,榮壽也清楚,可是卻也不能在求下去了,畢竟讓光緒繼續把持朝政,挑戰慈禧的底線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