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麵見師父
先來到白進洞府，通過仆人稟報後，白進走了出來，一見石動，當即板著臉問道：“你見我何事？”
“回二師哥，石動剛剛僥幸突破煉氣期一層了。”石動畢恭畢敬地回道。
“哦？你竟然突破了？”白進微微訝然，旋即冷哼一聲，“活該！你明明修煉上有疑難，為何不來問我，卻跑去問那郝仁？看看，就差三日就到期了，險不險？哼！這就是教訓！”
石動暗暗懊悔，當日問完郝仁後，居然忘記稟告白進，竟然被這小心眼兒的家夥一直記恨在心裏，趕忙拱手致歉：“二師哥教訓得是，都怪小弟心急，辦了錯事。還請……還請二師哥引小弟麵見師父吧！”
“好吧！我這就帶你去見師父，走吧！”狠狠地瞪了石動一眼，白進當先走去，石動垂首跟在後邊。
不多會兒，就來到雲霧峰的一處幽靜處，白進站在一座洞府前，恭敬說道：“師父，弟子白進，引領一名剛剛突破煉氣期一層的記名弟子，拜見您老人家。”
石動就覺心兒怦怦亂跳，過了片刻，就聽裏麵傳出師父的聲音，“嗯，讓他自己進來吧！”聲音無悲無喜，聽著就透著一股子寒氣。
後背被白進一推，石動迷迷糊糊地踏進了洞府，匆匆往上一瞥，隱約看到師父身著一襲青袍，正端坐在距離自己一丈遠的太師椅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直射下來。
石動緊張得站都站不穩了，幹脆就勢跪倒在師父麵前，梆梆梆先磕三個響頭，顫聲道：“弟子……弟子石動，叩見師父，祝……祝師父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早日突破元嬰期，成就……大道！”
說完，抬起半邊眉毛，悄悄用目光打量司徒錦的反應，就見他微微一怔，問道：“是誰教你這麽跟為師說話的？”
“沒有……沒有誰教弟子的，都是弟子打心眼兒裏冒出來的。一年未見恩師，弟子實在……實在想念，今日一見，師父風采優勝從前，那定是修為大進，距離突破元嬰期不遠了！嗯，於是弟子才……才大膽說了這番話。若是……若是師父覺得弟子說錯了，盡管責罰就是了……”
石動這一生，溜須拍馬之話說了無數，還從來沒有這麽一次說得戰戰兢兢的，生怕拍到了馬腳上，惹得師父震怒。
但這番話他來之前反複思量，別人拜見師父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自己要是不對他大拍馬屁，博其好感，真要是發現自己的修為上有什麽問題，豈非連條後路都無？於是才冒險說出這番馬屁話來。
司徒錦怔了一怔，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兩道劍眉不住聳動，笑得石動心中忐忑，不知馬屁到底拍沒拍中。
司徒錦笑了一陣，手往下一指，對石動道：“你這徒兒倒有趣，想拍為師馬屁吧，又怕拍到了馬腳上。嘿嘿，於是你拿話擠兌為師，說甚麽‘若是師父覺得弟子說錯了，盡管責罰就是了’。難道為師就那麽不通情理，你說一句話都要責罰嗎？起來吧！”
聽到“起來吧”三字，石動心裏鬆了一口氣，趕忙說了句：“多謝師父！”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站在那裏好似木樁，渾身上下繃得緊緊。
“咦？你身子那麽緊張做甚麽？難道怕為師吃了你？”司徒錦詫異地望著他。
“弟子……弟子怕師父再冷哼一聲，考驗……考驗弟子是否放鬆了。”石動凝神回答，那樣子果然不敢有絲毫放鬆，不過瞅著卻像夾著屁股不敢放屁一樣。
“哈哈哈！你這娃娃，太有趣了！”司徒錦縱聲大笑，心中歡暢之餘，暗想：“此人要不是憨傻，就是有意賣乖討巧。嘿，我門下若幹弟子，誰見本座不是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個。唯獨此人竟挖空心思討巧於我，可算是機靈古怪，頗有個性了。”
心中歡暢，司徒錦麵上便忍不住掛著笑意，對石動招招手：“石動，你站過來些，讓為師好好瞧瞧你。”
石動瞥見司徒錦嘴角淺笑，心中不禁大鬆一口氣：“乖乖，要拍師父的馬屁可真不易啊！師父您老人家知道麽？徒兒十成十的馬屁神功都使出來了呢！”當即恭敬上前兩步，垂手低頭等著訓話。
“抬起頭看著為師。”
石動緩緩抬起頭，迎上了司徒錦那雙深邃的眼睛，頓時感到凜冽的目光一下刺入自己的身體，順著周身經脈遊走一圈，嚇得他一動不敢動。
“咦？你這娃娃怎麽練的？我記得選你為徒時，你不過丙等下的資質，我見你執念頗強，又是四靈根體，這才動了好奇心，收你為徒。你怎麽把脈輪練成這樣？”
石動心裏打了一個突，暗道：“壞了，壞了，是不是練得不對，把脈輪給練壞了？”一下想起從王寶寶那裏買的二手丹藥，還有那本《九個月突破煉氣期一層》的秘籍，不禁心中栗六，不知是不是真出了甚麽狀況？
“哈哈哈！”司徒錦暢懷大笑，頜下短須跟著不住抖動，似是對捉弄了石動一下而得意，笑吟吟地道：“你這徒兒練得不錯嘛！現在已經是丙等中的資質了！”
“啥？我現在……現在是丙等中了？”石動指著自己的鼻子，脫口驚呼。
“是啊！你的脈輪比起先前強盛了不少，早就提升到了丙等中了。快跟為師坦白，你到底是如何修煉的？”
司徒錦還是臉上掛笑，這讓石動摸不清狀況，哪敢胡說八道，趕緊一五一十地坦白自己在修煉之初，如何找到郝仁，郝仁幫不了，自己碰巧結識了王寶寶，然後從他那裏買了一本秘籍，還有若幹二手丹藥。
稀裏糊塗照著一練，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司徒錦兩道劍眉一高一低，麵上神色有些古怪，一等石動說完，就把手一伸：“那本冊子，還有二手丹藥拿來！”
石動慌忙掏出《九個月突破煉氣期一層》的小冊子放入他手中，苦著臉道：“丹藥都吃光了。”
心中七上八下地瞧著司徒錦一頁頁地翻動小冊子，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隻見司徒錦翻閱完畢，朗聲笑道：“嗬嗬，此書不錯！甚麽人編纂的？很是貼近你們新弟子之用啊！”將小冊子還給石動，笑問：“除此之外，你應該還有什麽奇遇吧？為何我見你真氣端凝，肉身氣血強盛，不像是剛剛突破煉氣期一層啊！”
石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磕頭道：“師父慧眼如炬，徒兒早就於兩個月前就突破了，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石動心道：“是啊，隻是什麽？這話可怎麽圓？難道這就跟師父坦白賭鬼經的存在？”轉念一想：“不行！絕對不行！就憑知情不報這一條，就犯了欺師滅祖了，卻是要被點魂燈的！”
靈機一動，於是大聲道：“弟子實在不敢欺瞞師父，弟子能於兩個月前就突破，其實是一次吞服了兩倍的養血丹和練氣丹，然後借助藥力衝關，這才一舉突破！但是……但是此舉實在傷害身體，不得已徒兒自行煉體調養，等到調養得差不多了，這才來見師父您老人家。並非是欺瞞師父，求您老人家寬恕！”
小冊子中確實記載了加倍藥力衝關的方式，隻是當時石動有足夠的丹藥和靈石，故而沒有采用，但他靠大量藥力輔助修煉，在體內留下的症狀應該是類似的，因此幹脆賭上一把，就這麽說說看。
接下來的一刻，石動緊張得心弦都快崩斷了。
就見司徒錦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問道：“你又是怎麽自行煉體調養的？說說看。”
“弟子，弟子想起脈輪轉煞神功乃是動功，於是……於是就胡亂練起了拳腳。”
“打給我看看。”
“不……不敢，那拳腳實在胡鬧，入不得師父的眼。”
“哼！我讓你打，你就打！”司徒錦冷然一哼。
見師父板起了臉，石動嚇得渾身一顫，沒有辦法，隻能戰戰兢兢地左踢一腳，右打一拳，再撅起屁股地上爬兩下，那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就聽司徒錦冷聲道：“破鑼亂敲，爛屁股猴上樹，嘿！你可以啊！”
本是“鍾鼓齊鳴”、“靈猴上樹”的招數，卻被他說成“破鑼亂敲”、“爛屁股猴上樹”，自然是譏諷難看了。
石動越發不敢打了，隻好收了招式，呐呐地站在那裏，滿頭滿臉都是冷汗，那都是嚇出來的。
“嘿！看來這樣你是不會盡全力了，那就跟它打一打吧！”司徒錦忽然把手一揮，一個家夥淩空跳出，落地發出砰的大響，對準石動狠狠一拳砸去。
石動嚇得魂飛魄散，心中直叫道：“師父瞧出我騙他，他……他這是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