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古天衍都沒有想到,以自己如今的體質竟然也有醉倒的一天,那種身體飄忽不定的感覺,再加上腦袋的昏昏沉沉,這就是古天衍醉倒之後的感受。

伴隨著蓬的一聲,一身黑袍打扮的古天衍卻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他背上的那柄黑耀重劍落在地上的時候,使得地麵微弱地一震,然後激起一地的灰塵。

剛才還在哈哈大笑的眾人此刻看著古天衍倒在地上,微微一愣之後,想到龍涎烈酒喝多了之後會醉死人的,當下他們仔細地探查古天衍的身體,不過當確定這個一身黑袍的小子隻是睡著了之後,一眾人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小子……哈哈哈,我喜歡……”

“明明喝不得,卻要賭氣,竟然一口氣將一袋酒喝完了,真不知道怎麽說這家夥。”

“……”

一群人忙著將古天衍抬上馬車,可在這之前,得先把黑耀重劍從古天衍身上取下來,然而當那位為首的,名叫班實的壯漢將手搭在黑耀重劍劍柄上,然後使力往上提的時候。

“呃……”

班實感覺自己是在撼動一塊數噸重的岩石,而自己用力的一抬,卻隻是微微撼動了這柄沉重的重劍。

“這……這……怎麽這麽重?”班實詫異地看了看地上的黑耀重劍,眼瞳中充滿了驚訝,可是心中微微震驚之後,班實就不服氣地說道:“媽的,老子還就不信這麽一柄劍老子都拿不起來了,呸呸……”

說著班實就往掌心唾了兩口,搓了搓,然後一雙手搭在劍柄上。

班實奮力地咆哮一聲,渾身的肌肉都最大限度地隆起,如果不是那張臉本就無比黝黑,此刻一定能夠看得出來,那張臉已經漲的通紅。

可縱使班實已經將吃奶的勁都使上了,黑耀重劍也不過是微微脫離地麵而已,而此刻班實麵部已經布滿了汗水,同時一根根青筋暴漲,伴隨著蓬的一聲,黑耀重劍又落回了地麵,最後班實放棄了。

眾人已經將古天衍抬到了馬車上,然後便發現了班實的異常。

很多人都哈哈大笑著,同時口無遮攔地開著玩笑。

“班實,你他娘的在月蒙灣找了多少姑娘?怕是每天晚上都在女人的肚子上睡的覺吧?如果不是因為找女人把身體弄得如此虛弱,怎麽可能連這麽一柄劍都拿不起來?”

“別聽那混蛋胡說,我們班實隻是腎虧而已,大家說是不是啊?”

“就是,你沒看到身體如此‘孱弱’的小子,可是人家背著這麽一柄重劍也沒有像班實一樣把吃奶的勁都用上啊……哈哈哈……”

“……”

一眾粗狂的漢子取笑著班實,同時還有兩三人似乎是想要證明他們的頭,班實確實是腎虧造成身體虛弱,當下屁顛屁顛的來到黑耀重劍前,想要將黑耀重劍舉起來。

可是此刻班實根本沒有那個心情理會眾人,那雙瞪大的眼瞳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黑耀重劍,而他心中早已翻騰起驚濤駭浪。

“怎麽會這樣?雖說我是‘大岩犀’獸格格武,比不得專修的體魄苦修,可是我自身也擁有二級體魄苦修的力量,然而居然連這麽一柄劍都拿不起來,看之前那小子背著這麽一柄重劍如此輕鬆寫意的樣子,那家夥的體魄強度,到底強大到怎樣的地步?”

心中越想,越是心驚,班實不禁將自己的目光看向此刻靜靜躺在馬車上的古天衍,對於古天衍的身份,這個外表粗狂,內心

細膩的壯漢卻是已經猜測出了幾分。

“咦?”

就在班實心中驚訝無比的時候,那幾個想要將黑耀重劍拿起來的家夥也是露出詫異的神情,很多人都將吃奶的勁使出來了,可是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將黑耀重劍微微抬起而已。

“這……那個一身黑袍的家夥到底是誰?”

“嗬嗬,老錢那混蛋竟然給商隊請了這麽一個強者,哈哈哈……看來咱們這趟商路的安全有著落了。”

很多人立刻意識到這是怎麽回事,可是縱使現實就擺在所有人眼前,但是這些平時隻知道浴血廝殺的家夥依舊打心底不相信,就那個小子,如此細胳膊細腿的家夥,怎麽可能拿得動這麽沉重的東西,更別說在戰鬥中使用了。

當然,這些漢子口中的細胳膊細腿,是相較之他們的胳膊和腿來說的。

最後眾人無奈,隻好三人合力將黑耀重劍抬上了馬車,隻是當黑耀重劍輕輕放在馬車上的時候,整個車身都為之一沉,一眾人著實擔心了一把,這柄劍不會把馬車壓塌吧?

也難怪這小子寧願走路,都不願坐到馬車上。

接下來的路途中,很多人看向古天衍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怪異的神色,那眼神,好似在看著怪胎一般,更有一個身體瘦弱的家夥好奇地打量著古天衍,還時不時捏捏古天衍的胳膊,這個身體不算很健壯的家夥很是疑惑,胳膊上就這麽一些肉,是如何將那柄劍舉起來的。

“喂,頭兒,你說那黑袍小子到底什麽來路?”

“我也不清楚,不過看這家夥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可是卻幾乎沒什麽江湖經驗,而且又是從月蒙灣出來的,我倒是猜測,這小子十有八九是禁淵學院的學生。”

“什麽?禁淵學院的學生?”

一眾人愕然,對於這些在生死之間奮力搏殺的傭兵來說,禁淵學院就是無比神聖的地方,那是強者的搖籃,是修行者夢想中的地方,是這些人終其一生都是無法企及的。

“好了好了,你們他娘的就別瞎猜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反正隻要有這位小子在商隊中,咱們的安全係數至少提升了兩個等級,哈哈哈……”

這群家夥可不傻,商隊中多了這麽一尊強者,誰不高興,畢竟可沒有人想要迫不及待地去送死。

古天衍感覺腦袋好似灌了水銀一般,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他痛苦地啊了一聲,然後睜開眼,就看到漆黑的四周升起的數堆篝火。

此刻正是深夜時分。

古天衍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掙紮從地上坐了起來,他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許久之後這才想起來,是自己喝醉了,可是……這一醉就醉了一天?

就在古天衍心中疑惑的時候,班實已經看到他醒了過來。

壯漢大笑著走向古天衍,同時遞過一根木棍,木棍上烤著一大塊肉,道:“醒了?嗬嗬嗬……不錯,居然才醉了幾天。”

一股烤肉的氣息竄入古天衍鼻子中,隨後一股強烈的饑餓感便將古天衍淹沒,他也不客氣直接將木棍上的肉接了過來,然後張嘴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看著古天衍那狼吞虎咽的模樣,班實卻是笑了笑,他從腰間解下一個獸皮口袋,然後遞給古天衍。

古天衍看著這個用來裝龍涎烈酒的獸皮口袋,眼神露出一絲尷尬,然後使勁的搖了搖頭。

看著古天衍不敢接過獸皮口袋,班實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說

道:“這不是烈酒,是水,先喝些水,然後再吃肉……”

古天衍尷尬地接過獸皮口袋,然後咕咕咕地喝了起來,當肚子被水灌滿了之後,他才問道:“不知該如何稱呼?還有我睡了多久?”

“我是這個商隊安全的負責人,叫班實,你也可以跟那些混蛋一同叫我頭兒,至於你睡了多久,不過才三天而已。”

“什麽?三天?”

“嗯,不過我很是懷疑,你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東西打造的,喝了那麽多龍涎烈酒竟然之隻沉睡了三天,要是換做其他人,說不的得醉死。”雖然猜測到了古天衍是禁淵學院的學生,可是一想到這家夥那恐怖的體質,班實依舊忍不住心中震驚。

聽說自己不省人事,沉睡了三天,古天衍卻是在心中暗罵自己的愚蠢和大意,如果在自己昏迷的這些時日中,有什麽人想要自己性命,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一想到這裏,古天衍那刻心就不禁沉到了穀底。

“雖然六年時間,自身實力有所提升,可是既然已經行走在大陸上,又如何不能沒有絲毫防備之心?這也是自己如今運氣好,沒有遇到仇人,也沒有遇到見利生出歹心之人,這才得以安全醒來。”

古天衍沉默了片刻,這才突然想起黑耀重劍來,他看向班實,然後問道:“班實,我那柄劍呢?”

“劍?哦,你是說那柄重劍,我們將之放在了馬車上,不過逆淵小子,你那柄劍可真是太沉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可是用了三個兄弟才將之抬到了馬車上的……嗬嗬,不說了,你先吃,等身體舒服些了,再在四周走走,如果這些肉不夠,就到前麵來取,我就先走了。”

班實之所以說這些,一是告訴古天衍,他們已經知曉古天衍那恐怖的體魄力量,同時也告訴古天衍,他們一行人對古天衍沒有絲毫惡意,希望今後還能一同上路。

古天衍看著遠處的幾堆篝火,看著這群在生死之間闖**的男人爆發出那豪邁粗狂的笑聲,古天衍就忍不住由衷的佩服這些家夥。縱使這些家夥自身的實力並不強大。

這些家夥的腦袋,是別在褲腰帶上的,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可是看著這群家夥此刻那發自內心的豪放還有對死亡的滿不在意,古天衍心中卻是一凜。

如果這些家夥穿上戰甲,編製成軍隊,必定是一群悍不畏死的虎狼之師。

終於填飽了肚子,古天衍找到了黑耀重劍,然後將之斜背在背上,他也來到篝火旁,想要融入這群粗狂的男人隊伍中。

然而當所有人看向古天衍背上那柄黑耀重劍的時候,眼神中閃現一抹複雜的神色。

自己一行人無法提起的重劍,居然被這麽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子輕輕鬆鬆背在背上,這……這他娘的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也難怪這群家夥感到不解,畢竟高階體魄苦修的微妙之處,對於這群肌肉長到了腦子裏的粗人來說,是無法跟他們解釋的。

“對了,咱們如今走到哪裏了?”

“已經繞過了遺落戰境,如今在遺忘沼澤中,隻是今日的遺忘沼澤似乎太平靜了……”

“是啊,以往咱們深入遺忘沼澤這麽久的時候,早就遇上了數波蠻獸攻擊了,可是如今盡然連一隻蠻獸都沒有看到,這遺忘沼澤卻是平靜的不太正常。”

聽聞眾人的話,古天衍也是發覺四周的空**,可是當古天衍暗中發動感知能力,卻是沒有發現絲毫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