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就這樣站在原地,背對著炎皇的方向靜默地等待著,一直到聽聞見那輕幽的腳步聲靠近在身後,他才轉過身。

四目相對,他便是勾了勾唇,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可是和炎皇說了什麽秘密?”他說著,解開了自己的外袍,輕輕地披在了宿淺塵的肩膀上。

當充滿著他氣息的白袍籠罩在宿淺塵身上的一刹那,宿淺塵那姣好的眉則是皺了皺。

司冥愣了愣,可是等他再次仔細看去時候,卻發現她平靜的臉上似乎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剛剛的一切好像是他的幻覺一般。

如此,司冥倒是也沒有放在心上。

“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什麽秘密?”宿淺塵看著那雙藍色的眸,反問道。

司冥似是沒想到宿淺塵會忽然反問,倒是愣了愣。

宿淺塵似也不著急他的回答,就這麽仰著頭靜靜地看著他。

這一瞬間。

司冥似乎看見麵前的那雙黑眸裏閃過了很多的東西,可是等他仔細看的時候,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小塵塵,原來你在這裏啊!”蘇扶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了兩個人的身後,也打破了這份有些詭異的尷尬。

什麽都不知道的蘇扶倒是睡得飽了,蹭蹭蹭地跑了過來,在看見司冥的時候又道,“小叔父也在啊,那正好,我們正好有事要商量呢。”

語落,拉著宿淺塵就往其他兩隻的方向走了去。

司冥本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的,他似是在等宿淺塵的拒絕,而若是宿淺塵拒絕的話,那是不是就說明她……

可是結果宿淺塵一直都不曾回頭,司冥見此才打消了疑慮,慢慢跟了上去。

介子空間內,聚靈們還在集體做著美夢,而曲墨白也躺在隋清蓉的身邊安靜地熟睡著,一切看著是那樣的安靜而又溫馨。

巨石後麵,早已睡飽了的安庭和容隱,則是不知在竊竊私語地研究著什麽,一直等宿淺塵和司冥一並到來,兩個人才終止了對話,且齊齊朝著宿淺塵的方向看了去。

“小白臉,你有沒有覺的好像太過巧合了一些?”宿淺塵和司冥不過是剛剛坐下,安庭迫不及待的開口道。

宿淺塵挑眉,“什麽意思?”

“就是巧合啊!難道你都沒發現嗎?”安庭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向聰明的跟人精似的宿淺塵也有遲鈍的時候。

宿淺塵仍舊挑著眉,似是無法理解安庭的意思。

容隱見此趕緊小聲解釋道,“小塵,安庭的意思是,我們這一路走來,似乎發生了很多巧合的事情,剛開始我們誰也沒有察覺到,但是就在剛剛我們閑聊的時候才發現,似乎所有的巧合都有一種陰謀的味道。”

就在剛才,趁著宿淺塵去跟炎皇談話的時候,某三隻則是睡飽了之後靠在巨石上閑聊著。

而就是在聊天的過程裏,他們發現自從來到了上界,似乎上界的人總會提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似的,無論是巫溪鎮還是瀛洲甚至是設法營救炎皇,上界的人總是能夠快準狠地算計著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就好像他們在巫溪鎮的時候,明明他們不過是剛剛抵達那裏,結果血雲宗的那些死侍便是趕到了。

再說宿淺塵剛剛從瀛洲回來之後,靜言便是前往了五合殿。

這些事兒雖然乍看之下確實沒什麽,但若是細品就會發現其中那不一樣的味道了,比如靜言明明是去煽動五合殿前往上界的,可是這件事情靜言隻是提過一次而已便不再提起,而開始的時候,會讓人以為,靜言是害怕說多了露出馬腳,但一直到真相大白的那日,靜言的目的其實都不在五合殿的身上,他根本就是想要托延住宿淺塵的腳步。

某三隻是越想越不對勁兒,越琢磨越是心驚。

“小白臉,難道你不覺得,好像上界那些人所有的對策,都好像是在掌握了我們的情況和動向之後才做出來的嗎?”經過了漫長的深思熟慮之後,安庭總算是總結出了一句能夠讓人聽懂的話。

宿淺塵微微皺著眉,沉默著。

安庭不死心地又朝著司冥看了去,“小叔父您覺得呢?”

司冥藍眸閃爍,不答反問,“你們既如此說,可是已經有猜忌的對象了?”

某三隻相視一眼,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們既然都已經猜到這個地步了,自然是已經有目標了。

司冥又問,“是誰?”

某三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心裏已經肯定了答案,可真的要說出口的時候,卻是仍舊的相當糾結。

其原因很簡單,他們也不希望他們懷疑的那個人,真的就是內奸。

容隱看著為難的安庭和蘇扶,隻得當先開口道,“曲墨白。”

這個名字一經響起,宿淺塵那雙幽深的黑眸便是跟著震了震。

容隱體諒地看向宿淺塵,“小塵,我知道這件事情你一時間無法接受,但是我們幾個研究了之後,發現隻有曲墨白才是最可以的。”

宿淺塵來到瀛洲時,曲墨白便是已經在血雲宗了,可見他離開五合殿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才是,不然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融入進血雲宗。

而當時宿淺塵密探介子空間隻有曲墨白一人知道,可是等宿淺塵離開了之後,上界便是改變了主意,想要將宿淺塵引去五合殿。

很顯然,上界的人應該是知道了此番前來營救炎皇的人數,而為了確保萬一,才會讓他們分開,從而更好的對他們左右夾擊,將他們一網打盡。

再者說,此番營救炎皇,曲墨白雖然是打了頭陣,但是從他們一開始的計劃來說,曲墨白撐死了就隻會受些傷,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性命之憂。

所以現在某三隻是怎麽看,怎麽都有理由懷疑且相信,曲墨白早已成為了上界的走狗,並且混進到他們的隊伍裏當起了通風報信的內奸。

當然,他們的想法隻是他們的想法,他們也害怕是他們想錯了什麽,所以才會找宿淺塵來商議。

“任何人都有背叛的可能,畢竟每個人都有無法說出口的身不由己。”司冥的聲音,忽然清幽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