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送下,隋清蓉攙扶住炎皇的手臂,在臨邁出介子空間的時候,對曲墨白說了一聲,“保重。”

曲墨白靜默了半晌,也是輕輕道了一聲,“保重。”

隋清蓉其實早就知道,她和他會是如此的結局,可是真的聽見他那聲保重的時候,她還是難免紅了眼眶。

不過經曆了太多的她,早已學會了淡定,而她也知道,既不是屬於她的,那麽哪怕她死纏爛打也終究不是她的。

還不如就像是現在這樣,或許這對於她來說還是最好的結局。

曲墨白看著那劃過隋清蓉麵龐的淚水,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欲抬手擦拭,可是那抬起到一半的手臂卻終是又垂落了下去。

他又何嚐不清楚隋清蓉現在對他的感情?

隻是很可惜……

對於他來說,她始終都是那個讓他憐惜的孩子。

他對她的保護可以是友情,親情,但絕對不是她想要的那種感情。

隋清蓉看著曲墨白那垂落的手臂,並不曾有任何的強求,抬手擦幹眼角的淚光,終是攙扶著炎皇走出了介子空間。

曲墨白一直到隋清蓉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眼前,才是在心底重重地歎了口氣。

“她會想明白的。”宿淺塵的聲音,輕輕地隨風響起。

曲墨白聽此,無奈地笑了笑,反正他短時間內是不打算回到炎築的,無論是怎樣的感情,在時間的衝刷下都會淡去,而他是真的希望等他再次與她相見的時候,她已經找到了那個合適於她的人。

“你們打算何時動身?”曲墨白壓下心頭的感慨萬千,正色了起來。

雖然這裏是宿淺塵以靈法設下的介子空間,但畢竟他們現在還沒有離開上界,終歸是不安全的。

“再等等。”宿淺塵仍舊是與昨晚相同的話。

曲墨白不知道宿淺塵究竟想要等什麽,不過他卻是不想再等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是也先行一步了。”

五合殿此番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現在還不知殿內的情況如何,雖然蘇扶的平安預示了五合殿應該不會又太大的波動,但若是不能親眼看見殿內眾人的平安,他實在是無法徹底放心。

隻是,就在曲墨白的話音落下去之後,那冰冷的對視再次如針一般紮在了他的身上。

曲墨白狐疑地朝著周圍看去,就看見了某三隻那三雙虎視眈眈的眼神。

那目光,冰冷之中透著厭惡,厭惡之中又夾雜著驅趕,哪怕是曲墨白再過灑脫的性子,也是被那三雙眼睛,六道目光盯得渾身發毛。

就在曲墨白暗自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欠了這三隻銀子的時候,宿淺塵原本平靜無波的黑眸忽然沉了下去。

曲墨白也似察覺到了某種異樣,朝著宿淺塵擰眉詢問,“這氣息不是炎皇的。”

宿淺塵點了點頭,“應該是追我們的人來了。”

某三隻同樣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那雜亂無章的氣息,當即一個個繃緊了全身。

一時間,所有人均是朝著震**的介子空間入口處看了去。

忽聽,“砰——!”一聲的悶響。

介子空間的入口被人以靈法所震開,幾乎是一瞬間,無數黑衣人如同翻湧的海浪一般衝了進來。

很快,介子空間的入口便是被這些人堵得不見一絲光亮。

在介子空間的陽光下,那些黑衣人一個個氣勢洶湧,滿身殺戮之氣,如同看著獵物一般看著空間裏的眾人,他們雖然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那衝天的殺氣,卻足以說明了他們此番來到這裏的目的!

某三隻看著那密密麻麻根本無法數清的黑衣人,並不是不緊張的。

此番他們才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雖然在宿淺塵的治療下,所有人的傷勢都得以減緩,但是他們的靈法卻並沒有恢複到最初的巔峰狀態。

而現在這些擋在他們豎起一道人牆的黑衣人,其每一個人所凝聚在掌心上的靈法都其高,最次的都是普七級的極限紫靈!

當然,在那些人之中,還夾雜著不屬於普七級紫靈的光芒。

那,那是……

君主級靈法!

此時此刻,如果不是形勢不準許,某三隻真的很想問問宿淺塵,那炎皇究竟是誰的母親。

為啥他們總覺得,宿淺塵是將人家金悅菱的親娘給搶來了似的呢?

不然那金悅菱至於如此的大動幹戈嘛!

那些擁有著君主級靈法的黑衣人,忽然將他們手中的靈法聚集在了一起,隨著各色靈法的交織,很快,一個如同鏡子一般的靈法鏡像,出現在了那些黑衣人的頭頂上方。

那靈法鏡像顯示顫了幾顫,待平穩下來之後,那裏麵赫然出現了一張年輕女子的臉龐!

靈法鏡像內,一個女子正優雅的斜靠在軟塌上。

妝容精致,紅唇魅惑,一雙足以顛倒眾生的眼睛裏,充滿著高高在上的俯視之色。

而在她的身邊,則是站滿了上界所有宗門的宗主,不過相比於其他宗主們那緊張的模樣,那斜靠在軟塌上的女子,則更多的是興奮。

宿淺塵微微皺眉,對於這張臉,她是陌生的。

靈法鏡像之中的女子目光微轉,落在了宿淺塵的身上,“看樣子,你似乎真的還沒找回曾經的記憶,不過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再重新認識了,因為過了今天,你便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既是手下敗將,自然無需讓我浪費太長的時間。”

這個聲音……

宿淺塵於心中冷冷地笑了,金悅菱。

她確實是不記得她的模樣,但她卻是認得她的聲音。

而靈法鏡像內的各個宗門的長老,則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鏡像內的畫麵看個沒完,當然,此時此刻,他們所有人所凝聚的焦點全都在宿淺塵的身上。

他們這些能夠在上界自立門戶的宗主,都是經曆過三百年前那一場血戰的,自然也是見過曾經的魔尊的,雖然現在的魔尊與他們印象之中的相差甚遠,但是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那眉眼確實是與當年的魔尊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那雙眼眸,雖說那眸色與他們記憶之中的不大一樣,但是那雙眸之中的冰冷,以及她整個人所迸發出那如同深淵般讓人絕望的恐怖氣場,都是與他們印象之中的那個女魔頭完全相同的。

“魔尊,真的是魔尊!”

“三百年了,沒想到我還能再一次看見魔尊!”

“為什麽她沒有死?她不是應該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嗎?”

各個宗門的宗主們哪怕是此刻強裝著鎮定,可是他們聲音裏那壓製不住的驚恐顫抖,卻早已將他們所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