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空間內,曲墨白將最後一個遺落在外的黑衣人,一巴掌打進到蘇扶的陣法之中,一直見那黑衣人再是無法動彈半分,這才鬆了口氣。

轉頭,朝著宿淺塵看去,疲憊的俊顏上盛滿了深深的佩服,“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究竟是如何想到的?”

宿淺塵道,“很簡單,他們身上的靈法雖然已經被刻意的突破到了最極限,但卻隻限於那些普七級紫靈的弟子們,若是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那些原本擁有著君主級靈法的黑衣人,其實不但沒有增強,反倒是減弱了不少。”

安庭驚訝,“這你都看得出來?”

宿淺塵點了點頭,“如果你若是跟君主級靈法交過手,便不難發現。”

沒錯,正是因為她跟靜言和辛如海都交過手,所以她才敏銳地察覺到,那些夾在在普七級靈法之間的君主級靈法擁有者,其本身的實力並沒有他們靈法顯現出的顏色那麽可怕。

一般在人超越了普七級靈法之後,哪怕是靈法再為純粹的普七級紫靈,也絕對無法在君主級的靈法身上占到任何的便宜,這也是為何她會在沉浸的三年時間裏,拚了命的修煉,為的就是不會再吃一次等級跨越的虧。

但是就在剛剛,她發現某三隻竟是能夠抵擋著住那些君主級靈法的進攻,這就說明那些擁有君主級靈法的黑衣人並不似看著那麽強大。

而能夠讓君主級靈法如此衰弱的唯一原因,就是有人將他們原本的靈法渡給了其他靈法薄弱的弟子。

為了證實她的猜想,她故意步步敗退,為的就是要將其他隱藏在介子空間外的黑衣人全部引到介子空間裏麵來。

當空間內站滿黑衣人時,果然的,那些擁有君主級靈法的黑衣人們,其自身的靈法則是再次衰弱了不少。

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宿淺塵才終於明白了那懸浮在介子空間上方,一直對準她們映照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的靈法鏡像,究竟是做什麽用的了。

那根本就不是金悅菱想要親眼看見他們慘敗的畫麵,而是金悅菱想要用靈法鏡像作為連接介子空間和她之間唯一的紐扣,從而通過介子空間不斷凝聚著自己的靈法,控製著介子空間內的黑衣人!

說白了,她們此番看似是在跟黑衣人打,實則不過是跟金悅菱下了一場棋罷了!因為這些已經被迫服用下丹藥,完全沒有自主意識的黑衣人們,已經全部成為了被金悅菱靈法控製和擺弄的傀儡!

所以他們才會完全聽令!

所以他們才會不怕疼痛!

甚至是不懼死亡!

“將其他宗門的弟子占為己用,果然是妙中之妙的妙計。”宿淺塵抬頭朝著不遠處的靈法鏡像望去,當眾拆穿了金悅菱所有的心思。

“賤人,我如何與你何幹?”金悅菱咬牙怒視著。

宿淺塵並不理會金悅菱那幾乎快要氣瘋了的模樣,自顧自的又道,“隻是你想要透過靈法鏡像控製這些弟子,卻終究沒有辦法做到以自己的靈法完全控製這些弟子,所以你便是以長補短,以吸食靈法較強的弟子靈法,從而去控製靈法較弱的,說白了,你從一開始便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吧?”

“一派胡言!”金悅菱怒吼。

因為藥效的原因,她確實是無法以自己的靈法完全控製那些介子空間內的弟子,也正是如此,她才會消弱那些靈法比較高強的弟子,去彌補靈法較低的弟子,這樣她才能夠相對控製的得心應手一些。

而現在她之所以無法控製那些弟子掙脫開蘇扶的陣法,也是這個原因。

這些弟子看似是被她所控製,實則因為藥效的限製,她不能將自己的靈法完全傳入進他們的體內,所以才導致了他們明明是普七級的紫靈,卻敵不過一個六級靈賢設下的陣法。

當然,金悅菱如此選擇自然是有著她的想法。

已經跟宿淺塵打過幾次交道的她,心知宿淺塵是個難纏的對手,若是此番她不全程跟隨,隻怕宿淺塵又要玩什麽花樣,所以她才會費心費力的給那些弟子喂下丹藥,並不惜花費自己靈法的控製者他們。

但是現在,她所付出的心血,僅憑宿淺塵一句話便全都被扭曲甚至是否定了!

尤其是當金悅菱發現,自己身邊那些原本還在討好著自己的宗門宗主們全都安靜了下來,並且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她便知道宿淺塵的詭計又得逞了!

“你們不要聽這個賤人的話,她是在挑撥離間!”金悅菱急切地解釋著。

可無論現在她如何解釋,都很難讓在場的宗主們所信服。

這些宗主確實是在將弟子送到金悅菱的時候,便是早已做好了這些弟子回不來的準備,當然,他們也不在乎金悅菱要如何的折騰。

但是現在,金悅菱不但沒有折騰過宿淺塵,竟是還將他們的弟子全都搭了進去,很顯然這是因為她的紕漏才導致的錯誤。

最重要的是!

金悅菱應該早已算到了會有這種下場,所以她才會讓他們這些宗門出弟子,不然的話金悅菱為何不動用衍月宗的弟子?

說白了,金悅菱跟他們說得到魔尊氣息是假,想要利用他們的弟子去堵才是真!

若是贏了,金悅菱隻是分給他們一些魔尊的氣息,自己本身並不會搭進去什麽。

而若是輸了,搭進去的不過是他們各個宗門的弟子,而金悅菱本身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更有甚者!

若是此番一戰當真輸了,那個一個弟子都沒有派出的衍月宗,儼然成為了比他們更為強大的存在!

如此的種種擺在眼前,這讓各個宗門的宗主們哪裏還能信得過金悅菱?

若非不是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打不過金悅菱,他們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不要臉的女人,這算盤倒是打得精明,裏外都是將他們給算計了個通透!

房間裏雖然異常安靜著,但是每個在憤怒之中保持著沉默的宗門宗主們,無不是將金悅菱裏裏外外罵了個遍,甚至是就連祖宗十八代都沒有放過。

金悅菱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陰沉的好似隨時能滴出水來!

介子空間內的安庭和蘇扶,著看靈法鏡像內的內訌,略顯失望。

他們還以為上界既然是站在三界最頂端的存在,那吵架肯定也是要比中下兩界高級的,基本上就算不是懟天懟地懟空氣,那也得是一言不合就刀劍相向,然後殺他個片甲不留吧?

結果……

安庭和蘇扶在親眼看見時才失望的發現,原來上界的這些人竟然如此沒有膽量,除了瞪眼就隻剩下瞪眼了,倒是顯得他們沒有白長那一雙眼睛。

就這種德行的還自稱上界俯視眾生的宗門宗主呢?

我呸!

根本就是慫貨!

容隱和曲墨白並不知安庭和蘇扶的失望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因為他們從始至終的注意力都沒在靈法鏡像上,而是在宿淺塵的身上!

原來她剛剛的不斷退縮,根本就是為了想要弄明白這些黑衣人和金悅菱的關係。

然後一招製敵!

緊接著再挑撥離間!

不得不說,這一套下來委實是太過漂亮了一些!

果然是惹天惹地,都別熱宿淺塵。

這三個字,可不是任何人都有本事與之對峙的。

靈法鏡像內的金悅菱,明顯已經氣到渾身都開始克製不住地顫抖了,可就是在這種恨不得將宿淺塵碎屍萬段的憤怒之下,她那緊咬著的紅唇卻忽然揚起了一個弧度。

她笑了。

魅惑而又邪惡。

真的以為這樣她就輸了嗎?

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