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如海瘋了似的哀求著,他從沒想過身為上界宗門宗主的他,竟也會有這麽一日如此的低聲下氣。
更讓他無法承受的是,無論他如何的卑微,如何的懇求,屋子裏那冰冷的溫度,始終沒有一絲的暖意。
“放過你,誰又能為我五合殿那些死去弟子的無辜所買單?”宿淺塵微微挑眉,聲冷眼更冷。
容隱與她說,五合殿此番雖是在靜言的手中險象環生,但其死亡的人數也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概括的。
宿淺塵並沒有親眼看見五合殿弟子奮勇殺敵的勇猛,也不曾看見那些弟子用鮮血洗刷五合殿的慘烈景象,但是她卻看見了容隱在與她說此事時,那及其壓抑的聲音,與那無論如何控製都不聽地顫抖的肩膀。
五合殿她自建立起來就交給了玄黃帝掌管,在旁人眼中,五合殿時玄黃帝的,卻無人知曉,其實就連玄黃帝都是她的人。
既是她的人,又怎能被別人欺負了去?
“不是的,此事真的與我沒有半分的關係,你也知道當時的我在瀛洲境內,根本無法前往中界五合殿,那都是金悅菱的主意,也是金悅菱讓靜言去分散你注意力的!”辛如海顫抖地解釋著,甚至是不惜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金悅菱甚至是靜言的身上。
反正靜言已經死了,宿淺塵就算是想要報仇也是無可奈何,再者就算是靜言活著,為他這個當爹的去死也是應該的,當初若非是他去懇求金悅菱,靜言又怎麽能繼續活下去!
宿淺塵冷冷地看著辛如海在自己的麵前作盡醜態的模樣,誰能想到,一個人能自私到如此的地步,竟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惜拿出來當擋箭牌。
而對於這樣自私到已經連一個人的本質都失去的東西,宿淺塵已經不願意再浪費任何的口舌了。
卡在辛如海脖子上的五指猛然收緊!
再次湧來的窒息感讓辛如海連嚎叫都發不出了聲音,似是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他不斷晃動著身體想要掙紮,奈何他卻根本不是宿淺塵的對手。
“哢嚓!”一聲的脆響驟然響起。
前一秒還瘋了似的掙紮的辛如海,瞬時再是一動不動了,那被扭斷的脖子,軟趴趴地聳搭向了一邊,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態晃**在一旁。
宿淺塵從懷裏掏出了一顆丹藥塞進到了辛如海的嘴裏,隨後將辛如海的屍體如同垃圾一般地扔在了地上。
轉身,宿淺塵再次坐在了太師椅上,輕輕地撫摸起了桃桃那柔順的絨毛。
很快,辛如海的屍體在丹藥的作用下開始被融化被分解,幾乎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而已,那一具成年男子的屍體便是於無聲之中化成了一灘血水,最後深深地印在了地上,再是不見一絲骨肉。
血雲宗內的弟子,還在自己的房間內偷懶著閑聊著,而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宗主早已在他們的疏忽下慘死的無聲無息。
辛如海的房間裏,仍舊是一片的安靜如常。
哪怕是有弟子路過院外,也實在是想象不到,就在這一片的安靜之中,辛如海早已化成了一灘連骨頭渣滓都不剩的血水。
宿淺塵抱著懷裏的桃桃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一直等屋子內的屍臭味全部消散之後,才將一絲靈法凝聚於掌心,隨後探進到了桃桃的體內。
一道黑光從桃桃的雙眼之中折射而出,落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半人多高的黑色陰影,與此同時,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陰影之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某三隻連同曲墨白。
當初在介子空間爆炸的瞬間,宿淺塵便是以自己的靈法將他們全部轉移到了桃桃體內的空間裏,而宿淺塵為了能夠成功在金悅菱以及一眾宗主的眼皮子底下詐死,趁著血肉橫飛時撤銷了介子空間,並幻化成一道流光快速離開了靈法鏡像所能監視到了所有地方。
這幾日,她帶著桃桃一直在上界尋找著落腳地,意外的發現血雲宗的弟子竟是有想要離開血雲宗的打算,而她便索性一直徘徊在血雲宗的附近,等到血雲宗內的弟子均是走的差不多了,這才出現在了辛如海的麵前。
“小白臉,你難道是想在這裏安家不成?”安庭走到辛如海屍骨無存的地方瞅了瞅,更是恨得又在那血水留下的印記上踩了幾腳。
他們雖然一直被宿淺塵藏在桃桃的體內,但是對於外麵發生的事情他們不但能通過桃桃的耳朵聽見,更是能夠透過桃桃的眼睛看見。
“沒錯。”宿淺塵點了點頭。
“可是不單單是你這張臉,就連我們的臉那也都被上界的人看光了,現在咱們留下來,誰能保證會不被人發現?”蘇扶指著自己的臉道。
宿遷車沒有說話,而是起身朝著蘇扶走了去。
蘇扶一看見宿淺塵靠過來便是毛了,他,他不過是提了個意見而已,沒,沒必要說動手就動手吧?
眼看著宿淺塵的手朝著自己的麵門伸了過來,蘇扶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疼,是有些疼的。
但卻並非是被打的疼,而是被捏得疼……
蘇扶詫異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宿淺塵那雙白皙的小手,不停地在他的臉上揉著捏著,而不知是錯覺還是心理作用,蘇扶竟是察覺到自己的這張臉正在宿淺塵的揉捏下慢慢變著形狀……
半晌過後,宿淺塵收回了手。
屋子裏的其他人卻驚愣地看著蘇扶,幾雙眼睛均是有多大就瞪得有多大。
“你們作甚這個表情?難道是大白天看見鬼……”蘇扶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身後牆壁上掛著的鏡子看了去,而正是這麽一看,他則是也跟著瞪大了眼睛,且張口喊道,“我的親娘,有鬼!”
那銅鏡裏的男人,大餅子臉芝麻眼,蒜頭鼻子厚嘴唇,一張臉黑得跟煤炭似的,就這黑亮的程度,估計大晚上出門若是不露牙,連自己都找不到自己在哪吧?
蘇扶看著那銅鏡裏醜到不能再醜的臉,實在是難以接受的聳搭了眉眼,“小塵塵,咱就算是易容,也起碼該易成個人樣吧?”
安庭和容隱則是在蘇扶抱怨的同時,紛紛側開了臉。
不是他們不想看,是他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太醜了……
尤其是一做表情的時候,簡直醜到讓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