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刻,金悅菱猶如仙女一般出現在了宴席的空地上。

今日的她,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裙,裙擺所繡的大朵牡丹緊密相連,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麵麵容豔麗無比。

當先坐在了主席位的金悅菱優雅地靠坐在椅子上,遠遠望去,彩繡輝煌,光彩耀目。

站在空地兩旁的弟子們,均是看傻了眼。

他們早就知道金悅菱是美豔的,但是沒想到竟能美到如此地步。

各個宗門內本就是男弟子多,眼下,這些弟子一雙雙眼睛黏在金悅菱的身上,甚至是連眨眼都忘記了。

金悅菱倒是很享受這些弟子追捧的目光,而她之所以會穿得如此隆重,要的便就是這個效果。

那些宗門的宗主們再如何也都是男人,既是男人又有哪個不貪戀美色的?

雖然金悅菱隻要一想到要跟那些宗主可以的靠近,她便是止不住的開始陣陣幹嘔,但是隻要能夠抓到那個賤人,付出什麽代價她都是願意的!

三百年前她便是說過,有她在的地方,便是絕對不會有那個賤人的存在!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雖然上界是沒有月黑的,但是那些一直盯在金悅菱身上的目光無不是在一點點的減少著。

那些早驚豔於金悅菱的弟子,早已紛紛垂下頭,不是說金悅菱不美,而是哪怕再美的東西若是一直盯著看,也會失去原本的興趣。

一直坐在主席位上的金悅菱,也是察覺到了時間的漫長,那雙上揚著的眉漸漸擰緊在了一起,雖然麵上沒有說什麽,但是在心裏無不是在暗罵著那些宗主們的動作怎如此慢,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很快,有弟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了起來。

一直站在空地兩旁眼看著就要睡著了的弟子們,無不是紛紛打起了精神。

就連金悅菱也是再次揚起了那緊擰著的秀眉,甚至是那靚麗的紅唇都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熱絡微笑。

可是隨著那腳步聲漸漸清晰,來人並不是其他宗門的宗主,而是一名穿著衍月宗袍服的弟子。

“晉陵上尊!”

那弟子匆匆走到了金悅菱的麵前,恭敬地跪在了地上,看著自己麵前的地麵,卻是不知該再如何繼續開口。

金悅菱麵上一冷,“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是何意?”

那弟子被訓斥的渾身一顫,再是不敢耽擱地顫抖道,“啟稟晉陵上尊,各個宗門的宗主們現在還未曾有一人前來,看守在門口的長老派弟子前來詢問,看,看是不是要,要關上宗門,讓,讓其他的弟子先回去休息……”

那弟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還沒有蚊子的聲音大。

可饒是如此,金悅菱卻還是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清楚楚!

“你說什麽?”金悅菱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啟稟晉陵上尊,眼下早已過了戌時,就,就是按照宗規,也,也應該熄燈休息了……”

那弟子的話很明顯是在提醒著金悅菱時間。

送去的請帖上寫的很清楚,衍月宗今日酉時三刻設宴,一晃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了,就算是從中界往上爬都是要爬來了吧?

可是現在那些僅僅與衍月宗有千米之隔的宗主們,竟是沒有一個出現的,很明顯他們應該是不會出現了。

空地左右的弟子們,一時間全部將目光朝著金悅菱的方向落了去。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那些宗門的宗主們竟然敢如此明晃晃地拒絕他們晉陵上尊的邀請。

而對於現在的金悅菱來說,剛剛那些弟子們的目光帶給她多少的虛榮感,現在就又帶給她了多少的譏諷之意。

她如此大張旗鼓的設宴邀請,更是穿得如此華麗隆重,結果到了最後竟是沒有一個人給她麵子,這不是當眾打臉又是什麽?

如坐針氈地金悅菱怎麽都不願相信,那些宗門的宗主真的敢如此做,當即在弟子們沉默的注視下,一個躍起朝著宗門正門的方向飛躍了去。

她可是這上界唯一的一個晉陵上尊,當初若是沒有她,那些老不死的如何能夠在上界逍遙三百餘年?現在他們怎能公然否決她?怎麽能!

此時看守在宗門門口的弟子們,也是全部陷入了沉默。

站在衍月宗的宗門前,他們可以清晰地看見遠處那些宗門點燃的燭火,掛起的燈籠,而原本還信誓旦旦譏諷著其他宗門的他們,此刻就像是一個個的傻子一樣,獨守著空****的宗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向依仗著衍月宗耀武揚威的他們,從來沒想過會有如此丟人都到家的時候,他們甚至是開始害怕,害怕他們已經成為了其他宗門弟子眼中的笑話,更加擔心其他宗門的弟子正站在各個宗門的前麵看著他們的笑話,痛罵著他們有多傻多蠢,自以為是的守在一個空門前,結果卻被所有宗門集體放了鴿子!

現在的他們恨不得挖個地縫將自己埋進去,也好比站在這裏繼續丟人現眼的要強!

金悅菱夾帶著一絲涼風席卷而致宗門前。

寒風刺骨,凍得那些站在門口的弟子均是不自覺地抖了幾鬥。

可饒是此刻的金悅菱再是如何的怒氣翻湧都是無濟於事,那空空****的宗門就擺在眼前,放眼望去,那不見一絲人影的宗門外,無不是無聲地提醒著她,那些宗門的宗主確實是沒有來。

“晉陵上尊,那些宗門的人簡直欺人太甚!”

“遠處各個宗門燈籠高掛,很明顯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來!”

“晉陵上尊息怒,我們這就去討一個公道回來!”

那些弟子說著便起身要往宗門外衝,隻是就在他們邁步走出宗門的同時,從他們的身後直接卷起了一股狂風,將他們全部卷飛在了地上。

弟子們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著站在他們身後的金悅菱,敢怒不敢言,這還是他們那個說一不二,不將上界任何人都放在眼裏的晉陵上尊嗎?為什麽明擺著被上界欺負成了這樣,卻還能如此的隱忍?

金悅菱此刻的臉色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那原本施了胭脂的白皙麵龐,此刻卻陰森慘白的如同一隻幽怨的女鬼一般。

“今日之事誰也不準再提半個字!”金悅菱冷冷地命令了一聲之後,轉身消失在了宗門口。

她也不想隱忍,她也不想這般的忍氣吞聲,可是現在的她除了忍下這口惡氣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宿淺塵那個賤人還不知藏在上界的什麽地方,若是她當真在這個時候跟那些宗主們撕破臉,她將徹底的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