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悅菱站在空空****的五合殿內,雙目盛著快要溢出的憎恨。

她怎麽都沒想到,宿淺塵那個見人竟是真的如此神機妙算,無論是她想要做什麽,那個賤人永遠都會先她一步。

賤人,賤人!

金悅菱於黑暗之中籠罩著滿身的殺氣,不住地在心裏暗罵著。

三百年前宿淺塵便就是個賤人,連累身為玄靈司冥鬥元君的司冥墜入魔道,那個時候的司冥明明馬上就要進入天道,馬上就要成為成為了仙之一脈的神,可是卻為了那個賤人而反倒成為了仙之一脈的恥辱!

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了。

沒想到宿淺塵還是那麽賤!

若非不是有宿淺塵那個賤人的存在,司冥又怎麽會據她於千裏?哪怕就算是到了現在仍舊都……

“沙沙沙沙……”

有腳步聲忽然響起在了不遠處,打斷了金悅菱的思緒。

金悅菱循聲轉身,當看見那抹衝出屋子又停住的身影時,那充滿著憎恨的雙眼忽流淌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果然是蒼天不負她。

“你,你是誰?”

十七驚恐地看著金悅菱,下意識地後退著,隻是還沒等她退出幾步,一抹極其強大的靈法便是如同蛇一般纏繞在了她的脖子上。

“呃呃呃……”十七痛苦的呻吟著,卻根本抵不過那纏繞在脖子上的力道。

這靈法氣息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強大,強大到她連掙紮都做不到。

金悅菱不過是稍微動了動手指,便是將十七拖到了自己的麵前,不顧十七那因為快要窒息而青紫色的臉龐,冷笑著道,“其他人在哪裏?”

十七雖然是驚恐的,可是在她聽見金悅菱問話的同時,她便是知道,麵前的這個女人絕對是宿淺塵的敵人。

既然是宿淺塵的敵人,便也是她的敵人!

十七索性咬緊牙關,閉上了眼睛。

她是怕死的,可哪怕就算是再怕,她也不會說出其他人在哪裏。

金悅菱見此也不著急,隻是冷笑一聲,拖拽著十七飛躍出了五合殿。

十七一路就這麽被金悅菱如同畜生一般地扔在地上拖著,很快,十七身上的衣服便是被刮破蹭爛,就連她身上的肌膚也被鋒利的石子刮出了一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著。

十七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她不知自己究竟到了被帶到了哪裏,她隻是模糊地感覺到,周圍的黑暗似乎不在了,轉而是她從不曾見過的青天白日,陽光普照。

可是十七卻聞不到花香,更感受不到空氣的清晰,她的鼻腔裏全是鮮血的味道……

“嘩啦——!”

一盆冷水潑在了十七的身上。

十七幽幽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被帶到了一處空地上,那空地本是青色的石磚早已被鮮血所染成了褐紅色,一片一片的,光是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

在空地的周圍,站著好多穿著一樣袍服的人,他們一個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像是一尊尊不會動彈的石像。

“晉陵上尊,那人醒了。”一名弟子走到金悅菱的身邊,小聲道著。

正靠坐在椅子上的金悅菱微微睜開眼睛,看向跪在空地中間的十七同時,眼底的厭惡之色再次覆蓋了滿眼。

一絲靈法從金悅菱的手心躥出,直朝著十七纏繞了去。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十七,被那靈法纏繞住了四肢,並被極大的力道按在了不遠處的石樁上。

“砰!”

後背狠狠地撞在了石樁上,十七隻覺得胸口一陣窒息的悶痛,下意識地張開嘴巴,一口鮮血便是噴了出來。

空地兩旁的衍月宗弟子們,冷漠地看著被鮮血染紅了下巴的十七,沒有一絲表情。

金悅菱在弟子的攙扶下,緩緩走到了十七的身邊,伸手捏住十七的下巴,強迫十七仰視著她。

“這張臉長得倒還是不錯的,隻是可惜了,再過不久便是就要留不住了。”金悅菱陰狠地看著十七,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也愈發的讓人心驚。

十七愣愣地看著金悅菱,不知金悅菱所謂的可惜了究竟是什麽意思。

金悅菱則是笑著又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乖乖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或許你還能夠留住你這張臉。”

十七似乎是真的害怕了,臉龐瞬間便是白得沒了血色,就連牙齒都在打著顫。

金悅菱滿意地欣賞著十七的恐懼,那捏在十七麵龐上的紅指甲,更是不斷地用著力,在十七白皙的麵龐上按出了一個個凹深的青紫色淤痕。

半晌過後,十七實在是承受不住這疼和怕,終是吃力地開口詢問道,“你,你想要知道什麽?”

金悅菱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果然人都是怕死的。

“你且告訴我五合殿的人都去了哪裏?可是宿淺塵那個賤人提前將所有人都帶走了?他們現在是不是就在上界?”

金悅菱現在就恨不得衝到宿淺塵那個賤人的麵前,三百年前終究是她太過心軟,讓那個賤人得以重生,這一次她一定要親手將那個賤人碎屍萬段!

金悅菱的胸口開始劇烈地起伏著,她興奮的甚至是渾身都在顫抖著,也許今日她便是能夠找到那個賤人了,不不……或許馬山她就能夠將宿淺塵那個賤人捏在手心裏**了!

“你,你過來點,我,我沒有力氣太大聲……”十七費力地開口道。

金悅菱看著十七那張被自己捏在手心裏的麵龐,量她也是不敢做出什麽過格的事情,靜默著微微垂頭,自降身份地將耳朵貼在了十七的唇邊。

“說吧,宿淺塵那個賤人究竟在哪?”

“她在天上哦,不單單是曉曉,就連五合殿的其他人也都被曉曉帶到天上去了,你若是有本是便追去天上找好了,若是沒本事,便就好生在這裏仰望便是。”

“你說什麽?”

金悅菱萬沒想到,自己承載著滿心的希望,竟是聽見了這麽一番驢頭不對馬嘴的說辭。

她退開幾分身體看向十七,卻發現原本應該驚恐著的十七,不知何時竟是露出了滿臉的笑意。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金悅菱眯起眼睛。

十七則是繼續笑著道,“我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麽?你口口聲聲說曉曉是賤人,可你自己打扮得跟個女鬼似的又好到哪裏去了?我告訴你,你就是再長出一個腦袋也跟曉曉比不了,永遠比不了!呸!”

夾雜著鮮血的水吐在了金悅菱的臉上,終是讓周圍的一眾衍月宗弟子變了神色。

他們那冷漠的視線開始變得驚訝,就連那一張張平靜的臉也出現了龜裂。

在他們的認知裏,金悅菱一向都是在上界霸道慣了的,就好像現在那些恨極了金悅菱的各個宗門的宗主們,也是不敢輕易和金悅菱正麵相衝的,更就不要說發生什麽肢體上的衝撞了。

可,可這個從中界來的女子竟敢對著他們的金陵上尊吐口水?

他們是看錯了吧?

對,一定是他們看錯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