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淺塵如何能不懂。

蘇扶能夠獨自一人前往天機宗,就是為了找到夫諸,不讓陣法之中的其他人外泄,雖然不知道蘇扶究竟是為了什麽一去不回,但若是所有人當真因為找尋蘇扶而徹底泄露,蘇扶定會更加覺得虧欠才是。

“玄黃老兒,你給我家小不點下了什麽迷魂藥?讓我家小不點都能幫著你說話?”楚柳拎著酒壺就衝了過來。

宿淺塵一把摟住了自家師父那纖細的腰身,阻止她繼續往前衝。

楚柳不依不饒地叫喚著,“小不點你放開我,你讓我當麵跟他說清楚!”

宿淺塵無奈,“師父……”

若是她此刻當真放開了楚柳,隻怕楚柳就不是跟玄黃帝當麵說清楚了,而是直接掄起酒壺開打了才是。

“師父,我知道您因為君師父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可是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去取舍,隻有如此,我們才能失去的更少。”宿淺塵淡淡的聲音,響起在了楚柳的身後。

還對著玄黃帝張牙舞爪地楚柳,一下子便是如同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地聳搭下了手臂。

“我隻是想要保護住所有人而已,我隻是想要讓他的徒弟都能夠好好地活下去而已……可是我連這個都是做不到的,是我沒有用……”滴滴眼淚,順著楚柳的麵頰流淌而下,滴答在了地麵上。

安庭和容隱見此,也是心酸不止,他們確實是擔心蘇扶,十七和夫諸,可是對於這個陣法裏的人,他們卻沒有一絲的埋怨。

玄黃帝又怎不知道楚柳的心思,所以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責怪過楚柳任何。

司冥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楚柳的身後,抬手打在了楚柳的後頸上。

玄臻後走過來,從宿淺塵的臂彎裏接過了楚柳,“你們慢慢聊,我先帶著楚柳去休息,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沒有休息好,現在終於算是把這個心結給解開了。”

宿淺塵點了點頭,將楚柳交給了玄臻後。

或許是楚柳的心結打開了,也或許是所有人都把心結給說開了,隨著玄臻後抱著楚柳離去,正殿內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玄黃帝則是看向宿淺塵又道,“你想要怎麽辦都可以,我都會無條件的配合和支持。”

宿淺塵卻搖了搖頭,“你們仍舊在這陣法之中,其他的交給我。”

語落,當先朝著正殿外走了去。

蘇扶等人失蹤是真的,但是她堅信蘇扶他們絕對不會死。

或者說,就算是死,她也要用盡一切辦法讓他們活過來!

元修走到玄黃帝的身邊,輕聲道,“放心吧,小塵娃既然如此說了,便是一定會有把我的撒,你也無需再跟著擔心,日日睡不好了。”

玄黃帝愣了愣,“你怎麽知道……”

元修神神秘秘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可別忘記我是幹什麽的,我所打造出來的可不單單隻有武器,還有很多打探各路消息的寶貝,我可是不單單知道你因為擔憂蘇扶娃他們睡不好,更是整日歎氣到天亮……”

玄黃帝登時滿臉黑線,“你偷窺我!”

元修趕緊否定,“瞎說,我這是關心你撒。”

玄黃帝懶得再跟這個蹲牆根的爭辯什麽,轉眼望去,宿淺塵已經在司冥的陪伴下朝著正殿外走去,望著那清瘦的背影,他終是鬆了口氣。

是啊,隻要她回來,或許就真的好了。

安庭和容隱也是緊緊地跟隨在宿淺塵的身後,隻是還沒等他們走出去多遠,曲墨白便是再次攔住了他們的路。

“我想了想,總覺得有件事情還是跟你說明一下比較穩妥。”曲墨白本來是想要走到宿淺塵身邊的,可是在他正要靠近的時候,卻明顯接受到了司冥那充滿著濃重殺氣的警告。

曲墨白很是自覺地停住了腳步,站定在了距離宿淺塵三步遠的地方。

宿淺塵轉身挑眉,“說吧。”

曲墨白直接道,“這些年,在天闕這邊晚上變得很不太平,最開始以其他宗門值夜的弟子為首,死的麵目全非,十分淒慘,更是內髒都被掏空,眾人以為是野獸作祟,便是也沒張揚,不想這麽多年的往後每一晚,隻要有各個宗門的弟子值夜,第二天均是死狀淒慘。”

宿淺塵皺眉,“可知死因?”

曲墨白搖了搖頭,“我曾跟玄黃帝因此事特意出去打探過,不過據我們打探回來的消息,各個宗門的宗主雖然及時將消息匯報給了天機宗的宗主宗政燁磊,可是宗政燁磊對此事的態度卻很淡然,隻是扔出了一句,若是那些死去的弟子連在野獸的口中都或不下來的話,那麽還不如死了算了。”

宿淺塵疑惑,“野獸?”

曲墨白則是點頭道,“沒錯,宗政燁磊給出各個宗門宗主的答複就是野獸作祟,不過這麽多年那野獸卻一直並為層根除,各個宗門的宗主更是早已下令,晚上均大門緊閉,不得弟子再路麵。”

安庭驚訝,“什麽野獸竟然如此猖狂?”

容隱則是話裏有話地道,“如上界這種靈氣充足的地方,竟也會出現野獸?當真是稀奇了。”

“其實我和玄黃帝也隻是聽聞,並不曾見過那傳聞中的野獸,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有所行動,所以提前來告知一聲。”曲墨白說完,便是直接轉身走了。

其實,他原本並不是個公事公辦的人,他和宿淺塵也算是多時未曾敘舊了,隻是現在杵在宿淺塵身邊的魔帝實在是殺氣驚人,他真的害怕若是他再晚走片刻,就會被那殺氣撕成碎片。

宿淺塵靜默地垂著眸,思量著曲墨白剛剛的話。

司冥見狀,輕笑道,“想去?”

宿淺塵點了點頭,“看樣子,咱們勢必要前往天機宗一趟了。”

安庭跟著道,“不管是野獸還是什麽,等咱們親自會會不就知道了麽?”

容隱也是道,“咱們一路見過的野獸也不少了,真不差這一個。”

宿淺塵卻看向他們二人道,“你們留在這裏休息。”

才剛還熱血沸騰的某兩隻,登時如同被潑了一盆的冷水。

他們的夥伴都被抓了,他們哪裏還有心思休息?

宿淺塵則是麵不改色地又道,“此番夜探天機宗,並不會鬧出很大的動靜,有司冥陪著我就夠了,你們留下來等我的消息。”

語落,根本不給某兩隻開口的機會,直接邁步離去。

安庭和容隱簡直是默默無語兩眼淚,卻隻能看著宿淺塵愈發遠去的背影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