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曉曉……”

十七還想要說什麽,卻被宿淺塵直接屏蔽了與她的心意相通。

當耳邊終於安靜了,宿淺塵則是以靈法將十七的身體徹底纏繞在了其中,繼而又從懷中掏出銀針,依次按照穴位紮在了十七的身體上。

黑色的靈法,不停地纏繞著十七的身體在快速的蠕動著,宿淺塵一手控製著那些銀針不會因為靈法的蠕動而掉落,另一隻手則是繼續催動著那黑色的靈法,一遍遍洗刷著十七的身體。

瘋狂的凝聚靈法,讓宿淺塵的身體漸漸產生了極具的疲憊感,可饒是如此,她仍舊咬緊牙關地繼續往外滲透著靈法。

汗水,一滴接著一滴的落下,打濕了麵龐,滲透了衣衫。

腥甜的鮮血,順著唇角緩緩流淌而下,在胸襟前暈染開了一個又一個,似鮮豔花朵的血暈。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宿淺塵才緩緩收回了散出在體外的靈法。

而當黑色的靈法漸漸從十七的身體抽離,十七身上的所有傷痕早已消失不見。

宿淺塵再次凝聚出一絲靈法,將十七沉睡在自己體內的靈魂抽離出來,緩緩融入進了床榻上的那具身體之中。

當一切全部完事,宿淺塵才擦拭掉了唇角的血漬,對著門外道,“進來吧。”

幾乎是瞬間,房門便是被撞開了。

當先衝進門的是蘇扶,他瘋了似的撲在了床榻邊,看著十七那閉目沉睡的模樣,眼淚便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安庭和容隱乃至弗歆也是隨後走進了門,看著床榻上的十七,卻都是欲言又止著。

十七的睫毛顫了顫,隨後緩緩地睜開,當她看見趴在床榻邊的蘇扶時,直接放聲哭了出來,“蘇扶,蘇扶……”

蘇扶本就心疼的不行,見此直接將十七摟在了懷裏,“別怕,我來了,我們都來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十七點著頭,埋頭在蘇扶的懷裏梗咽不止。

蘇扶緊緊摟著十七,已經做了最壞打算的他輕聲道,“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我認定的媳婦兒,等了結了上界的事情,咱們就成親,讓小塵塵跟小叔父當咱們的見證人,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十七……”

十七被蘇扶的話弄得似有些迷茫,她梗咽著道,“蘇扶,你在說什麽?我來到威城之後,就被威城的城主把魂剝離出了體外,其他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啊?”

蘇扶一愣,不過見十七一臉的茫然,知道十七並沒有再說謊,這才重重地鬆了口氣,再次將十七抱在了懷裏。

本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情,可是安庭和容隱乃至弗歆卻都是愣住了。

安庭和容隱總覺得,現在的十七好像跟他們剛剛看見的時候不大一樣,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他們也是一時半會看不出來。

弗歆則是根本就不相信十七的話。

那宗政燁盛怎麽可能隻是將十七的靈魂剝離出體外什麽都不做?那根本就不符合一個男人的邏輯。

當然,雖然他心裏是如此想的,但是見人家小兩口現在團聚了,他自然也不會傻到直接開口說出來。

宿淺塵看著十七和蘇扶相聚了,便是靜默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隻是靈法消耗太多的她,一經走出房間,便是控製不住地朝著地麵栽了去。

一雙手臂,輕輕地將她虛弱無力的身體抱在了懷中。

宿淺塵聞著那熟悉的氣息,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就知道你來的會及時。”

司冥無奈地歎了口氣,抱著她朝著其他的房間走了去,藍眸雖沒有責怪之意,卻凝結著滿滿的心疼。

“你應該知道,私自用煥燃術法的後果。”司冥輕聲道。

“自然是知道的,但就算是逆天我也要為之。”宿淺塵靠在司冥的懷裏,聲音雖輕,卻是充滿著肯定。

煥燃術法,是魔族獨有的秘術,此秘術可以讓人容顏重回,腐肉再生,隻是此術法乃是逆天而為,其消耗了多少的靈法,便會受到多少的反噬。

隻是……

眼下這個局麵,她卻不得不如此選擇。

十七被宗政燁盛……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可她卻無法看著十七自殺,更不能看著蘇扶就此一蹶不振。

所以她才瞞住了所有人,為十七重新駐煉回了曾經的完璧之身,並故意抹去了十七所有的記憶。

好在,宗政燁盛當初是將十七的靈魂剝離出體外,才做了那種事情的,隻要她恢複了十七的身體,並抹去十七的記憶,這件事情便就可以就去作罷。

將她放在床榻上,司冥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疲憊的麵頰,“你倒是心疼她們。”

宿淺塵閉著眼睛輕聲道,“我的人,自是要疼著的。”

“嗬,睡吧……”

“好……”

這一覺,宿淺塵睡得很沉,也很香。

隻是另一邊的宗政燁盛卻是孤枕難眠了。

他怎麽都是沒想到,一個天闕那邊過來的宗主竟然如此的厲害,要麽不出手,一出手便是直接滅掉了他精心培養的三個心腹。

本來,他是打算趁機壓製宿淺塵的,結果現在反倒是成了他坐立不安。

“來人,趕緊來人!”宗政燁盛有些慌張地大喊著。

片刻,便是有弟子走了進來,“城主。”

宗政燁盛急切地交代著,“從今日開始,每一頓的膳食都要給那些天機宗的貴客們加菜,不但如此,還要整日安排弟子在院子裏麵,隻要她們有任何的需要,你們便一切照辦。”

弟子有些呆愣。

他記得,就是曾經幽城城主來到威城,可都是沒有如此待遇的。

宗政燁盛卻沒空解釋,隻是頓了頓又道,“還,還有,記得吩咐下去,讓所有威城的弟子聽令,從今日起一但看見天機宗的宗主,便大禮參拜,怎麽跪我就怎麽跪她!聽見了沒有?”

弟子回神,趕緊點頭道,“知,知道了。”

宗政燁盛疲憊地揮了揮手。

一直等到弟子匆匆忙忙地離開,他才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也不想如此,但是現在的他不得不如此,既然那天機宗的宗主如此厲害,他便是必須要供著她,不單單是因為同盟,更是因為現在的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不過想來,他一堂堂的威城城主,既能如此嗜好,一個小小的宗主自然會懂得見好就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