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許久的將軍府,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早已疲憊不堪的宿淺塵跟宿震打了個招呼便是朝著自己的院子走了去,宿震看著宿淺塵那清瘦卻筆直的背影,心下又是暖又是酸。

他的孫女兒終於長大了。

宿淺塵一路緩慢前行,可饒是她走得再慢,已透支到了極限的體力和精力仍舊在不斷叫囂著,眼前忽然一黑,她身體朝著地麵栽了去……

身後似有一陣涼風襲來,一雙手臂不期然的攬住了她的腰,托住了她的腿,緊接著,她疲憊的身體便是沉進了一個滿是冷香的懷抱裏。

“這般的投懷送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對我的思念已經泛濫成災了?”柔軟的笑聲低沉而雌性,如同一隻貓抓般輕輕搔著人的心尖。

宿淺塵強打起精神挑開眼皮,不出意料般,直將那張巧奪天工的臉龐盡收眼底。

依舊的風情萬種,依舊的媚態橫生。

靜默的看了他片刻,她不但沒有掙紮,反倒是沉了身子又往他的懷裏蹭了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你倒是很聰明啊。”男人狹長的眼凝在她的臉上,“知道掙紮也是徒勞,索性放任我抱你回去,或者……我也可以理解為,你喜歡我身上的味道。”

宿淺塵壓著心裏的凜然,仍舊閉著眼睛,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沒有看似那般簡單,可不過曾不想過他竟如此強大而銳利,輕易便能看穿他人的心思,就衝著這點,就是個可怕到無法估量的人。

若以後與他對立,必將是一個勁敵。

“別緊張,我對你無害。”男人察覺到了她繃緊的身體,手臂輕輕放鬆了些,緩解著她防備的神經,等感覺到她再次放鬆的身體時候,他才邁步朝著她居住的院子走了去。

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不斷佛進宿淺塵的鼻息,朦朧中感到身子被放在了床榻上,知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正想沉睡,忽感覺有什麽柔軟的東西正搔著她的麵頰。

睜開眼睛,隻見男人正靠坐在床榻邊,飽,滿的指尖正一下下摩挲在她猙獰的疤痕上。

宿淺塵微微皺眉,這男人倒是心大,對著滿臉蜈蚣疤也能下得去手。

“你知我不嫌。”男人勾了勾唇,溫柔的眼梢裏揉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心疼。

宿淺塵自然知道他的不嫌,不然又怎會如此的靠近?她隻是想不明白他如此隔三差五的跑來黏糊是為了何……

難道!

警惕的目光再現,她抬腳便衝著男人的胸口踢了去,男人單手握住她不明襲來的小腳,宿淺塵索性坐起身子直朝著男人撲了過去,男人害怕太大的動作反倒是傷了她,索性隨著她的力道仰麵躺在了床榻上。

男人明明吃了悶虧,掛在眼梢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銀發鋪蓋在床榻上,修長的脖頸肌膚如玉。

微微挑起笑中藏媚,風情至極,“要?”

要?

要什麽……

忽視掉那曖昧不清的三個字,宿淺塵眼中的防備不減,“問你個問題。”

男人指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搔在下她柔軟的腳心上,“問吧。”

“你缺爐鼎?”她在現代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古代有俊美男子專門用美色勾引女人主動當爐鼎的事情。

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勾唇淺笑,胸膛微微震動。

“我對爐,鼎這麽煞風景的事情沒多大的興趣。”他忽坐起身子,將她徹底攬入自己的胸膛之中,微微垂眸,與她鼻尖相抵,“我隻想和你雙,修。”

宿淺塵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雙,修是什麽?”

“知道爐,鼎,不明白雙,修?”男人挑眉,藍眸戲虐、

“爐,鼎等於危險。”她知道詞,卻不明其意。

“……”

男人看著那雙隱藏在醜陋疤痕之中,那雙清透而又純粹的眼睛,雙手環抱住她的身體,發出一聲性感的笑。

他知她孤僻清冷,聰慧內斂,卻從不知她在男女之事上竟如此單純。

宿淺塵沒興趣知道他在笑什麽,隻要知道他暫且對自己沒有威脅就可以了,困意再次來襲的她連姿勢都懶得換一下,索性以他的肩膀當枕頭。

男人掛在臉上的笑容在她閉上眼睛的瞬間斂起,上揚的眼梢朝著窗外掃了一下,瞬間冷氣森然。

外麵那隻不該出現的小老鼠似乎呆的時間有些長啊。

翻開手掌,手心之中逐漸凝聚起一個波動的藍光,不過很快他便是又攥緊了手掌,將那藍光熄滅於掌心。

算了,這個時候鬧出動靜隻會打攪了淺淺的好夢。

院子外的一角,碧荷捂著自己的嘴巴蹲在角落,瞪大著的眼睛又是驚又是疑。

原本是想來給宿淺塵道歉的她,沒想到竟看見了這麽一幕,雖然她隻看見了那男人的背影,可,可那男人的背影她卻覺得異常熟悉。

好,好像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