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芊月從北方殿回來,便一直憂心忡忡,就連晚飯都沒咽下一粒米。

將所有服侍自己的女弟子們統統趕出了房間,一個人裏裏外外地來回度步,坐立難安。

她怎麽都沒想到靜霖的哥哥竟會這般狠絕,自己對楚柳做了那樣的事情也就算了,事後還將楚柳送到了擎天帝的房間裏,而她……

她今日去找宿淺塵,一來是想要繼續增加好感,二來是想要探探宿淺塵的口風,可是沒想到宿淺塵竟然對她避而不見!

驀地,侯芊月心中一驚,莫不是曉塵知道什麽了?

不會,一定不會的。

侯芊月堅定地搖了搖頭,那日的事情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知曉,而且她做的十分隱秘,斷不會露出什麽馬腳才是。

“小姐……”門外響起了女弟子的呼喚聲,“東方殿靜小少爺正在院子裏,說是想要見小姐。”

侯芊月不耐煩地吼道,“不見!就說我睡下了!”

這幾日,靜霖每天都會來帝殿裏找機會見她,豈不知現在一聽見和東方殿有關的人她就莫名心煩意亂,尤其是對靜霖那張臉恨到牙癢癢。

若非是靜霖找自己的哥哥對楚柳那般,她又怎麽會做出那件事情?若是曉塵當真看出了什麽,這可如何是好!

“小姐……”門外再次響起了女弟子的聲音。

“我不是說不見麽!”侯芊月怒氣衝衝地打開房門,卻意外見女弟子手中捧著一封信。

“小姐,這是剛剛從中央殿送來的信,送信的是一位男弟子,說自己叫蘇扶。”女弟子說著,將信高高舉起,垂著的麵頰微微泛著紅,剛剛那男弟子長得還真是俊朗,那是她在南方殿內從不曾見過的。

侯芊月驚訝地接過信,拆開之後,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那信裏並沒有說什麽太多的東西,但卻解釋了為什麽收了她送去的食物之後,一直因為訓練太忙都沒有和她說謝謝之類的。

“小姐,東方殿一位叫安庭的弟子,親自給小姐送來了一些新鮮的水果。”

“小姐,剛剛一位弟子在門外徘徊了許久,弟子詢問他,他隻是扔下了一句,他叫容隱,是來和小姐您打個招呼的。”

接連又是兩名女弟子匆匆跑了過來,在她們此起彼伏的聲音之中,侯芊月從原本的驚訝變成了暗喜。

她就說不會有男人拒絕她的靠近,原因以為那幾個人是不開竅,沒想到卻是另有原因。

“剛剛那個叫安庭的少年可俊美了。”

“我看見的那位叫容隱的少年才叫美,就連咱們殿裏的女弟子們都比不上!”

“還是我們殿的大小姐魅力大,一下子吸引來了這麽多的俊美弟子,我聽說,那幾個弟子雖然是剛入殿的,但都是帝殿試煉的並列第一呢!”

女弟子們的奉承聲此起彼伏,侯芊月臉上的喜悅之色更濃了,幾乎是在其他女弟子羨慕的目光中,得意地關上了房門。

雖然曉塵那裏她稍有是失策,但卻意外得到了其他三個人的示好,就算不能拉曉塵進南方殿,能夠讓那三個人跳槽進自己的帝殿也未嚐不可。

這一夜,侯芊月可謂是美美地睡了一覺。

在中界的五帝殿之中,各殿的弟子們每個月都會有一日的休息,用來去街上買一些自己平時需要的衣物和用品之類,或者與前來看望自己的親屬見麵,久而久之,五殿便是將休息的日子定在了每個月的月初。

而今天,剛剛好是一號。

一大早,侯芊月便去廚房準備了各色精致的小點心,在女弟子們精心裝入食籃之後,侯芊月親自拎在了手上,心情大好的朝著帝殿外走去。

“芊芊,你這是要去哪裏?”熟悉的聲音響起,侯芊月的臉色當即沉了下去。

她被迫停下腳步,看著站在帝殿外的靜霖,“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我就是幾天沒見到你,想你了。”在帝殿外站了一夜的靜霖顯得有些狼狽,不過在見到侯芊月時,仍舊滿目的欣喜和興奮。

“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回去吧,你是東方殿的小少爺,總來南方殿,被別人看見要說閑話的。”奈何靜霖的這些狼狽,隻換來了侯芊月的陣陣厭惡。

靜霖尷尬地靜默了好半天,才不死心地從懷裏掏出了一根珠釵,“馬上就要到你生辰了,這是我前段時間去下界的時候買的,喜歡嗎?”

純金打造的珠釵,哪怕是在中界如此漆黑的環境下,也足以閃爍出讓人流連忘返的光彩,尤其是釵頭上那好似孩童拳頭一般大小的月縈珠,無不是吸引著侯芊月的目光。

這珠釵不僅美,更一眼便能看得出價值不菲。

侯芊月忽然覺得,自己對靜霖的厭煩也不那麽多了,看著那珠釵半晌,輕聲道,“難為你有心了,我……”

她說著,便要伸手去接,然而就在此時,一陣輕輕地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侯芊月與靜霖同時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一清俊少年緩步而來,在看向侯芊月時,露出了一絲暖如陽光一般的笑意。

“今日休作,我想邀請侯小姐遊湖,不知侯小姐可有時間?”蘇扶唇角掛著洋洋笑意,更顯溫暖。

若是此番表情被宿淺塵看到,恐怕早就一拳揮過去了,順便再扔給他一句話,“請像個人似的好好說話。”

不過同樣的表情落在侯芊月的眼睛裏,卻異常的暖心,她一下子收回了觸碰在珠釵上的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好啊,剛我今日得空。”

靜霖才剛浮現在臉上的喜悅之色,因為蘇扶的到來而徹底崩塌,尤其是在看見侯芊月滿臉羞澀走向蘇扶時,隱忍了許久的憤怒直接爆發了。

“一個小小中央殿的初級弟子,竟然敢來勾,引南方殿的大小姐,你可知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配麽?”

蘇扶雙手墊在自己的腦後,吊兒郎當地挑了挑眉,“我不過是和一個女子交好而已,怎麽到了靜小少爺那裏這話就變得如此難聽了?什麽叫不配?莫不是在靜小少爺的心裏,候小姐是明碼標價的不成?”

這話,剛好戳在了侯芊月的心坎上,原本就覺得靜霖多餘的侯芊月,霎時間冷下了臉。

靜霖滿臉的怒氣變成了委曲求全的軟哄,“芊芊你別聽這小子瞎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擔心你吃虧。”

“大清早的誰沒那個意思,誰吃虧啊?”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入,安庭大搖大擺地晃悠了過來。

在看向侯芊月時,挑眉道,“這麽多人在這裏唱戲麽?還是說有人活得不耐煩了想找你麻煩?”

如此的霸道強勢,簡直是滿滿的男友力爆棚!

侯芊月當即就軟了聲音,“沒,沒有,不,不過安庭你怎麽來了?”

安庭哦了一聲,“今日不是休作麽,本是想來看看,與你說說話,沒想到你這裏竟如此熱鬧。”

這一番話甩出去,先別說侯芊月是個什麽反應,反正靜霖那本就不咋好看的臉色,直接變成了崩塌乘二。

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忽然一下子來了這麽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