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十七,竟然敢晃點我!”回到寢殿的玄貅後氣得咬牙切齒,雖然上次宿淺塵的反咬一口,並沒有讓她有多大的損失,可始終壓過玄臻後一頭的她,何時吃過這種虧?沒有人能在她的麵前耀武揚威。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她從小養在身邊的狗!
“來人,去將十七給我帶來。”玄貅後吩咐了一聲之後,從袖子裏將那塊黃色的玉佩拿了出來,逐漸在手中攥緊。
她才是中央殿唯一的女主人,曾經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與她為敵的人統統都得死!
很快,十七被女弟子們帶到了寢殿的正廳裏。
“十七。”玄貅後坐在軟塌上,麵露著微笑。
十七一驚,那笑容讓她脊背發涼。
玄貅後並不看十七的臉色,隻是一直垂眸擺弄著手中的玉佩,過了好半晌,才幽幽地歎了口氣。
“十七,再過幾日便到了下界的中元節,你作為琥珀曾經唯一的朋友,可要記得給她多燒一些紙錢才是。”玄貅後的聲音悲悲切切,真的猶如一位正在吊念自己女兒的母親。
十七屏住呼吸,無聲地垂下了頭。
對於琥珀,她是憐憫的,但卻沒有愧疚,她是可憐過琥珀,可她從來沒有當琥珀是朋友,再者……
“十七,你說,若是琥珀知道,自己唯一的朋友和一個殺害自己的凶手在一起,她會不會傷心?就算在黃泉路上也會痛哭呢?”玄貅後仍然把玩著手中的玉佩,自說自話著。
“不是的,殺害琥珀的凶手根本就不是曉曉,我相信曉曉!”十七忍不住開口反駁。
玄貅後愣了愣,不得不說,十七的反應讓她驚訝了。
她一直以為是琥珀變了,才會反咬自己一口,現在看來,琥珀真的換人了,而那個代替琥珀進入中央殿的人,更是迷惑了所有人!
“你竟然真的為了一個外人做到如此!”玄貅後的目光變得冷且淩厲。
十七搖頭道,“不,不是的,她不是外人,她,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難道朋友真的就比養育你的人還要重要麽?”玄貅後冷笑一聲。
十七一愣,“你,你什麽意思?”
自從她年幼時元家被滅族了之後,是路過的玄臻後將她撿回到了中央殿,並且一直照顧著她,雖然玄臻後並不總與她談心,也沒有與她太過親密,可是她卻打心裏一直感激著玄臻後。
若是沒有當初的玄臻後,就沒有現在的她。
可是她不明白,這和宿淺塵又有什麽關係。
玄貅後緩緩起身,邁步走到了十七的身邊,那張總是保持著溫柔的臉龐,此刻卻暈染著讓人陣陣驚悚的陰森笑容。
“帝下為什麽總找柳臻,別人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會不知道吧?”
十七渾身一顫,眼前忽然閃現過各種殘忍的傷疤。
玄貅後看著愈發緊張的十七,唇角的笑意更濃,“要我說,柳臻也確實是不容易,這麽多年一直受到低帝下非人一般的待遇,所有人都以為,她都今天的地位,是因為她能給帝下緩解痛苦,豈不知,真正能夠為帝下緩解痛苦的不是藥,而是她自己,嗬嗬嗬……”
十七驀地攥緊了十指。
在她的記憶之中,玄黃帝並非如此,以前的玄黃帝對玄臻後還是不錯的,可是自從玄黃帝養病閉關之後,一切便是都變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玄黃帝每次毒發時,都會派人去找玄臻後,雖然玄臻後總是端著藥前去,而那藥也真的能夠緩解玄黃帝體內的毒素,可玄黃帝卻更喜歡直接對玄臻後發泄。
漸漸的,玄臻後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而玄黃帝不但沒有任何的虧欠,反倒是對玄臻後愈演愈烈……
“養育之恩大於天,難道你就不想救柳臻麽?”玄貅後的聲音,如魔鬼一般再次響起。
十七驀然回神,“你什麽意思?”
“意思很明顯不是嗎?我既然能讓玄黃帝將所有的暴怒都發泄在柳臻的身上,自然也有辦法讓玄黃帝停止對柳臻的發泄,十七,你可以不承認是那個人殺了琥珀,但是你真的能夠眼睜睜做到為了包庇一個外人,而親眼將自己的養育恩人朝著火坑越推越深嗎?嘖嘖嘖……柳臻那個性子也是倔強,你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剛從玄黃帝那裏出來的柳臻吧?哎呀,我倒是曾經碰見過一次,真是慘不忍睹啊,要是我沒記錯,又一次,柳臻的雙腿都被打的沒有知覺了,是爬回去的……”玄貅後殘忍的聲音裏,夾雜著好不加以掩飾的笑意。
十七的身體愈發僵硬,手腳漸漸變涼,不得不說,那些話,比刀劃在她的身上還要疼上千分萬分!
“為什麽是你?你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十七幾乎是在咬牙切齒的嘶吼。
從小將她養育成人的玄臻後,與她的娘親又有什麽分別?
在她的心裏,她隻剩下玄臻後唯一一個親人了。
“十七,一山不容二虎,這個道理你可能不明白,柳臻自不如人,你又何必怪我?不過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救柳臻的機會,隻要你將這塊玉佩,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那個賤人的身上,我便跟你保證,我一定會說服玄黃帝不再把柳臻當成發泄的對象,如何?”
玄貅後說著,將手中的玉佩緩緩舉起,於十七的眼前輕晃著。
“你也說了,那個人跟本就不是琥珀,既然不是,你又還有什麽考慮的?難道,一個外人的性命,當真比養育你長大的人還要重要麽?”玄貅後沒想到,此琥珀早已並非彼琥珀,難怪,那個人有著那般聰明且冷靜的頭腦,就連她都在那精妙的算計之中栽了個跟頭。
不過沒關係,那個人是誰與她無關,反正隻要跟她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如果你這次仍舊辦不到,你就等著給柳臻收屍吧。”玄貅後冷笑著發出最後的警告,將玉佩塞進了十七的手中。
玉佩涼膩的觸感,在指尖劃開,十七木訥地看著玄貅後那因為得意而逐漸扭曲的笑臉,糾結的心都在顫抖著。
“玄貅後,您並非壞人,以前還救過我,為什麽……”
“救你?別做夢了,我似乎忘記告訴你了,當初為難你的那些弟子,也是我找去的。”
十七的心猛地一抽,原來,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