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躥出地麵的土錐,距離宿淺塵隻有一寸遠,宿淺塵甚至是能夠清楚地看見棲息在土錐上成千上萬的毒蟲!
現在,隻要她稍微有任何的動作,那些毒蟲便會瞬間撲向她!
“淩華,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念在你我夫妻一場,若是你現在願意跪地求饒,或許我會考慮留你一條命。”蟲皇卑劣地大聲笑著。
當然,這話他並不是說說而已,若是淩華願意下跪求饒,他倒是會留下她,畢竟若是有她幫襯,淩華家族那邊遲早也會變成他手中的棋子。
“當家人小心啊!”
“當家人,一定要萬分小心才是啊!”
淩華家族的幾位長老們,哭喊著給宿淺塵加油鼓勁,他們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般,希望淩華夫人會活下去,甚至是要活的長長久久,平安百歲。
他們真的錯了,錯了……
到頭來他們才發現,原來一直被他們精心算計著的人,才是唯一一個能夠保護他們平安的人,若是能夠再重來一次,他們一定會誓死跟隨在淩華夫人的身邊,絕無二心!
隻是……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淩華家族的幾位長老,淚眼婆娑地看著不遠處的宿淺塵,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答案,可讓人失望的是,那張臉上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沒有死到臨頭的慌亂之色。
也沒有戰無不勝的喜悅之色。
“淩華,你可是嚇傻了不成?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麽?”蟲皇譏諷地嘲笑著。
“我確實有話說。”沉默了半晌的宿淺塵忽然開口。
蟲皇冷冷地哼了哼,直直地盯著宿淺塵。
隻是,就在蟲皇以為,這個女人終於要像自己求饒了,她終於承認是她錯了的時候,卻見一直毫無表情的宿淺塵驀地就笑了。
“看看究竟是你的蟲子快,還是我快。”宿淺塵淩風而立,冷的目光似以傲視群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美責美,卻更是讓人莫名心下一顫。
話音落下的同時,隻見她袖中似有風鼓動。
黑色的靈法,如同死神來臨一般,漸漸湧出她的體外,並籠罩纏繞在了她的周圍,而她那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凝聚出了一個黑色如同圖騰一樣的紋路。
那紋路好似有生命一般,一點點在宿淺塵的手背上攀爬著,刻畫出了一個密密麻麻且眼花繚亂的圖案。
“那,那是……”
在眾人的驚愣之中,宿淺塵騰空而起,與此同時,那些棲息在土錐上的蟲子也飛躍而起,直撲向了宿淺塵,隻是它們不過剛剛將宿淺塵團團圍繞,忽然一陣破風的聲音便是炸開在了所有人的耳邊!
而原本被毒蟲環繞包圍的宿淺塵,竟是衝出了毒蟲!
隨著那些毒蟲被黑色的靈法切碎成沫,紛紛於半空之中掉落,宿淺塵則是如同閃電一般的衝到了蟲皇的麵前,凝聚著靈力的一腳,踹在了蟲皇的心口上,重重朝著地麵踩了去!
“轟——!”
一聲悶響響起,隻見宿淺塵腳下的土地,在靈法的衝擊下,轟然碎裂,而蟲皇,則是被踩進了地心之中,隻留下了一個腦袋在土地之外。
“仙,仙符……”
“那,那真的是仙符!”
淩華家族們長老驚訝的聲音,傳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在場的弟子看著宿淺塵那手背上的黑色圖騰,更是驚愣地回不過神。
放眼整個中界之中,最強的便是君主級靈法,而在君主級靈法之中,現在最強的便是蟲築的蟲皇,可,可是現在,蟲皇竟是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而,而那此刻站在蟲皇麵前的竟,竟是仙符的擁有者!
這,這怎麽可能?
就算在場的人沒有親眼見過仙符,但是他們也無不是聽說過,仙符是隻有上界仙之一脈的人,才有機會淬煉成的強大靈法,不然他們中界的人又為何要被上界的人欺壓如此之久?
可,可是現在就在中界,就在眾人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仙符的擁有者……
這,這這!
哪怕是所有人親眼所見,也完全難以置信!
這,這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啊!!
蟲皇掌管蟲築的百年之間,根本不曾這般的狼狽過,他看著那個靜靜站在自己麵前的身影,一直勝券在握的眼中出現了裂痕,而那層層的裂痕之中,流露出了絲絲的恐懼之色。
“你,你不是淩華,你,你究竟是誰……?”
是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淩華,無論是她身上的仙符,還是她的脾氣秉性,根本與重感情的淩華有著天壤之別。
在場的人聽了這話,無不是一驚。
不,不是淩華夫人,還,還能是誰?
“你終於說對了一次,我確實並非淩華夫人。”宿淺塵並不否認。
“淩華在哪裏,你將真正的淩華藏在了哪裏?我要見淩華,我要見她!”蟲皇的心裏再次萌生出了希望,隻要他看見了真正的淩華,他就還有活路,因為無論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淩華都不會怪他,一定不會的,淩華那麽愛他。
宿淺塵轉過身,看向了不遠處的景羽寂。
景羽寂卻站在原地遲遲未動,他不願淩華夫人麵對這一切,更不想讓淩華夫人再看見那個惡心的男人。
隻是,根本不等景羽寂開口拒絕,宿淺塵便是走到了他的身邊,從他的懷中拿出了乾坤袋。
解開乾坤繩,一陣濃厚的靈氣飄散而出。
待靈氣散去,一個與宿淺塵一模一樣,或者說是真正的淩華夫人,站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在宿淺塵這段時間驚心的治療下,淩華夫人早已恢複如初,而且就在乾坤袋之中,她聽見了所有事情的經過,所以根本無需旁人再多說什麽,她已然已經知道了一切。
淩華夫人在眾人的呆愣之中,邁步走向了蟲皇。
景羽寂不覺捏緊了袖子之中的手,淡聲道,“你不該如此殘忍再讓她麵對的。”
宿淺塵卻道,“這是她的路,該如何選擇,是她的權利,景羽寂,若是你擅自為她做了決定,那麽你和那些口口聲聲喊著她髒東西的人又有何區別?”
景羽寂渾身一震,就連緊握著的雙手都不覺鬆開了。
是啊,他怎麽就沒想到,他所想要的保護,獨獨缺少了最為關鍵的尊重。
轉眼,朝著身邊的宿淺塵看去,景羽寂由衷地感慨與佩服,她看著是那麽的冷,那麽的涼薄,可她的心卻永遠能夠想到別人所想不到的。
難怪她能夠當上統一下界的女皇,難怪她能夠統領六國。
她確實有著讓人敬佩和欽佩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