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守將怎麽都沒想到,最後自己竟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老天爺這難道是讓他斷子絕孫嗎?
其他的家族族長聽聞此話,無不是痛苦地低下了頭,連隴右家族的小少爺都死在了迷途裏,那麽他們那些不爭氣的兒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活不了了。
“你剛剛說的,那個殺了毅兒的人是誰?”冷靜下來的隴守將,終厭惡地再次朝著倒在地上的隋清蓉看了去。
“是,是宿淺塵,她是炎皇請到炎築的貴客,隻是炎皇現在還在閉關,所以樓長老便是派弟子領著她出去散心,沒想到和翰毅發生了不快。”隋清蓉垂著頭,根本不敢直視隴守將的眼睛。
隴守將深思了片刻,當即吩咐門外的小廝備馬。
“父親,您這是……”
“你別叫我,連自己唯一的弟弟都保護不好的人,還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隴右家族的人?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隋清蓉被隴守將罵的肝膽接顫,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若是知道隴翰毅會死在宿淺塵的手上,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讓隴翰毅進入迷途啊!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在隴守將的吩咐下,家丁小廝們當即將隋清蓉院子裏所有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並撇出了府邸外。
很明顯,以後隴右家族將再沒有所謂的大小姐。
隋清蓉見此,不敢再多說半個字,在隴守將的驅趕下,如同喪家犬一般地走出了隴右家族的府邸。
“我現在就去找炎皇,至於幾位家族公子的事情,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隴守將看向身後的那些家族族長。
家族族長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他們還沒老到雙耳失蹤的地步,自然是聽見了隋清蓉在介紹宿淺塵時,還特意加了一句是炎皇請來的貴客。
既是炎皇的貴客,又哪裏是他們敢去討債的?
麵對眼前的情形,他們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之後,便是相續地離開了隴右家族的府邸。
隴守將卻根本咽不下這口氣,在眾人離去了之後,便是坐上了前往烈焰堡的馬車。
若是曾經他與炎皇的關係,自是無法讓炎皇給他一個公道,但是現在……他倒要看看炎皇要如何給他一個交代!
隴守將抵達烈焰堡的時候,烈焰堡內的弟子正議論著宿淺塵勇闖迷途的事跡,而這些話對於現在的隴守將來說,無不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獨自一個人來到烈焰堡的頂層,隴守將站在了那扇緊緊關閉著的門前。
“您可是在裏麵?”隴守將哪怕是滿身怒氣,聲音裏卻還是充滿著恭敬,畢竟現在的他還不能跟裏麵的人撕破臉。
房間裏,久久沒有回響起任何的聲音。
就在隴守將實在是等不下去,想要推門而入的時候,一個沉悶的女子聲才從屋門緩緩響起。
“你可知我在閉關?”屋內的人,明顯責怪的語氣。
隴守將下意識地在門外彎下了腰,“我知道您在閉關,可是現在的事情必須要您親自處理……”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隴守將將從隋清蓉那裏聽見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霎時間,一股濃濃的殺氣從屋內襲來,哪怕是隴守將麵前的房門緊緊關閉著,仍舊被那殺氣鼓動得砰砰作響。
隴守將從不曾見過裏麵的人如此大的殺氣,當即嚇得後退了三步。
那些還在二樓閑談的弟子們,瞬間閉上了嘴巴,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全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緊閉上了房門。
宿淺塵和某三隻同樣感受到了這股濃烈的殺意,不過在宿淺塵的示意下,某三隻並沒有走出屋子。
若此事與她們有關,自會有人找上門來,若與她們無關,她們則沒有必要去管別人的閑事。
此刻正在三樓的樓炎冥,以及剛剛走進烈焰堡的隋清蓉,同樣感受到了這股殺意,當即紛紛朝著頂樓疾步而來。
“炎皇!”
“炎皇……”
樓炎冥和隋清蓉,相續跪在了那扇門的門外。
很快,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聽說,有人拿到了靈息?”
樓炎冥看向身邊的隋清蓉,“回炎皇的話,此事我之前並不知情,不過似乎宿小姐能夠進入迷途,多少都有一些隋長老的功勞。”
隋清蓉則是渾身狠狠地一顫,“炎皇息怒,我也沒想到宿淺塵竟然會闖出迷途,是,是我的疏忽……”
“我閉關之前已經交代過了,不準有人拿走迷途之中的靈息,是不是我對你們太過仁慈了,所以你們便覺得可以為所欲為了?”
一抹殺氣,順著門底的縫隙鑽了出來,猛地纏繞在了隋清蓉的脖頸上。
才剛還跪在地上的隋清蓉,一下子騰空在了半空之中,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卡在了她的脖頸上。
“炎,炎皇息,息怒……”隋清蓉掙紮著,可是無論她如何掙紮,那束縛在脖頸上的力量都越箍越緊。
屋內,陷入了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子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宿淺塵出來之後,可有什麽異常?”
樓炎冥如實道,“不曾,宿小姐一行人已經回到了烈焰堡,並在自己的房間睡下了。”
聽到此,那原本束縛在隋清蓉脖頸上的殺氣驟然消失。
“砰!”
隋清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捂著疼痛的脖頸,劇烈地咳嗽著,“咳咳咳……咳咳咳……”
門裏麵的人,卻無半點的憐惜之意,隻是冷冷地又道,“現在她沒有發覺,不代表她會一直沒有發覺,你們這段時間給我好好盯著她,再過兩日便是我的出關之日,若是再出什麽差錯,你們誰也別想活下去。”
“是。”
“弟子遵命……”
樓炎冥和隋清蓉領命之後,紛紛轉身朝著樓下走了去。
站在一旁的隴守將聽著那屋子裏再沒有半點聲音,當即再次撞著膽子上前,“炎皇,那小兒的事情……”
“我還以為打擾我閉關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結果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門裏麵的女子輕笑著。
隴守將的臉色沉了沉,“我就那麽一個兒子,如今卻死在了那個叫宿淺塵的手上,若是不能給小兒討回一個公道,我又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