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診
放心，我家小姐是有錢人家，這三十萬隻是出診的費用，如果你們真的能治好我家小姐，小姐的父親一定會給你們一大筆治療費用的。”常媽說著說著就哭著跪下了。
“常媽，你快快起來，這萬萬使不得……”白燕急忙把常媽攙扶起來，轉頭看著章君浩，這事最終得他來拿主意。
章君浩其實一直在聽常媽講病情，心裏捉摸到底是什麽病。
類似的症狀，他曾經在花旗醫院倒是見到過，他記得好像叫什麽先天性皮膚鬆懈症。
那是一種罕見的遺傳性疾病，由於皮膚結構蛋白的先天性缺陷，使得皮膚容易發生鬆解，出現大皰和潰爛，嚴重時亦有可能發生癌變。
如果是這種病症的話，就算是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九轉瘟經再神奇，卻也難以彌補人體結構蛋白和基因的缺陷，他能做的就是減少潰爛表麵的感染。
當然，是不是那種病症還很難說。
先天性皮膚鬆懈症身體會出現大量水皰和丘疹，很痛，常媽提到她家小姐並沒有疼痛，或許不是此病。
想了一下，章君浩問道：“幾年時間難道連病因都沒確定嗎？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叫先天性皮膚鬆懈症的疾病？”
“嗯！”常媽點頭說道：“我聽說，我們在國外看病的時候，當時一家醫院倒是提出了這個說法，不過最終還是排除了。小姐得的並不是先天性皮膚鬆懈症。”
白燕暗暗點頭，小章同學很厲害嘛，先天性皮膚鬆懈症……她就沒聽過。
常媽也覺得這位醫生很厲害，國內求醫的那段時間，她都沒見過有醫生提到那個名字。看來真是找對人了。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常媽說著又要磕頭。
章君浩攔住她，說道：“我們可以去看看，但是我們也不能保證就能治愈……”
“隻要你們肯過去就好……”常媽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拿著手裏的銀行卡就往章君浩的手裏塞。
“常媽，先別急著給錢，等我們看過你家小姐的病情再說！”章君浩不動聲色的將銀行卡推了過去。
……
常媽小姐家就住在毗鄰天虹醫院的瑤府別墅區，從養頭村走過去也就十幾分鍾的時間。
這裏同樣是林瑤市的中央商務區cbd區域，不過瑤府別墅區卻是鬧中取靜，進入其中後，先是一片廣場，接著是一處人工湖，接下來才是獨門獨院帶草坪的別墅。
當初開盤的時候，這裏的別墅一棟是一千萬，現在據說已經漲到了八千萬到一個億左右，而且還是有價無市，除非有人肯轉手，否則有錢也買不到。
在常媽的帶領下，章君浩和白燕拎著藥箱進入了a區的一棟歐式風格建築的大別墅。
三人才進門，就見一個中年人送幾位外國人走了出來，其中兩人以英語交談，章君浩前世在花旗醫院混過，對英語自然不陌生，從他們的交談內容來看，好的是剛剛替患者做過診療，而且還失敗了。
按照他們的估計，患者最多再熬十天左右就會送命。
常媽見章君浩盯著那群外國人看，急忙道：“這些都是我家老爺請來的國外名醫，可惜他們個個都束手無策。”
“小姐真是命苦啊！”常媽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章君浩跟送人的中年人擦肩而過，他的眸子中滿是絕望和痛苦。
這家小姐的臥房麵積很大，足有一百多平米，如今已經被改成了病房，裏麵布滿了各種進步的醫療器械，幾個身穿醫師袍的護士和醫生在旁邊護理著，從重症監護儀的顯示來看，她的心跳已經慢了許多，血壓也低得嚇人，高壓連七十都不足。
章君浩一行三人徑直來到隔離的病床前，透過隔離的玻璃看過去，病**躺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看著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漂亮的臉蛋上掛滿了淚痕，原本應該是清楚的眸子，此刻死灰一片，看樣子她也絕望了。
她的身上蓋著一層宛如保鮮膜的隔離無菌紗布，潔白的紗布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色花朵。
“疼嗎？”章君浩通過通話器問道。
小姑娘有氣無力的回答：“不疼……”
不疼那就好，隻要不疼就不是先天性皮膚鬆懈症，隻要不要這惡症，總還是有一些希望的。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哭泣聲，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男人的哭聲。
常媽聽到老爺哭泣，自己心裏也難受。老爺是多麽堅強的一個人，錚錚鐵漢，他白手起家，一手打下了楊家的商業帝國，他常言好男人流血不流淚。可是今天麵對女兒的苦難，錚錚鐵漢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章君浩的情緒也有些感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我想進去看看！”如果之前隻是因為對病毒的興趣，但此刻，父愛的感染讓章君浩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治愈這個孩子。
“不行……”負責護理的醫生拒絕了章君浩的要求：“小姐全身有百分之五十的潰爛麵積，隨意讓人進去的話，極有可能引起感染，加重病情。”
“程醫生，讓他進去，這可能是小姐唯一的希望了！”常媽說道。
“不行，我們隻對楊總負責！”程醫生擺擺手。
“我說讓他進去，你聽到了嗎？”常媽突然暴起，一把推開了攔在門口的程醫生。
那一刻，常媽就跟一頭憤怒的母獅子一樣，頓時就把程醫生給嚇住了。
章君浩趁機進去，他對尾隨而來的白燕說道：“你先不要進來，把門守住，不管我等會做什麽，都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白醫生，章醫生有辦法，對嗎？”常媽將章醫生走進隔離區，頓時就興奮起來。
受到驚嚇的程醫生，急忙去向女孩的父親，這座別墅的主人楊振元匯報情況。
楊振元正是剛剛送國外名醫離開的那個中年人，剛剛送走的這些醫生已經是皮膚病、血液病的世界權威了，他們聯合會診的結果，為女兒楊小美判了死刑。
所以，他才不顧形象的哭泣起來。
“楊總，常媽太不像話了，她一個下人居然擅自找了診所的大夫過來給小姐治病，小姐萬一被感染了，病情肯定就會加重！”
程醫生是省城醫院血液中心的副主任醫師，年僅三十歲的他，取得今天的成就可謂是年輕有為。
原本他是打算把楊小美給治愈了，揚名立萬，再上一層樓。誰知道這小丫頭的病情實在是詭異，死活查不出病因，血檢，尿檢，便常規，穿刺，骨髓……能做的檢查都做了，所有的檢查都顯示是正常的，但她的身體就是不見好。國內國外的特效藥也吃了不少，同樣不見任何的效果，就連血液培養也沒任何的結果，簡直就是奇了怪了。
好在楊振元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並沒有責怪醫生，反而高價雇傭他們在這裏修建了家庭病房，進行護理。
程醫生現在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隻等小丫頭一死，巨額傭金一拿就走人。
常媽那個死老婆子擅自帶人過來，到時候出事，萬一楊振元怪到他的頭上就麻煩了，所以他得趕緊撇清自己的關係。
“閉嘴！”楊振元其實挺尊重醫生的，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別人隨意辱罵常媽。
常媽雖然是楊家的傭，但女兒楊小美自小就跟她親，把她當媽看待。
他豈能容忍別人辱罵女兒最親近的人。
程醫生聞言，麵色微訕，想要分辯幾句，但又考慮到楊振元的強勢，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反正他該提醒的都提醒了，那丫頭片子就是今天死了，也怪不到他。
“老爺，小姐有救了！”常媽見楊振元過來，一臉的興奮：“這位是白醫生，裏麵的是章醫生，他們都擅長治療疑難雜症。”
“哦？”楊振元聞言，神情一震，急忙問道：“請問白醫生，您們在哪家大醫院供職。”
白燕聞言，臉色微訕，人家開頭就問是哪家大醫院，她真不好意思開口說自己是開診所的，而且還是在城中村。
常媽見白燕尷尬，急忙解釋：“白醫生和章醫生在養頭村開了一家診所，遠近聞名，口碑很好，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治愈了許多的疑難雜症。”
聽了常媽的介紹，楊振元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去，常媽啊常媽，我知道你心疼小美，可是你也不能從城中村的黑診所找兩個騙子過來吧。
程醫生這下可得意了，常媽這個死老婆子，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啊，你找誰不好，弄兩黑診所的騙子來。
“楊總，我們報警吧……這些黑診所的騙子一貫都標榜可以治療什麽疑難雜症，實際上是沒有一點真材實料的！”程醫生說道。
“你胡說什麽呢？”白燕頓時就不樂意了，什麽叫黑診所，老娘家裏三代行醫，代代都是證照齊全，城中村別家診所最怕有人舉報，最怕衛生執法局的人，她就從來不怕。
“楊總，我是在城中村開診所的沒錯，但是我家診所證照齊全，我本人也擁有中西醫醫師行醫資格證。這些都是可以查證的，我們絕對也不是什麽騙子！”白燕說道：“章醫生既然肯進去，那就說明他是有些把握的，所以，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對對……我們再等等，章醫生可能很快就有辦法了。對了老爺，章醫生連先天性皮膚鬆懈症都知道，他很厲害的！”常媽也幫著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