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九章 恫嚇
“哦!”章君浩問道:“是怕吵醒亮亮吧?”
“是啊,亮亮什麽都好,就是瞌睡輕。君浩,要不改天你給看看?”劉靜問道。
“好啊!”章君浩點了點頭,又問道:“這麽晚了,你不回家住哪啊,不如你住在這,我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嗯。”劉靜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直到時間指向晚上十一點,這才各自去睡覺。
劉靜在章君浩的堅持下,睡在了休息室的大**,章君浩則睡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隻是劉靜在**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兩人分明隔著好幾米的距離,但是劉靜卻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聲。
聽著那呼吸聲,她心中有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同時也感覺有點緊張。
一直過了一個小時,她仍舊沒有睡著,相反,心中的那份緊張更盛,她隱約有些期待,希望章君浩能推開門睡到這張**。
“呸呸。”劉靜為自己的大膽而感到羞愧,覺得自己沒羞沒臊。
可是她今晚鬼使神差的留下不走,不就是為了能和章醫生同榻而眠嗎?
一時間,劉靜有些患得患失,不知不覺間,以往的一些幻想和渴望慢慢的浮上了心頭。
最後,就連以往累積的燥熱和壓抑也都無法抑製的慢慢的噴薄了出來。
淩晨五點,劉靜終於克製不了心中的燥熱和渴望,穿著,躡手躡腳的下床,來到了辦公室的沙發前麵。
看到酣然而睡的章君浩,她心中的燥熱更加強烈了起來。
劉靜的臉色一片緋紅,她有點猶豫,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本想離開。但是腳步卻一步也挪不開。
章君浩似乎睡得很熟,呼吸很均勻,哪怕劉靜就站在她的麵前,他也沒有絲毫覺察。
章君浩是和衣而睡的。但是他是修練者,血氣旺盛,此刻又是淩晨五點,晨勃的跡象很明顯,褲襠裏鼓鼓的。
劉靜自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她的心跳頓時快了起來,像是魔怔了一般,往前走了幾步。
此刻,她距離章君浩不過僅有十厘米的距離,章君浩依然沉睡不醒,劉靜半蹲下來,盯著他的褲襠,呼吸更加急促了。
“千萬不要醒過來啊!”劉靜有些緊張的暗自祈禱。
事實上,章君浩早就進入了深度睡眠,此刻外界的情況他一概不知。
劉靜蹲下身子。透過晨曦,呆呆的看了幾分鍾。她見章君浩始終睡著,膽子更加大了起來,伸出了手,顫顫巍巍的探了過去。
輕輕的碰觸了一下,劉靜感覺自己緊張得要死了,正要進一步行動,卻見章君浩的身子輕輕的動了一下,她急忙做賊似的跑開了。
正如她所料的,章君浩醒了。
醒來的那一刻。他似乎感覺到了劉靜的心思,按照常理來講,此刻他應該追過去將劉靜推到,她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抗拒。
但是章君浩很清楚。他不能傷害一個善良的單親媽媽。
劉靜回到休息室,並沒有緊閉房門,她坐在**,用被子裹緊了身體,胸膛急劇的起伏著,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脖頸。
她不時的聽著外麵的動靜。章君浩始終沒有起身追過來,劉靜心中一陣委屈,想著想著就哭了。
聽到劉靜的哭泣聲,章君浩隻能暗自歎息。
早上七點,章君浩起身離去。
劉靜此刻卻已經熟睡,哭了一個多小時,一夜又沒睡,此刻她是真的累了,困了。
來到醫院走廊,章君浩跟陳茜通了一個電話,車紅霞人還在派出所,鬧了一夜,現在正在睡覺,她始終不同意進行屍檢。
章君浩隻能叮囑陳茜多費心,隻要能屍檢,他保證能讓小寶的死因大白於天下。
陳茜應承了下來,表示會繼續做車紅霞的工作。
早上十點的時候,劉靜起床尋了過來,章君浩把警隊那邊的情況給她說了一下,打算告辭。
劉靜一晚上就睡了三四個小時,加上心情大喜大悲,臉色一片蠟黃,精神萎靡。
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劉靜隻字不提。了解了警隊的情況,她說道:“君浩,既然醫鬧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就先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們電話聯絡。”
“好。”章君浩手頭上的事情也不少。
“等等。”
劉靜剛剛轉身,章君浩突然將她叫住,幾步走過去,伸手在她的太陽穴,臉頰上按摩了幾下,說道:“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按摩的時候,章君浩動用了法相本源,替她活血,消除疲勞,劉靜直覺臉上流淌過一股暖意,一身的倦意跟疲憊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劉靜並不是第一次感受這樣的神奇,但她心裏卻暖暖的,君浩心裏是有她的,隻是……
“君浩,我……”
劉靜正想說點什麽,章君浩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趙雨珍打來的,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章醫生,你在哪?你趕緊過來一趟吧,曉蝶……曉蝶她不行了!”
章君浩急忙道:“出什麽事了?昨晚不是挺好的嗎?不應該啊!”
“電話裏說不清楚,你趕緊過來吧!”趙雨珍哭著喊道。
章君浩有股不好的預感,多半是林家人瞞著自己胡亂醫治了,否則,林曉蝶的病情不應該加重。
匆匆趕到林家的三層小洋樓,林曉蝶的弟弟林健早就在門口久候了。章君浩一下車,林健就迎了過去:“哥,你趕緊進去看看吧,我姐快要被那些庸醫給害死了!”
章君浩心裏咯蹬一下,林家果然又找人給林曉蝶治療了,若不是看在林曉蝶的麵子上,他此刻就想扭頭離開。
章君浩邊走邊問道:“小健,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說過,我今天會來繼續治療,為什麽又找了別人?你們若是不信任我,我可以不再來。”
“哥。你別生氣,這事都怪我們!”林健一臉的愧疚,他解釋道:“昨天我媽聽說你把小孩給治死了,所以……所以就有點擔心。”
“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姐姐啊,我媽……我媽的確有些不對,但她也是為了我姐姐啊!”
“哎!”章君浩暗暗歎息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
“放心吧,隻要人沒死。就有希望!”章君浩說道。
兩人並肩進門,這時候,一名年老的醫生正在給林國棟匯報:“領導,不是我們不盡心,隻是……隻是曉蝶之前做了小腸切除手術,腸道功能原本就受損了,術後又沒仔細調養,所以就成了這樣。”
林國棟皺眉問道:“不可能吧?曉蝶的小腸切除手術是章醫生做的,術後恢複很好,甚至連手術的疤痕都沒有留下。而且術後的那段時間,曉蝶的身體也沒任何異常。”
那醫生解釋道:“我們已經了解過章醫生的手術過程了,完全不合規定,雖然有中醫的成份在裏麵,但是我們覺得有點言過其實。曉蝶這次的病症,完全是那次手術的後遺症,這在臨床醫學上是很常見的後遺症,我們的結論完全經得起任何推敲和調查。”
章君浩微微皺眉,聽那位醫生的意思,林曉蝶現在的情況。是他造成的?
他的醫術他清楚,林曉蝶的小腸切除手術絕對是完美的,至於現在的情況,病因是什麽。他也沒辦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但是林曉蝶的病情拖到現在這樣的地步,跟這幫庸醫下藥不對症是有極大關係的。
林國棟正要說點什麽,卻見兒子陪著章君浩走了進來,笑著招呼道:“章醫生,你來了。”
章君浩出於禮貌,跟林國棟打了一聲招呼。隨即對林健說道:“先去看看你姐姐。”
“嗯嗯!”林健急忙帶著章君浩上樓。
才走到二樓拐角處,就聽到林曉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看樣子是腹痛得厲害。
“哥,快點。”聽到姐姐的哭聲,林健明顯著急起來。
林曉蝶此刻的哭聲很大,就連一樓客廳的林國棟等人也聽得是一清二楚,眉頭越皺越深。
林國棟麵前匯報工作的專家急忙閉上嘴巴,連話都不敢說了,生怕領導遷怒於他們。
林健推開門,急忙道:“姐,你再忍著點,我哥來了。”
趙雨珍見章君浩進來,又羞又喜,羞的是她沒聽章君浩的醫囑,動用關係讓市醫院的專家過來進行調肝,喜的是神醫來了,女兒有救了。
章君浩此刻也顧不上去埋怨趙雨珍,直接來到林曉蝶床前,替她診脈。病還是那個病,不過病情卻加劇了,原本經過按摩變得柔軟的腹部,此刻又變得的,比之前還要鼓脹。
章君浩急忙按摩,用法相本源來舒筋活血,刺激胃腸的運動,以減輕林曉蝶的痛苦,同時用瘟符消炎鎮痛。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她頓時就不哭不喊了,整個人癱在**,連呼吸都輕微了不少。
“用了什麽藥?”章君浩一邊按摩,一邊詢問道。
旁邊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中醫,見章君浩問話,也不吭聲,一臉的傲氣。
林健急忙道:“說話啊,你們是啞巴嗎?”
一位身材略胖一些的老中醫聞言,皺眉說道:“年輕人,你連尊老愛幼的道理都不懂嗎?”
“你……”林健心說你們兩個庸醫,把我姐姐害成這樣,反倒教訓起我來了?
趙雨珍見兒子生氣,急忙道:“小健,不得無禮!”
林健知道這兩位是市醫院的中醫專家,還在省裏保健局兼職,負責省裏主要領導幹部的保健工作,他不想給爸爸招禍,就強忍著怒氣不再說話。
趙雨珍對那微胖的老中醫說道:“譚老,這位就是章醫生,你把曉蝶的用藥情況給他說說吧。”
“嗯!”被稱作譚老的老中醫也不敢在趙雨珍麵前托大,點了點頭,說道:“曉蝶這病情是肝氣鬱結所致,老夫下藥以疏肝理氣為主,用藥也是常規的藥方,柴胡疏肝散,主藥有柴胡,枳殼。陳皮,川芎、、芍藥,甘草,香附等十幾種藥材。目的是順氣開鬱,行氣達木,調節氣機,促進胃的蠕動,從而緩解胃腸功能紊亂的症狀。”
譚老正色道:“就算是京城名醫來了。我這藥方也沒錯。”
章君浩聽完後,暗道果然是庸醫害人。
林曉蝶的病情的確是肝氣鬱結所致,調肝的思路是對的,問題是譚老頭的辯證是錯誤的,林曉蝶目前的情況是肝鬱日久,化火傷陰導致胃失濡養,腸功能紊亂,這樣的情況就不宜一味疏肝,疏利之劑多為香燥之品,這個藥方很明顯會進一步損傷胃陰。加重病情。
“哥,有問題嗎?”林健問道。
“嗯!”章君浩點了點頭,說道:“你姐姐病情之所以加重,就是因為服用了柴胡疏肝散。”
此話一出,現場眾人頓時大驚。
“年輕人,聽說你是老錢的師父?今日一見,倒也一般。”譚老言下之意,並不怎麽看好章君浩。
譚老繼續說道:“年輕人,我來問你,你憑什麽說老夫的柴胡疏肝散把曉蝶給害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來。小心我報警抓你!”
章君浩嘴裏說著話,手底下並沒有停止按摩,他說道:“曉蝶的病因未明,肝氣鬱結。隻是推測,就算真的要調肝,那也要進行明確的辯證。”
“辯證?”譚老輕笑一聲道:“你是在教我嗎?哼,你怎麽知道我下藥前沒有辯證?曉蝶胃脘脹滿,牽引兩助,噯氣頻頻。此症正合肝鬱氣滯,自然要用柴胡疏肝散。你敢說,我的辯證下藥有錯?”
章君浩淡淡的說道:“你的說法沒錯,但是你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曉蝶肝鬱日久,已經化火傷陰,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用香燥之物來調養她的腸胃,隻能進一步損傷胃陰,加重病情。看你一把年紀了,我就不信你連這麽一點常識都不知道?”
“這……”譚老一生浸**中醫之道,底子不錯,章君浩這麽一說,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隻是讓他跟一個毛頭小子道歉,他實在是做不出來。
趙雨珍急忙問道:“譚老,章醫生說的是真的嗎?”
林健卻是看出了一些門道,搶先說道:“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我哥說對了,哼,到底誰是庸醫呢?”
林健到底還是為姐姐抱不平,陰陽怪氣的損了譚老頭一句。
“你……”譚老一甩袖子,怒道:“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頓了一下,譚老跟旁邊的老中醫嘀咕了幾句,打算重新下藥,章君浩隨意的看了幾眼,這一次譚老頭開的是以養陰柔肝為主的藥方,主藥有北沙參,麥冬,生地,當歸,枸杞子,川楝子……
方子中規中矩,不過能否奏效就不好說了。
趙雨珍見譚老換了藥方,頓時就明白,章醫生說的是對的,她心裏不僅更加羞愧跟自責。
昨日她聽章醫生說女兒的病症在肝上,後來又聽說章君浩治死了三歲男童,所以就自作主張,通過老公的關係把市醫院中醫界的兩位泰鬥請了過來,給女兒調肝,誰知道竟然害了女兒。
“哥,他們的方子有用嗎?”林健低聲詢問道。
“不好說啊!”林曉蝶初期的診療多半是西醫,吃的也是西藥,甚至不乏國外的進口特效藥,中醫方麵也是以推拿按摩為主,所以這湯藥對症不對症,章君浩現在也不好說。
理論來講,以養陰柔肝為主的藥方,對林曉蝶的病症應該是有效的,但凡事也有例外。
“趙夫人,按照這個藥方煎服,不出一個月就會有起色。”譚老把藥方遞給趙雨珍。
趙雨珍接過藥方,跟章君浩谘詢:“章醫生,你看這副藥?”
“方子沒錯。”章君浩說道。
“那就好。”趙雨珍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不過,珍姐,我實話實說,曉蝶的情況有些特殊,這方子沒錯,但未必就管用。而且以曉蝶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等不了一個月了。”章君浩在元神的幫助下,能清晰的看到曉蝶的病氣跟死氣。
她胃部、腹部的病氣已經十分濃烈,而且在不斷的轉化為死氣,照現在這樣的進度,不出十天,她就沒命了。
“啊?”趙雨珍聞言,頓時就急了:“章醫生,你的意思是,曉蝶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不錯!”章君浩認真點頭道。
“危言聳聽!”譚老不客氣的說道:“年輕人,你這一套去恫嚇一般病人家屬也就罷了,這林府是什麽地方?你敢如此撒野,難道你就不怕領導生氣嗎?”
同為醫生,譚老自然知道做醫生的德性,尋常情況下,醫生多半都會把病人的病情誇大其詞,以此來多開藥,多治療,增加收入。
對於這樣的醫生,譚老深惡痛絕,他看病,能花十塊看好的,絕對不會讓你花十一塊。
譚老顯然把章君浩也當成此類醫生了。
譚老對趙雨珍說道:“趙夫人,你不必擔心,曉蝶隻是胃腸功能紊亂而已,用我們中醫的話說,就是肝氣鬱結,這是一種常見病,雖然治療起來有些麻煩,但絕對不會危及生命。”
林健卻不認同譚老頭的這番話,真要是常見病,為什麽這麽多的專家都治不好?
趙雨珍有些將信將疑,林健卻是對章君浩充滿了信心,他說道:“哥,你就給拿個主意吧,我姐姐的病,還得你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