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日,灰金旗的凶靈艦回來,在碼頭上泊了。
謝凜兒遂請程侖和軒轅神相、龍嘯天、林康、趙異誌、上官英狐和子文,一起研討遠征夜晶蘭洲的細節。這些人到過夜晶蘭洲的,隻有軒轅神相和龍嘯天,程侖雖然長年出海,卻從沒有靠近過那個奇異的地方。
龍嘯天道:“魔域其實隻是夜晶蘭洲,沙漠腹地的一塊小地方,夜晶蘭洲除了各種妖類外,另有三個種族,共九個國家。其中三個國家,極為強大,如果不將整個黑水旗帶過去,此去必敗。還有,在航程途中要經過水晶海,這片海域中有一種海怪,叫作水晶人。你們可千萬要多加小心,盡量別惹了它們。”
眾人研究過後,謝凜兒立命趙異誌和公孫戰去整頓黑水旗。為了布置這麽一大批人,程侖又要了三百多位各種工匠、大夫和廚師等。
謝凜兒向程侖問道:“咱們的船隻有多少?”程侖道:“船不用太多,隻要咱們那一艘鬼獄艦就夠了。”謝凜兒笑道:“一艘船能運二十萬黑水旗弟子?”程侖點頭道:“教皇到凶靈艦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謝凜兒早就聽說幽家有一艘極為奇異的巨艦,心中一直想去看個究竟,於是隨著程侖出了幽冥城行至外港,便見港外泊著一座龐大的巨艦,形似山嶺,狀如城堡,無數的幽家弟子如螻蟻般,在船舷搭著的梯子間上上下下,忙碌個不停。
謝凜兒歎道:“世上竟有這般大的船,真是聞所未聞。”
程侖笑道:“此艦的奇妙之處還在裏麵。也是近來才發現了這艦中之妙。”一麵說著,二人已行至岸邊。那艘巨船因吃水太深,是故離著海岸還有七八十丈遠,幽家弟子隻能駕著小船和舢板,將船上或岸上的物資,一點一點的來回搬運。
程侖命一弟子劃著小船將他兩人帶送至船旁,二人扶著舷梯上了船上。
謝凜兒見這艘船與世上最大的木帆船,要大了至少十倍往上,而且另一個不同之處在於,一般的帆船都是桅杆林立,布帆蔽日,但這艘船上除了有三根七八丈高的遼望塔以外,連一根桅杆也沒有。
而且他在上船時,發覺船舷竟是沉重的鋼鐵所鑄,船身兩側各有三層黑黝黝的鐵炮,每一層至少有一百門之多。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程侖長年開著這艘船出海,都做些什麽樣的勾當。
他還留意到,那些弟子從船上運下數不盡的金銀細軟,往船上搬的卻是成包的硝石、木炭、硫磺,還有成塊鋼鐵,想來是用來製作炮彈之物。載上這些東些,帶回財物,更增加了他的疑心。
程侖一點都沒發覺謝凜兒的神色有點不對,反向謝凜兒講解這艘艦的奧妙之處:“這艘船本是冥王用地下的萬年玄鐵鑄造成的海上監獄,用來關押水中各種生靈死後的亡魂,這些亡魂便在這艦上服役。”謝凜兒道:“服役?”
程侖道:“教皇請到船舷來看。”謝凜兒走過去。程侖指著船身吃水線,道:“請教皇看吃水線的下麵。”吃水處海水**漾,並看不到什麽。忽然間,看到下麵似是有數片鍋蓋狀的東西動了動。謝凜兒道:“是海藻吧?”程侖笑說:“不是,教皇還請細看。”謝凜兒驚道:“我的天,船上怎麽會長著魚鰭。”
程侖哈哈大笑,道:“不錯,這船上長有上萬大小不同的魚鰭,所以不用風帆和船槳來驅動。那些水中生靈的亡魂和船身溶為一體,使船底長出鰭來。隻因船上有了如此靈性,不論海上有多大的風浪,也不能把咱們的船給打翻嘍。”
謝凜兒隻覺此事實在難以相信,隻聽程侖又道:“請教皇隨我到船艙去看看。”
謝凜兒跟著進入船艙,但見第一層艙內燈火輝煌,炮身擺列整齊,接著又下了第二層,依然如此,再到第三層,卻是船員水手們的寢室。寢室之中並不像想像中那麽潮濕髒亂,到處漂浮著臭氣黴味,反而鋪位整齊劃一,床單幹淨整潔。
謝凜兒道:“程旗使說能將二十萬黑水旗弟子運走,不知有何良策。程侖於是帶著他下到第四層艙室。這層船艙中空****的,除了中間燃著四個熊熊燃燒的銅鼎外,並無任何陳設。隻是在牆壁上雕著許多麵目猙獰的怪獸浮圖。
程侖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插起一個怪獸的口中,輕輕轉動了兩圈,拔出鑰匙,在另一個怪獸的頭上拍了三下,突然間四麵壁上光芒一閃,這層船艙變的間室重重,前後深不見底,仿佛置身於一座迷宮之中。
謝凜兒驀然一驚,程侖在一塊方格地板上踩了一下,前麵地麵上立刻現出一個方洞,邊上展出一道樓梯,向謝凜兒道:“教皇請!”二人下去之後,但見這層船艙就像開始上層船艙一樣,除了中間四尊火鼎,周圍壁上的鬼怪雕像外,並無其他的布置。
程侖用同樣的方式,使這層船艙變成了迷宮。謝凜兒萬不料這麽一艘船裏,竟有如此神奇。
程侖向謝凜兒道:“這兩層可以安置五千船員和糧食日用之物。教皇這邊請。”
謝凜兒隨著程侖順著一條三丈寬地甬道,走了二十多丈,前麵露出一個巨大的門口。謝凜兒隨他走進去一看,原來是一座寬廣雄偉的宮室。
這座宮室呈正方形,有三十丈見方。奇異地是當中隻有一座三丈寬,漢白玉砌就的十字橋,每一個橋口正對著宮室的一麵正當中的牆壁。這座十字橋正好把整間宮室分成四塊,而橋下卻是空的。再向下細看,依稀是一座城市。他二人恍若置身於天宮,向下俯瞰一般。
謝凜兒動容道:“下方是什麽?”
程侖道:“下方是冥界的異界。是海中生靈在死後,它們靈魂服刑的地方。那一片城市房屋全是空的,教皇可以用聚魂鬥把黑水旗放下去,他們不特可以安安穩穩地在那裏居住,還可以在下方訓練。”謝凜兒隻覺得匪夷所思。又由程侖陪同著轉了一陣,二人便回飛碧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