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日,不見謝凜兒回來。謝雪痕和司徒天工都要林康趕上前去接應。林康以為要再等等。鳳舞道:“不如我去接他。”程侖道:“羅盤隻有一隻,萬一你尋錯了方位,跟教皇碰不上麵,那可怎麽辦?”謝雪痕便阻止鳳舞前去。

到了晚間,林康命程侖道:“去接應教皇吧,我想晚上飛獅族人也不容易發覺我們。”程侖便命甲板上將火全數熄滅,禁止大聲喧嘩,命船手駕船開進。

再說謝凜兒隱身遠遠的,跟隨著那飛回去報訊的飛獅人,飛了有一個多時辰,但見那飛獅人向一堆散落在海麵上的島礁上落去,便也悄悄地隨他落了下去。這些小島都是未開化的礁岩。

島中央有一塊空地,四周插著十四麵土黃色的旗幟,旗幟上畫著一個麵目猙獰,彎弓搭箭的飛獅人。並有八個全身披袍掛甲的飛獅勇士,側立兩旁,正麵則有一個洞口。

隻見那飛獅人走到門邊,向護衛道:“將軍在不在?”那守衛道:“在裏麵睡覺哩。”那飛獅人道:“勞煩快去稟報,有大事。”那守衛道:“什麽大事?將軍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最煩在他睡覺時被吵醒了。”那飛獅人道:“有中土的船前來侵犯,你快去傳報,若是耽擱了軍機大事,你可就沒命了。”那守衛連忙開門,請他進去。

謝凜兒心想,原來這裏就是他們的巢穴了,才這麽幾個怪物,我也不必怕他。正想著,忽見洞門又開,隻見那飛獅人從洞中起來,又飛了出去。謝凜兒覺得納悶,不敢多想,也忙飛起,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前方又出現了一個大的海島。島上笙旗如林,眾多的飛獅兵將個個身披甲胄,手持刀槍劍戟,正在演武場中操練,呼喝怪嘯之聲,震耳欲聾。謝凜兒見此情景,頗為心驚這些兵將士氣之壯。再看那飛獅人一落下來,便直奔演武場正麵的點將台。

台上站著一個魁偉的飛獅人,頭頂鳳翅紫金冠,身著錦秀黃金甲,腰束金絲三股獅蠻帶,足蹬卷角麂皮戰靴,闊口獠牙,三角目發光,黃須飄胸,比之之前所見的飛獅人還要凶惡。正自手持令旗,指揮台下的兵將操演。

那飛獅人將領一見那報訊的飛獅人奔來,不溫不火地道:“戰鬆,你有什麽事?”戰鬆道:“屬下在離此七百裏處,發現有八十七艘中土的船隻侵入,其中有一艘船奇大無比,全是用重鐵所鑄。”

那王爺沉吟了片刻,道:“你再將你所見,詳細的說一遍。”那戰鬆便將如何遇到謝凜兒和鳳舞,又如何跟蹤過去,將所見到的船隻詳細的說了一遍,尤其把幽家凶靈艦的形狀,航速說的非常的仔細。

謝凜兒隻聽的暗暗吃驚,真沒想到這粗獷的怪人,當初在那麽遠的空中,竟將他們的船看的這麽仔細,而且也備述的如此細致。

那位王爺思忖了片刻,向身旁一個副將模樣的飛獅人道:“脈勇將軍。”那將單膝下跪道:“末將在!”王爺吩咐道:“你速去安排人通知各島守將,嚴加防範並大力巡察他們所轄的沿海地帶。”又向戰鬆道:“你趕緊去魔岩候爵總參謀長那裏,將你所見的告知於他,讓他做好應敵之策。”脈勇將軍和戰鬆道聲得令,各自去了。

謝凜兒見此情景,再也不敢小覷他們,又看看天色將晚,不知是該回去通報林康他們,還是繼續跟蹤那戰鬆,到他們的巢穴那裏探個究竟。躊躇片刻,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遲回片時,林康等人也能應付當前景況,但見戰鬆已然飛起,當下振翅緊追了上去。

此時夜幕已落,謝凜兒腹中饑渴難耐,海麵上鹹溫的海風撲在身上,刺癢萬分,讓他更覺得渾身疲憊。但那飛獅人卻不知疲倦的向前狂飛,他也隻得咬緊牙關死命跟隨。

玉盤懸浮,銀河橫流,海天之間盡是一片濃鬱的靛藍色,下麵的海島藍糊糊的。

謝凜兒暗隨著戰鬆,風馳電掣般,在煙波浩**之中穿過,耳中除了波浪的洶湧澎湃之聲,還不時的從島上,傳來一些鳥獸陰森可怖的怪叫聲。隻飛到後半夜三更時,前方海麵上,出現了許多星星點點的光芒,就像倒映在海中的繁星一般浩渺。戰鬆這時慢了下來,謝凜兒也隨之鬆了口氣,但也更要小心,忙將身形隱了起來。

過了一盞茶工夫,那些光芒越來越近,謝凜兒逐漸看清了海麵上的,幾個黑糊糊的島礁,並遠遠的看著戰鬆,在其中一座島礁上落了下去。謝凜兒連忙飛了過去。

正在這時,忽聽頭上“呼”地一聲風響,將他驚的隻差點叫出聲來。抬眼細睜時,但見剛才飛過去的,竟是四個飛獅人整整齊齊的列隊並排飛過。他噓了口氣,環顧左右,看看還有沒有飛獅人,以防一不留神被他們撞上。

果不其然,隻見星光下遠處有許多的飛獅人,四隻一組的列隊飛來飛去,有的飛的很高幾近摩雲,有的隻貼著海麵,幾乎從天上至海麵每一層空間,都有飛獅人飛行巡視。

這時,他已飛臨到了那些島礁的近前,待看清這些島礁時,更讓他吸了口氣,原來這並不是什麽島礁,而是一艘艘的巨艦,而且每一艘的大小都不在幽家的凶靈艦之下。

他數了數共九艘,每一艘艦均是十二桅帆。桅杆之間有很大的空閑,數不盡的飛獅人都在各盡其責,有的卷起長帆,有的洗拭甲板,有的吊裝舢板,有的盤卷纜繩,忙的熱火朝天。船舷兩側數不盡的船槳有節奏的前後擺動,將九艘戰艦調整的流水般的整齊。

謝凜兒聽艦上隨著這些飛獅水手們的忙碌,不時的傳出沉重的咚咚聲。他隨即明白,這些艦船和凶靈艦一樣,也是鋼鐵所鑄,隻是不知這九艘巨艦,是否也有凶靈艦那般神奇的功能。

那戰鬆落下船時,謝凜兒盡管與他離著二十丈遠近,但在火把的照明下,還是看見他進了船後的舵樓裏。舵樓一般都是統帥和船主的艙室,看來這艘船就是這個大艦隊的統帥所在的地方了。

心想原來他們的巢穴就在這裏,既然已經察探明白,還是趕緊回去告知幽家群雄並各派掌門,早定對敵之策。忽又尋思,那戰鬆將我們那裏查探的這麽清楚,我也應當將他們這裏察探底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