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妖聽了白楊的命令,嘯吼兩聲,群豪雖聽不懂它們吼的是什麽,卻已明白它們知道要照謝凜兒的話去做。
林康忙令群豪變換隊形,防範著群妖,急忙前趕,但覺得未及片刻,已將群妖拋諸數層之上了。
謝凜兒帶著董大千落下來,公孫戰上來接過董大千,將他製住。謝凜兒向林康道:“讓眾人就先在這裏休息片刻吧。”林康道:“正該如此。”群弟子疲乏已極,一聞此令,立刻委頓於地。
林康向上官英狐和公子方道:“我發覺一件事,似乎有些不對,你們二位可注意到了沒有?”上官英狐道:“總管說的是不是咱們好像走的非常快,沒怎麽走就在這道上繞了好幾圈?”林康點頭道:“我說的就是這件事,這可真是奇怪了。”
公子方說道:“我還以為是咱們太緊張了,故此腳下快了點,沒想到真有這奇異之事,莫非這當中有什麽圈套?怪不得白楊答應的這麽痛快。”三人遂喚過諸首腦來商議此事。
鐵布弘道:“把董大千帶過來詢問一番,不就知道了?”遂命人將董大千拖了過來。
董大千道:“也沒有什麽好瞞你們的,這條道是施過魔法的,你每邁一步,相當於你在別處走了十步,自然下來的快了。若不然我們上上下下的該有多麻煩?”
眾人見神情不似有假,兼之合情在理,便相信了。在此休息了足足有四個時辰,謝凜兒也小睡了三個時辰,又各取出幹糧,使勁吃了一頓,便繼續下行。那白楊也確實守信用,並沒有派妖兵跟下來,不過眾人仍不敢絲毫掉以輕心,時時派人巡視著後麵。
行了三個時辰,但見洞底依稀透出一絲紅色,隨著下行,漸漸清晰,成了殘陽血色一般。下麵不知不覺益發廣大,又行了三五個時辰,卻見那紅色沸騰翻滾,猶如滾湯一般。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是岩漿,他們是深入到了地心。
又行一陣,下麵霍地成空,卻是一片遙無邊際的岩漿之海,火滴四濺,目之頭暈目眩。
眾人連忙站住,細視眼前情景。但見在洞的正下方的漿麵上,有一圓孔圜錢般的巨大平台,當中圓孔徑長五百多丈,與洞底一般大,並正對著洞底,圓台空了的洞壁下麵,想是倘若火山口有物落進時,直接從孔裏落進岩漿裏麵,不至於砸到台上。從孔邊至平台的外緣又有五千多丈。
台上殿堂樓閣,層台累榭,小橋流水,假山園林,鱗次櫛比,市井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繁華。被赤烈的岩漿一映,全都披上了赤紅色。而台下又有五層,每層之間相隔至少二百丈左右,卻也是這般園林風景。壁道沒有了洞壁作倚托,淩空搭設,上來這麽多人,竟顫也不顫。
群豪順著鐵道又繞行了十數圈,下到了台上,卻猶如進入了一座城市。這時眾人又看到,每一座房舍,牆壁飛簷嵌著無數泛著白光的明珠,若不是下麵紅波浩瀚,還以為此處座落於銀河中一般。
群豪萬料不到此處竟有如此一番天地,真是匪夷所思。心中均想,不知這裏居住的可都是什麽魔頭。
董大千忽道:“謝凜兒你說過,如若白楊不來糾纏你們,你們到了這裏便放了我,莫非想食言麽?”謝凜兒和林康互視一眼,吩咐聞華道:“放了他吧。”聞華遂為董大千去了綁縛。董大千整理好衣衫,對著謝凜兒冷哼一聲,走到台旁的欄邊,一翻身落到了下一層。
林康道:“這裏就是眾魔頭的巢穴了。”
謝雪痕道:“可是住在這裏的會是什麽人呢?這麽安靜,咱們的到來,會不會打撓了他們?”熊霸天道:“咱們就分頭搜搜看吧?”林康道:“可要小心,別中了他們的暗算。”
謝凜兒道:“不要,大家還是走在一起,免的中了暗算。”眾人點頭讚同,從廣場上一起向市中行去。不多時,進了街麵,但見兩邊店肆林立,街上婦人女子,蒼頭小兒,來來往往,見到他們這些外客不驚不慌,不聞不問,形同陌路,眾人愈覺詭異。
這時,迎麵過來一個相貌清臒的灰袍老者,到了近前,拱手一揖,道:“老朽有禮了。”謝凜兒還了一禮,道:“老丈有禮,敢問這裏是什麽地方?”灰袍老者道:“想必你們是些外客吧,卻緣何到此?”
林康道:“我們來這裏是要找幾個妖人。”灰袍老者道:“這個可難了,凡是住在這裏的,全是妖類,但九成以上是狐妖。老朽也是一狐妖,不知你們要找哪幾人?”眾人見他氣定神閑,絲毫不以自己為妖,而有所拘束。
灰袍老者看這一眾外客,神色驚異,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們要找的一定是董大千、蘇閃他們是不是?”上官英狐道:“不錯,正是他們。”
灰袍老者道:“這麽說你們便是他所說的外敵了?我早就該想到,俺們一直在此隱居修練,從來不涉外界。……”
謝雪痕心中暗笑:“天天躲在這裏豈不就是那個,井底之蛙。”
隻聽老狐說:“在去年的時候,董大千向大家說,有外敵將要侵入到這裏。我們便問,‘他們來這裏作甚?’董大千說,‘這些外敵有三個嗜好,其一,是特別喜愛金銀財寶,他們得知這裏稀世珍寶如山,自然垂涎三尺。其二,他們有句話,叫作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由此可見,他們若來了,非對你們扒皮不可。其三,這些人特別嗜好什麽野味,他們若來了,自然獵我們為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群豪雖聽他說的滑稽,但心裏砰砰隻跳,誰也不敢否認他們來此,無這三事之因。
謝凜兒麵上亦紅了起來,急搖手道:“決無此事,老丈且請寬心,我一定會約束他們,讓他們對你們秋毫無犯。”他這話說出來,雖用了力,心中卻隱隱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