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你一定是頭一次來,進去之後,可要好好參觀參觀。”熊超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回頭一麵向謝雪痕說著,率先走了進去,郝成九和那四個家兵押著謝雪痕和豐海蘭隨後走進。

謝雪痕被押著行進甬道,環顧左右,牢內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囚犯,有的被拷打的奄奄一息,橫臥當地;有的則是目光呆滯,手撫鐵欄,注視著她們四人。望著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囚徒,謝雪痕惡心的隻想吐。

熊超向陪同他前來的典獄官道:“我的這兩個朋友對牢中的各種刑具很是好奇,不知是否可以帶他們前去瞧瞧?”

那典獄官奉承道:“這有何不可,隻要熊公子您一句話,這些刑具就是送與公子也無不可,這邊請吧!”引著五人到了刑訊室,剛到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獄卒的陣陣喝罵聲,和犯人被拷打時的慘叫聲。那典獄官命守衛在門口的獄卒打開刑訊室的鐵門,請熊超他們進去。

這刑訊室內昏暗陰森,室中央支著一個炭火盆,當中燃燒著熊熊烈火,射映著四壁懸掛著的鎖鐐刑具,令人觸目驚心。

那典獄官指著那一排刑具,說道:“為了處罰那些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亂臣賊子、強匪巨盜,曆代各朝都製作了各種刑具,這也確實是缺少不得的。”熊超道:“不錯!像那種犯上作亂的江湖流寇,就應當千刀萬剮才對。”

謝雪痕冷冷的道:“那關在這裏的全是強匪流寇麽。”那典獄官嘿嘿笑道:“若他們什麽事也沒有,又怎會被關在這裏?”

這時,一個行刑的獄卒端起一盆冰冷的鹽水,潑向一個傷痕累累、已經倒地昏迷的犯人。那罪犯**著醒來,渾身的疼痛早使他渾身都麻木了。

熊超向那典獄官問道:“這個人招了沒有。”那典獄官道:“這個人的骨頭倒是硬得很,他什麽也不肯說,看情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將鏢劫到了什麽地方。”熊超道:“這人奸詐的狠,他既然不肯招那就繼續用刑。你們的手段都用盡了麽?”那典獄官向五個獄卒一揮手,那五個獄卒將那犯人架上釘椅上。

那釘椅上扶手、靠背、步滿鋼釘,這犯人一坐上去,鋼釘刺進肉裏,殷紅的鮮血從椅上湧流而下,漫了一地。但那囚犯仿佛已經適應了痛苦,在這樣慘無人道的酷刑之下,竟沒哼出一聲。

熊超從火盆中抽出一把燒的通紅的烙鐵。謝雪痕一看,立時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忙道:“他都這樣了,你不能再這樣對他。”熊超冷笑道:“馬上就要輪到你們,還是先想想你們自己吧。”一麵說著,向那人走了過去。

謝雪痕不忍再看,正要轉過頭去,忽然瞥見行刑的獄卒將那犯人遮掩在麵部的頭發向後攏起,露出了一對白色的眉毛,失聲叫道:“嚴不屈。”這人正是他們要搭救的白眉雕嚴不屈。

熊超將烙鐵狠狠的按向嚴不屈的麵頰,從左眼到嘴巴,慢慢的來回的熨烙,隨著一陣“噝噝”聲,冒出一絲絲白氣和一股焦糊味。嚴不屈再剛強也忍受不住這樣的痛苦,終於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忽然痛聲止住,暈死了過去。

謝雪痕和豐海蘭目睹此種情景,都駭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忽聽外麵傳來一片嘈雜聲,眾人都是一怔,凝神細聽,隱約是喊殺聲。

那典獄官驚道:“不好!”忙搶到門口,正要開門奔出,鐵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一個迅捷如電的白影正與那典獄官撞了個滿懷。那典獄官慘吼一聲,身體倒飛回去,隻撞向熊超和謝雪痕幾人。

熊超見那典獄官飛來的身體,勢道極快,嚇得待要躲開,但這四處都擺滿了各種刑具,沒有多少餘隙可躲,慌亂之下,伸臂將豐海蘭拽至身前,隻聽“嘭”“啊”的兩聲,豐海蘭和熊超均被撞倒在地。

熊超接著又“哎喲”一聲,手撫後腦,鮮血順著他的手指向外湧出。原來他方才被撞後倒時,後腦勺正磕在木驢中央的鐵橛上,被磕的頭破血流。

謝雪痕和郝成九正要將二人扶起,那白衣人已一躍而至,揮掌拍向二人。謝雪痕見這人掌勢凶厲,矮身滾倒避過。那人到得跟前,雙掌變爪,抓向郝成九的咽喉。郝成九慘叫一聲,喉頭被那人抓了一個洞,鮮血狂噴而出,當場斃命。

謝雪痕躺在地上,偏身細看那人,見這人披頭散發,身材極為矮小,一身囚衣上血跡斑斑,雙肩琵琶骨處,染了好大一塊血汙,顯然他是受過極殘酷的毒刑,而且還被穿過琵琶骨。原來這人也是一囚犯,隻是不知他是什麽人,又是如何從牢中逃出來的。

這時他雙手沾血,神色凶悍,謝雪痕心中一凜,這人的武功之高,手段之殘似不在鳳鳴之下。

那犯人指著熊超喝道:“真想不到熊變老賊的逆子竟然也在這裏,今日你撞到老子算你倒黴,老子這就先宰了你,再提著你的狗頭去找你老爹算賬。”

熊超一見這犯人,狀若老鼠見貓,恐懼已極,顫聲喝道:“趙異誌你起兵謀反在先,現又闖出大牢,你就不怕罪加一等嗎?”

“去你奶奶的,該罪加一等的應該是你們爺倆才對。”那犯人趙異誌指著熊超,恨聲怒罵,抬腿欲踏向熊超。這時聞訊而來的獄卒一湧而上,撲向趙異誌。

趙異誌身形一扭,宛然一隻靈巧的猴子,順勢一探手,一個獄卒手中的單刀到了他的手裏,反手“唰唰”幾刀,兩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被他砍瓜切菜般,斬為數段。

那些獄卒見此情景無不大駭,驚慌失措的紛紛向外湧逃。趙異誌哈哈大笑,回頭尋找熊超時,已不知他何時乘亂逃走的。

趙異誌向謝雪痕掃了一眼,轉身奔向嚴不屈,將他扶起,伸掌按在嚴不屈“靈台穴上,將內力緩緩輸入,嚴不屈**著醒了過來。

趙異誌道:“你怎麽樣?咱們一起衝出去。”嚴不屈渾身顫抖,口不能言,顯然傷的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