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和魔文在這裏住了一日,次日用過早飯,便辭別了他們幾個,展翅又行。他們從甘肅往東,過陝西,經山西,魔文在謝凜兒背上觀看所經之地,但見這一帶樹木稀疏,黃土**,一起風便卷起黃土,如煙似霧,四處彌漫,於是便把這些地方暗記在心,日後每到夜間往這裏降雨。
飛過午時,謝凜兒正要覓店歇息,遙見東方飛過來一大群黑鷹,其中還有數隻巨獸。心裏一驚,忙隱了身形,與他們錯開數十丈距離,沒一會,群鷹與巨獸飛了過來。
謝凜兒見這巨獸一對大翅有三十多丈長,背上有四條手臂,掌中生目,雖然謝雪痕曾在祝融島,對他提起過這種巨獸,但此時親眼目睹,仍是吃驚不小。魔文對謝凜兒道:“你不必怕,這巨獸是幹活的,不是吃人的。”
巨獸飛在中間,護衛在兩旁的群鷹,和巨獸比起來,小如蒼蠅。這一隊伍拉的好長。謝凜兒在旁細數,巨獸竟有十三頭,兩側護衛的黑鷹有三百多頭,鷹背上伏著九體人,爪上抓著大木箱。心想,這些巨獸和物資,定是太叔鱗的艦隊,從魔域運來的了。眾鷹群雖然飛的並不很快,但還是一霎時,便掠過他往西去了。
謝凜兒驚歎了一聲,便轉而往南,又飛了兩個時辰,向魔文道:“教內也沒什麽事,我去不去,也無所謂了,就帶你去玩玩吧,你看,下麵就是洛陽,咱們下去歇歇。”魔文也覺得渾身發酸,便說道:“好啊,去吃點飯吧。”謝凜兒道:“你看我,都忘了這一茬了。”說著便揀了一條僻靜的小巷落了下去。
二人走出小巷,在街上尋了一家客店進去打尖。謝凜兒訂了一間客房,預備今晚在此過夜。二人吃過飯後,便四處去遊玩。接連數日把龍門石窟、白馬寺、關林、周公廟等名勝逛了個遍。魔文著實快樂了幾日,但也覺得有點累了。這一日早上沒起來,隻圖睡個懶覺。謝凜兒獨自用了早飯,走了出來。在街上轉了一陣,便一隱身,飛往黑龍幫。
到了黑龍幫的總舵,但見門首大開,院內有不少黑龍幫弟子把守,並且布置井然有序,心想:“熊傲主事黑龍幫,倒也威風不減。”須臾飛到了黑龍幫後花園,束翅在那房舍前落了下來。現出身來,環顧四周,但見園中立木泛青,橫枝吐嫩,細憶往昔,但覺鶯鶯詩音,猶喚耳際,可歎如今故地如昔,舊人不在,觸景生情,不由得墮下淚來。
忽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忙心意一動,金光微閃,隱了身形。少頃,便見司馬瑋沿著鵝卵石徑提劍走來。謝凜兒見他麵色鐵青,眉頭緊鎖,心想不知他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司馬瑋在池塘邊踱了一會步子,“嗆”地一聲,拔出劍來,豎在眼前,凝視著雪亮的劍身上,泛出來的森寒劍氣。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謝凜兒循聲一看,隻見熊歡快步奔來。到了司馬瑋身邊,向司馬瑋道:“一點小事,你至於發這麽大的火嗎?”
司馬瑋頭也不回,說道:“你不覺得唐門的人太過分了麽?三番五次疑心黑龍幫,拿了他們的子母追魂錐,今天竟然還出口傷人。哼。”熊歡道:“你現在是幫主了,不能凡事都由著性子來,把你的脾氣收斂一些吧。”司馬瑋冷笑一聲,道:“這幫主如果是你爹,他們決不敢這麽放肆。”
熊歡拉著他的胳膊,說道:“你別這麽說,英郊燒了唐門,他想拿了法寶去報仇。咱們兩家要同仇敵愾才行,千萬不能在這會起內訌。唐羿是我表哥,也算是親戚,不能把關係鬧掰。”
忽然一個黑龍幫弟子快步奔來。熊歡道:“什麽事?”那黑龍幫弟子拱手道:“華山派、昆侖派、崆峒派掌門人在門外求見。”熊歡轉過頭來,看向司馬瑋,看他的意思。司馬瑋向那弟子道:“有請。”那黑龍幫弟子應了聲“是”,轉身去了。
熊歡道:“他們前來有什麽事?”司馬瑋道:“這三派精英全葬送在了魔域,聽說他們已新換了掌門,我去會會他們。”說罷,還劍入鞘,向前廳行去。熊歡心裏一涼,覺得司馬瑋做上黑龍幫主之後,對自己冷淡了許多,若在往日,他必定攜起自己的手,一同過去,心裏暗歎了一聲,小跑著跟了過去。
謝凜兒遠遠地暗隨他們夫妻倆到了前廳,但見東排椅子上依次坐著的,是在蘭州向陽居五樓見過的,昆侖派的青鋒子、華山派掌門李文海、崆峒派掌門玉陽子。在他們身後,各站著四名本派弟子;西排坐著的是唐羿、唐翀、唐翃、秦海天。謝凜兒也飄然進屋,在西排秦海天下首第三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靜聽他們說話。
司馬瑋在當中的太師椅上坐定後,說道:“不知三位蒞臨敝幫有何見教?”
青鋒子道:“咱們各大派與黑龍幫多年來唇齒相依,交好已久,現今司馬公子榮登黑龍幫幫主之位,實乃可喜可賀。”司馬瑋道:“我看三位此來,不是專為道賀而來的吧?”
青鋒子沉吟片刻,忽然歎了口氣,說道:“咱們各大派當前的形勢,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現在我才想明白,那所謂的恨天古墓地圖,其實是幽家的人製作出來的,他們泡製出這個陰謀,將中原各大派誆到魔域去,在那裏暗下毒手。謝凜兒這個魔頭用心之狠毒,實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謝凜兒在一旁聽了這話,又驚又怒,心想這種傳言一旦傳出,幽家必然要與整個武林,結下永遠化解不開的深仇。
隻聽司馬瑋冷笑了一聲,說道:“熊傲兄是從魔域回來的,那裏的一切,他都親身經曆,害死武林各派的,並不是幽家的人。”
李文海道:“請幫主細思當年的情形,謝凜兒發英雄貼給武林各派,說要在華山絕巔銷毀血觀音,後來跟他形影不離的那個小女娃,卻把那地圖刊印了幾百份,當眾給發了出來,這豈不是說明了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