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沒數日,明世理派人買回來六個丫頭,專門侍奉明世安的飲食起居。
明世安平日不見明世理時,倒是眼不見心不煩,但一看到他那一副虛偽的嘴臉,反而心生硌硬。她一有空便前往謝凜兒的家裏,與英化相會,二人相處如膠似漆。
這二人的事,立時傳遍了整個甘肅官場。那些官員個個忙著籌備禮物,好在英化成親時,討好於他。這一日,英化和明世安又在謝凜兒家裏相會。英化道:“我有一事想與你商量,不知你樂不樂意?”明世安道:“你說的事,我想不會讓我不樂意的。”
英化道:“我想說的是,咱們直接拜過天地就成為夫妻算了,也別再辦什麽婚禮了。”明世安道:“我也喜歡清靜,那些人更是討厭,你這麽說,就這麽辦。”於是英化便把這事,向謝凜兒說了。
次日晚間,謝凜兒和魔文便在自己家裏,為二人點了花燭,收拾了洞房。英化隻帶來了自己那六個心腹衙役,明世安隻帶了青葉前來。二人拜過堂,又拜了謝凜兒和魔文,以謝二人成全他們好合之德,然後入洞房合巹完婚。
明世理自從明世安與巡撫大人訂了婚,便對他的這位令妹盯得比眼珠還緊,卻又不敢過於拘束了她。這一日一早,聽明世安的丫頭說,大小姐一夜未歸,猶恐她出了什麽事,從而壞了與巡撫大人的這門親事,便趕緊命人四處暗中去找,但又不敢張揚出來,以免走漏了風聲,被巡撫大人聽到。
過了半日,家人回來報說,有人在昨日傍晚,看見小姐進了謝凜兒的家裏。明世理心裏犯疑,“莫非那姓謝的,明著為巡撫做媒,實際上暗中與那賤人有一腿。”連忙帶了人,趕往謝凜兒家裏索人。
不一時,到了謝凜兒家的門前。魔文耳力極聰,聞聽外麵腳步驟急,奔到了他們的門前,便告訴了謝凜兒,讓他出去看看。謝凜兒到了門外,見是明世理,心說正好也免了前往他家通報了。於是便在門口將巡撫大人,與他家小姐昨日在此完婚的事向他說了。
明世理聽他說的如此荒唐,哪裏肯信,冷笑一聲道:“他二人雖說訂了親,但一未行聘,二沒嫁妝,三沒賓客,巡撫大人豈能這樣成親,你要編理由,也應當編一個好的才行。哼哼,我看是不是你把我妹子給藏起來了?”
謝凜兒道:“你家小姐,現在就在巡撫衙門,你可以去那裏要人去?”明世理便趕緊讓人前往巡撫衙門打聽。他帶著一幫人,仍守在謝凜兒家門口。過了一個時辰,那家人騎馬奔了回來,翻身下馬奔到他身旁,湊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明世理隻差點氣炸了肺,他本想在嫁明世安之時,好在外人麵前風光一把,卻不想他們不聲不響的就把事給辦了,這非但未能給他家的列祖列宗爭光,反而成了一個笑柄。氣衝衝地回到家裏之後,便又前往舅舅提刑按察使王賓為家裏,把這事告訴了王賓為。
王賓為罵道:“他娘的,想給他送點禮,都這麽難。”於是約會了其他官員,商量應付英化之策。
過沒幾日,巡撫大人成親的事遍傳全城,無不譏笑巡撫大人這般作為。
謝凜兒自為英化舉辦了婚事之後,心裏暢快了許多。這一日,公子方和雀鷹揚忽然來訪,向他稟報堂內事務。謝凜兒道:“英郊和白楊那裏可有什麽消息沒有?”公子方道:“有。”
謝凜兒凝起神來,道:“有什麽消息?”
公子方道:“白楊正在修一條從玉門關穿越森林,通往西域的大路。這條大路正好通過他們所在的那個地方。他門又發布了一條公告,但有願意遷往他們那裏去住的人,一律有房有地,保證他們不受任何侵害,不知這是何意。”
謝凜兒疑惑道:“莫非他們也想建一座幽冥城?”說著,笑了笑。公子方道:“這誰知道?這個敵人雖然這一年來,沒有跟咱們廝殺,但始終是個大患,還得想法子早除為妙。”謝凜兒道:“你說的,也正是我所想的。”
公子文和雀鷹揚坐了一陣,便起身相辭。謝凜兒送到門外,忽見官軍押著一隊人,正自西向東而去。前麵十輛囚車上裝的是曾縣知縣父子叔侄一家。雀鷹揚道:“這曾知縣父子傷天害理,我早就想辦了他,不想被官家給法辦了,可惜了一筆大財。”一語未了,南街上響起一片嘈雜的喝罵聲,其間夾雜著呼喊打鬥。
三人聽到這般聲響,相視一眼,急忙奔了過去。但見一大群人正圍在布政司府門前往裏張望,打鬥喝罵聲,便來自府裏。謝凜兒、公子方、雀鷹揚三人縱身上了牆頭。但見府中大院裏有五百多個軍兵衙役,當中死了三個軍兵和六個布政司家的人,其中二人身著錦服,卻是布政司蕭車的堂弟蕭軾和三子蕭榮。那蕭車正撫著二人的屍首,痛哭流涕。
原來官軍來捉拿蕭榮,那蕭榮集合家人與官軍對抗起來,他與堂叔當場被打死。官軍見蕭榮雖死,但仍不容分說,把屍體抬起來,放到車上拉了出去。在府門外圍觀的百姓見官軍出來,嚇得四處亂跑。
謝凜兒歎道:“自作孽,不可活吧。”三人從牆上躍下,作別而去。
接下來數日,天天看見有官軍成群結隊,四處去拿人。合城有偷偷拍手稱快者;也有愁眉緊鎖,切齒怒恨者。
過了數日,傍晚時分,英化忽派李忠來請謝凜兒和魔文,說是要答謝二人。謝凜兒便和魔文一起前往巡撫衙門。英化夫婦親至門口,迎謝凜兒夫婦於廳中,彼此都熟了,也少了許多客套。謝凜兒笑道:“能撓英兄一次席,這可不容易啊。”英化道:“鍋中沒有良炊,不敢請耳。”彼此言談甚歡,用過了飯,魔文自和明世安一起進內室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