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獸看著聶海棠,就像看著一隻已經負傷即將倒下的獵物,心頭不禁樂開了花,那瘦削漢子道:“嘿嘿!我們改日一定要好好感謝鳳舞才對……”白刃斷喝一聲:“鍾吼!”
聶海棠省悟道:“原來是浴火畢方鳳舞讓你們埋伏在這裏暗算我!”那瘦削漢子是辟邪九獸中的老四金剛蒲牢鍾吼,因方才說漏了嘴,其餘七人都瞪了他一眼。
鍾吼怒道:“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樣,橫豎他今天一定會死在我們的手上。”話音甫畢,龍靜猛喝一聲:“小心背後!”鍾吼一聽有異,滾身往地上一鑽,沒入土中,瞬時從眾兄弟背後冒了出來,但聽一個悅耳的聲音道:“我看活不了的是你們吧!”聶海棠喜道:“你們兩個出來了?你們沒有中他們的軟骨散麽?”
謝雪痕道:“沒有啊?什麽軟骨散?”
白刃向眾兄弟恨恨的道:“我們別忽略了正事,先抓住這個女的,再將這姓聶的和那個小子殺了!”
聶海棠喝道:“等等!網上既然有軟骨散,為什麽他們兩個卻沒事?”龍靜陰陽怪氣的笑道:“那是因為網上根本就沒有軟骨散,你所中的軟骨散是適才你和老五交手,趁著和我們說話分神時,老五從錘裏放出來的,現在隻要讓你倒下,這兩個兔崽子豈會放在我們的眼裏。”當下八人齊上。
那軟骨散也當真厲害,聶海棠如此高的武功,一中上這軟骨散,立覺頭重腳輕,渾身仿似沒有了骨頭,終於支持不住,軟癱於地。
豐海蘭的武功雖高於謝雪痕,但辟邪八獸齊上,他二人還是勝不了這辟邪八獸,十人便混打在了一起。
“誒!那不是聶恩公嗎?”彼此正在膠著不下,忽聽來路馬蹄聲響,一個聲音說道。
謝雪痕、豐海蘭並辟邪八獸十人未及回頭,早有兩個人影如飛掠至,直撲八獸。八獸尚戰不贏謝豐二人,又見新來二人,武功頗為了得,哪還有心戀戰,臥身於地一打滾,沒入土中不見了。
謝雪痕和豐海蘭忙過來扶起聶海棠,但這軟骨散確也厲害,聶海棠以劍柱地,仍是難以站穩。他雙眼模糊之中,細瞧趕走八獸的那二人,依稀認出這兩人是金陵的丁爽、林和照夫婦。
丁爽夫婦在江湖上頗有俠名,早在三年前他夫婦二人遭黃山三煞暗算,幸遇聶海棠出手相救,才免遭毒手。
聶海棠向二人微微點點頭,盤膝坐了下,運功驅毒,好在龍靜的軟骨散盡管詭異,但並不難解,不消片刻,便覺心神逐漸清醒了過來。
聶海棠先向丁爽夫婦道了謝,說道:“這辟邪九獸個個心狠手辣,賢弟妹日後可要小心些。”丁爽哼了一聲,道:“原來他們就是江湖上所傳言的“北有嗜血,南有辟邪”中的辟邪九獸?早知是他們決不能放他們走?”
聶海棠道:“不錯,就是他們。這八人雖然不足為慮,但二位卻要小心那龍妃。”丁爽道:“我聽說過那龍妃的名頭,可一直沒有會過。”眾人翻身上馬,徐徐向前行去。
聶海棠向丁氏夫婦道:“賢伉儷何以至此?”
丁爽道:“五日前南宮先生向我夫婦傳信,說他得罪了辟邪九獸,因此想約上一些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一起和那辟邪八獸會個麵,卻不料那辟邪九獸竟然這麽快就下手,而且還如此毒辣,殺得南宮先生一家,雞犬不留。”言下憤懣不已。
聶海棠黯然道:“我白天也是從南宮先生家裏經過,知道了這件事。”
丁爽道:“嗜血雙禽,辟邪九獸殺人如麻,惡名昭彰已久,我早晚要想方設法把他們鏟除,為南宮先生報這個仇,但不知聶大俠是如何與這些敗類結上梁子的?”
聶海棠道:“三年前,辟邪九獸中的奪命睚眥白刃,劫持了一個去寺廟進香的女子,那女子因不肯順從於他,他便用刀斬下了那女子的一條右臂。”其他人一聽,都“啊“的一聲驚叫。
謝雪痕道“這人竟然對一個姑娘下毒手,真不愧他們的惡號上有一個“獸”字。”豐海蘭道:“他們本來就是禽獸。”
聶海棠繼續說道:“我當時一見,也是怒發衝冠,便拔劍衝了過去,刺瞎了白刃那廝的一隻眼睛。”其他人聽說,均有稍解心頭怒恨之感,都大叫了一聲“好!”
聶海棠接著說道:“我本想一劍刺死了那個敗類,但那敗類卻向我百般求饒,我想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應當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於是就逼他立下重誓,保證以後決不再為惡,這才將他給放了,但誰知他今日卻……,唉!”
丁爽道:“像這種壞到骨子裏的畜生,豈能會回心向善,聶大哥你當時真不該一時心軟,留著這種惡棍繼續禍害好人。這有家客棧,咱在這裏歇歇吧!”原來眾人言談中,不覺已進了城,眾人便下馬在店裏坐了。少時,吃過飯便開房歇息,準備明日分手趕路。
謝雪痕上了床,回想起辟邪九獸的凶殘,渾身不寒而栗,又思及南宮成是因迷戀上了夢魂離,才得罪了辟邪八獸,招至全家遭此橫禍,想那夢魂離絕世妖媚,也難怪那南宮成癡迷於她。
忽又想,謝凜兒向來**不羈,他此番不肯離開黑龍幫,該不會也對夢魂離有此妄想吧?那熊霸天的心狠手辣,隻怕比辟邪九獸有過之而無及,萬一被熊霸天發現,他哪裏還會有命在?當下不禁又為謝凜兒擔心起來。
過了好一會,又想起在黑龍幫時,謝凜兒說熊霸天曾帶他看過父母的屍首,說是中了鳳鳴的寒冰掌而死,那麽大火,屍首怎會不燒壞?他們又怎能見過屍首?
念及此處,疑竇頓起,謝凜兒是否真的見過父母的屍首?還是熊霸天弄了兩具假屍首?又或是兩具屍首當真是完好無損?越想越疑,又想這凶手真的會是鳳鳴?鳳鳴形貌古怪,待人冷漠,與他相處僅僅不到半日,不知不覺心中竟對他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想到這裏,她的嘴角油然泛起了一絲微笑。
看看時辰,已然天交三更,正想寬衣入寐,東邊房裏陡然響起一男一女兩聲慘叫。謝雪痕駭了一跳,忙提劍下床,正待開門,突聽門邊豐海蘭低聲道:“謝師妹,快起來,有強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