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戈壁之上,隻有漫漫黃沙依舊,好像不知是吹拂了幾十上百年的罡風依舊,那高聳著的高塔如同定海的神針一般,在這附近,卻是全無半點人煙。
然而,就在這漫漫滿眼黃沙之中,卻是突兀的慢慢走啦一個人影,有些刺耳的罡風在他的身邊回**著,黃沙撕扯著他的腳步,而他卻是始終是一步一步朝著那高塔走去。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肆月隻覺得自己呼入的空氣之中,都滿是飛沙漫漫,空氣之中帶著一種強烈的精神力威壓,他也是隻能是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
此時距離那高塔已經是約莫百步的距離,他已經是站在高塔的底部,若是從他的方向望去,卻是隻覺得這高塔似乎直插雲端一般,高塔牌匾之上,卻是龍飛鳳舞的雕刻著三個大字。
鎮魔塔!
然後肆月的腳步,便是停在了那高塔之前,雙眼緩緩閉上,紫府之內的精神力漩渦此刻劇烈的顫抖起來,一股股雄渾的精神力神力源源不斷的暴湧而出,最後凝聚在他的身體表麵。而做完這些,肆月也是不再遲延,腳步一跨,輕輕推開那塔門。
“嗡嗡!”
隨著肆月推開那塔門,一股黑氣卻是撲麵而來,受到肆月精神力的阻攔,卻是分開兩邊,朝著塔外湧去。那第一層之中的物什頓時都是劇烈的震動起來,奇異的嗡鳴之聲再度傳出,緊接著,強猛的擠壓之力由四麵八方湧來,想要將肆月推出門外。
“這裏,完全是一副佛塔的擺布...”
望著這裏的擺布格式,感受著精神力的瘋狂擠壓,肆月卻是眼神微凝,旋即以掌握拳,精神力在他的手中聚攏凝狀,最後成就一個橢圓形的精神力小球,肆月微微後傾的身體再度挺直,輕輕的拋出那精神力的小球。頓時,周圍發出一種類似於冰塊放置於熱水之中,迅速融水的聲響。
“嗤!”
隨著精神力小球的旋轉釋放,那精神力的壁障也是**起一層層宛如水波般漣漪,到得後來,漣漪越來越劇烈。在某一刻,就如同鏡麵破碎一般,整個房間內傳出一聲脆響,精神力歸於全無。
而肆月的身形,則是以一種緩慢但卻如山般穩健的速度,緩緩的踏進了塔中。
塔中第五層。
在這塔中,卻是並沒有什麽特殊,在肆月的眼中,這裏的布置擺設,都是與後世的佛塔並沒有區別。或許本土的修行者初次見到,還會感到驚奇,但是對於肆月來說,卻是沒有半點的新鮮勁。
而一踏入第五層,整個環境都是一變,沒有了那種肅穆的氣氛,這裏顯得格外的詭異,牆壁之中泛著黑氣,黑氣幾乎是彌漫在這整一層之中。而這第五層裏的空間要顯得略狹小一些,可怕的黑氣彌漫波動,就如同是粘稠的墨汁一般彌漫在塔內,這裏的威壓也是一變,似乎是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威壓。肆月偶然閉眼,那腦海之中泛起的便是無盡的鮮血與伏屍,這裏幾乎就是一個修羅場一般。
肆月看著彌漫眼前的黑氣,也是深吐了一口氣,體內的鮮血卻是不由得沸騰起來,他氣海之中,儲存著的元氣,正是這種黑氣,顯得極為的古怪。肆月能夠感受到,這種黑氣與他的黑色元氣,似乎是同屬一脈,這種黑氣卻是不知道是屬於五行之中的哪一個,有何功效。
因為是與這黑氣同屬一脈的緣故,肆月其實並沒有受到這黑氣之中的最終殺招,他卻是隻需要麵對著精神力的威壓即可,而若是普通的修行者,所要麵對的情況,還是要更加糟糕。
然而,即使是如此,肆月走在其中,宛如行走在沼澤之中一般,讓得他連喘氣都是頗為的困難,抬腳之間,都是要耗得一番氣力。
雄渾的精神力,源源不斷的從紫府內湧出,旋即將肆月身體層層包裹,而他也是略有些艱難的抬起如同濯了鉛一般的雙足,緩緩的邁出。
“就在前方!”
肆月倚著樓閣,支撐著身體,嘴中的喘息聲,如同風車一般劇烈。抬眼望了一下那前方的通道,那裏卻是旋轉而上,通向下一層的道路。
“我...來了!”
一步邁出,汗水匯聚成水線,源源不斷的從肆月臉龐上傾瀉而下,他張了張異常幹澀的嘴巴,然後咬著牙,頂著那種可怕的精神威壓,緩緩的起身,然後再度一步跨出。
“嘭!”
第二步邁出,他的身體立刻便是往下塌陷了一些,膝蓋彎曲著,不住的顫抖,顯然他是想要竭力的不讓自己被再度壓得跪下去。
“砰!”
第三步跨出,彌漫而來的精神威壓猛然暴漲,肆月幾乎是在霎那間便是跪倒在地上,膝蓋重重的砸落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第四步...”
肆月嘶啞的笑了一聲,眼眸之中的血色逐漸的蔓延,尖銳的齒也是逐漸的生長,眼睛之中滿是瘋狂暴戾,長發披散下來,汗水順著一撂撂的發低落地板上,發出啪嗒的聲響。肆月顫抖著身體,那紫府之中的血眼再次閃現,帶著一條血絲的精神力卻是從血眼之中源源不斷的傳遞而出,肆月的肩頭猛然一鬆,他的身軀再度緩慢的站起。
邁出了最後一步。
塔中第六層之中,那情景卻是猛然一變,長長的道路直通前方,幽幽暗暗的燈光閃現著,散發著幽幽的藍光,看起來鬼氣森森。
肆月清晰的看到,這通道之中石壁之中,鑲嵌的是森森白骨,通道之中的牆壁上,點著藍色的火焰光芒,承載著的,卻是一個人的頭骨,頭骨之內,似乎放了些什麽東西,一個小小的幽藍色的火苗在燃燒著。
肆月的心頭頓時想起,在那古怪地方所遇到的情景,他幾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凶魂燈。”
而在這第六層之中,卻是並沒有了那種暴戾的威壓,肆月身處於此,隻是感覺如魚得水一般。雖然在這通道之內,也是彌漫著厚厚的黑氣,看起來似乎還是比那第五層之中更為濃鬱,濃鬱的幾乎就是如同行走在墨水之中一般。然而,身處於此,肆月卻是未曾感覺到半點的不適。
甚至,他都是能夠感受得到在氣海之中,那些黑色的元氣珠因為興奮而傳來的陣陣嗡鳴聲,那些元氣珠俱都是化作道道元氣漩渦,正在吞噬這些粘稠如同**一般的黑氣。
肆月略一思索,卻是有了一個猜測。
這種黑氣,恐怕就是一種與自己所掌控的黑色元氣一般無二,甚至可能就是同屬性的元氣,所以氣海之中才會能夠吸收這些黑氣。而在第五層之中,氣海並沒有反應,可能是因為著那強大的精神力的威壓導致。
“這黑氣,如果就是一種特殊屬性的元氣,那這裏對於我來說,還真是有利無弊!”
“那就,讓我來看看裏麵的情況,這通道的尾端究竟通向什麽地方!”
“沒想到,這裏居然是這番模樣...”
“我們居然是犯了一個大錯誤!”
“這是魔的手段,絕對不能留著!”
宗法監的領頭者,卻是一個中年人,稱作壽林。
他籠罩在長袍之中,望向這裏的情景,卻是麵色凝重,自他身後,三位宗法監的人物,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而那位古劍宗的老者,更是麵色慘白。
此時,在壽林的要求下,那老者卻是不情不願的允許再度開啟了白光塔。然而進入其中之後,壽林卻是一眼望出來這其中的古怪,他並沒有選擇正常的通道下到下一層去,而是另尋他途,代領眾人接連下了幾層,最終是通到了這第六層之中。
而在第六層之中,眾人卻是見到了此生難忘的場景,卻是在那牆壁之上,滿當當的掛滿了屍首,這些屍首足足有著數百具,而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這些人,他們卻都是認識!
“那...那是冼化!?”
冼倉艱難的扭過頭去,眼睛望向釘死在牆壁之上的屍首,那個青年模樣的屍首,不正是自家族係的天才麽...
“我韓氏子弟...”
“阿林...”
“天啊...”
眾多家族高層,大都是哀嚎一聲,慘叫著跌坐在地上,麵色慘白,這裏的,都是他們家族之中的青年俊傑們,算是他們家族之中的下一代領軍的人物,都是耗費了大資源的。此時卻是盡數湮滅在此,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是當頭棒喝一般。
而冼元駒也是眼皮跳動,那張臉也是有些慘然,他都未曾想到,事情居然是這般的嚴重。眼神在牆壁上的屍首挨個掃過,他並沒有看到過冼雲,冼肆月的存在,他的心不由得有些安然。
而另外幾人,卻是麵色怪異,這些人都是曾氏的高層。他們望著周圍流文城其他家族高層的樣子,自己卻是驚訝的發現,在這幾百具屍首之中,根本沒有一個是屬於他們曾氏子弟的...這讓他們心中有些竊喜,卻又是有著一些不安。